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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轨 (priest)



其实每个人身上都是有血性的,同时每个人都是渴望自我实现的,天生的自然规律,只是在有些人身上被扭曲了。

江晓媛本来被自己的失败弄得有点心灰意冷,但目睹了陈方舟的一生后,她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人生,只好在“灰烬里重生”,咬着牙继续走下去。

傍晚,江晓媛第一次用店里的化妆品往自己脸上招呼了一遍,她给自己化了个春暖花开的桃花妆,穿上祁连给她买的那件夸张的粉色大衣,修改了传单内容,把宣传重点从日常妆改成“舞台妆”,末尾标注学生打九折。

然后她就这样春暖花开地在凛冽的寒风中杀出一条血路,上了街。

听说卖火柴的小女孩就是这么冻死的,不过卖妆容的大女孩还活着,因为她心里还有一碗不肯熄灭的岩浆。

第二天,江晓媛来店里的时候,发现门口造型设计业务宣传牌上被人挂上了一个倒计时提示,显示活动时间还有五天结束,乍一看像是在催促顾客抓紧时间享受折扣,实际江晓媛知道,这是海伦她们用来嘲笑她的。

可是经此一役,江晓媛的脸皮是日复一日的厚了,心肠也是日复一日地硬了,看了这面倒计时牌,她奇迹般地波澜不惊,没把海伦他们的挑衅放在眼里。

江晓媛自然而然地经过宣传牌,跟饮水间的陈方舟打招呼:“陈总,昨天相亲怎么样?”

陈方舟顺手给她倒了一杯不知谁拿来的奶茶,看起来心情颇愉快:“挺好。”

江晓媛就知道有戏:“哇!那她……”

陈方舟连忙回头打断她的大惊小怪,对她做了一个“别声张”的手势,小声说:“是个护士,样子一般,但是性格看起来不错,挺朴素的,像个过日子的,最好的是她个头不高,谁也不会嫌弃谁……哎,你说我昨天那么折腾,还喷香水,会不会让人看了觉得我不踏实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说不出的期冀,却不是红男绿女鸳鸯蝴蝶的期冀。

好像“过日子”三个字可以将生活中所有的激情与苦难都一笔勾销,包括未来、包括希望、包括爱情。

江晓媛脸上的笑容黯淡了一会,她忽然心酸起来。

这时,前台接起一个电话,对江晓媛说:“造型师,电话!”

江晓媛急忙应了一声,投入她的战斗去了。

头天晚上她没白挨冻,舞台妆宣传起了作用,大概快到年关各种表演和晚会也多,当天,店里接到了两通电话,都是附近的白领,说是年会演出用,打听能不能团购预约。

江晓媛打起精神,用上了这段日子从海伦那偷师出来的种种推销手段,舌灿生花地勾搭了人家来店里看看。

不过遗憾的是,两笔单子都不大,都做下来也不到十个人,而且时间恐怕都要等推广期过去以后了。

那黄花菜都凉了。

江晓媛一边给一个客人洗头发,一边一心二用地思考——想个什么办法能让他们先给预付款呢?

当天晚上快打烊的时候,祁连来了。

他也觉得自己三天两头地跑来有点烦,但还是忍不住想来看看,只好一边自我唾弃,一边暗搓搓地跑来。

人头发又不是杂草,他的头发根本长不了那么快,刚剪的头,当然不可能再动刀,前台却已经认识他了,主动来招呼:“祁先生今天还找陈老板吗?今天要做什么?”

祁连:“呃我……”

要是洗个头就找店长,会不会有点太那个了?

他还没编出来,那边陈方舟已经多嘴多舌地开了口:“他不剪,是来做造型的!”

前台没想到还有半夜三更来做造型的神经病,看向祁连的眼神充满了惊奇。

陈方舟又叫:“造型师——”

祁连很想上去把陈大龙的嘴缝上,他自忖来意天真无邪,被姓陈的这皮条客似的两嗓子叫唤得都开始尴尬了。

江晓媛对“造型师”三个字十分敏感,一叫就回了头:“嗯?”

她看见祁记者,有些诧异,把手里手头清理刷子的活暂时放在一边:“你怎么来了?”

“啊?嗯……”祁连若无其事地一低头,胡编乱造的真本领落上了舌尖,顺口说,“来洗个头,晚上有个饭局。”

江晓媛一想,此人是债主,对待债主要像春天一样温暖,于是痛快地说:“行,我来给你洗。”

祁连默默地跟着她往里走,目光无意中与陈方舟对了一下,顿时不好了,感觉整个美发店的空气都被此人污染得龌龊了起来。

还没等进门,门口突然进来了一个小姑娘,十六七岁的模样,身上背着个小小的布包,像个上学走错教室的孩子。

她一进来就皱了皱鼻子,不知所措地东张西望了片刻。

前台问:“同学你剪头发吗?”

“不剪,”小姑娘说,“嗯……你们有造型师吗?我找造型师。”

奇了怪了,今天都是来找造型师的。

江晓媛好像忽然从闲置物品变成抢手货了。

前台抽出柜台后面的呼叫器:“晓媛老师,晓媛老师来一下前台,有客人找。”

店里为了显得专业高端,前台召唤人的时候,别管是高级技师还是打下手的实习生,一律叫“老师”。

祁连一听,连忙如释重负地说:“你忙你忙,我就洗个头,谁都一样。”

江晓媛只好把他丢给正好闲着的莉莉。

那小姑娘看见江晓媛,当着她的面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个号码:“喂……嗯,我在了,找到了……好,你来跟她说。”

她说完,把手机递给江晓媛:“给。”

江晓媛有日子没摸过智能机了,乍一拿过来还挺有点不习惯:“喂?”

那边充满特色的声音开了口:“我,蒋Sam,你记得吧?”

江晓媛当然记得,蒋老师说话的腔调非常特别,总带着一股“哀家赏你”的感觉,弄得谁在他面前都像个小太监。

她先开始有点纳闷,等对方说了几句话以后,江晓媛整个人就像是被幸运女神一杠子拍在了原地。

蒋Sam说:“这个艺术团穷得掉渣,连个化妆师也养不起,托人找我接私活, low爆了,我才懒得理他们,再说我家里老娘闹着要再婚,天天打电话逼我回去,也没时间,你帮我个忙,应付人情就行,不用搞太复杂。”

蒋太后这不是找她帮忙,是救她的小命啊!

太后又发话:“一般这种我都是按人头收费,一个人三百,他们托人找我的,也不好再涨价,这样吧,这个活呢你先做着,要是你们店里要是收费高,差额我回去我自己出钱补给你。对了,你们舞台妆多少钱?”

江晓媛说:“……一百八。”

蒋太后:“擦,卖白菜啊?”

江晓媛热泪盈眶:“哪怕卖白菜也不能卖白粉啊!”

“行吧,”蒋Sam顿了顿,“那算便宜他们了——那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次你帮我个忙,下回有好处想着你。”

就这样,江晓媛多了一个便宜的终身爹——当然,依照目前的情况,别说是认爹,让她认蒋太后当姥姥都行。

联系好了客户,第二天陈方舟特意把钥匙留给了江晓媛,她上了三道闹铃,凌晨三点半已经准备妥当,准备开门迎客。

艺术团一帮十来岁的小姑娘们四点半来到了店里,都很安静——困的,前面的在化妆,后面的就在打瞌睡,一个个纤细得麻杆一样,在寒冬的早晨好像一堆被摧残的小秧苗。

江晓媛为了让她们休息得踏实一点,把多余的灯都关上了,只留下操作台上一点灯光,像是一个留给自己的小小舞台,在破晓前的黑暗里柔弱地熠熠生辉。

艺术团人不少,但江晓媛手脚麻利,她是天生做这一行的人,做起来全情投入,既不累也不困,游刃有余中还能找到不少乐趣。

领队老师等在一边,随手翻到一张江晓媛发剩下的传单,忽然说:“她是领舞,能给她化一个你这上面说的桃花妆吗?”

江晓媛瞥了一眼女孩棉衣里面露出来的舞衣,一口答应,三下五除二在少女额头眼周勾勒出彩绘一样的花,她想也不想,信手拈来,好像已经千锤百炼过,把本来昏昏欲睡的女孩都看精神了。

“姐姐,你比我们上次请的化妆师厉害多了。”

江晓媛脱口说:“你长得漂亮。”

镜子里也非常应景,如果此时江晓媛抬起头看镜子一眼,就会看见镜面里的人不是昏昏欲睡的小演员,而是她自己。

镜子里的江晓媛手指捋着新烫的发型,对旁边的美发师说:“你手艺真不错,下次还找你。”

美发师笑得见牙不见眼:“主要是您长得漂亮。”

明光不知是命不久矣还是怎样,骚扰她的频率越发的高,江晓媛早晨起来洗脸照镜子都不肯消停,弄得她只好一边轻车熟路地无视那些画面,一边勉强找个边角胡乱照一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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