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年 (小砂砾儿)

给四个老人逗乐的合不拢嘴。

一凡绘画比赛的奖金是一千块，我和王保又奖励了他一千块，让他用两千块给家里人买新年礼物。

领完奖的时候是午饭时间了，吃过午饭，我们一家四口一起度过了整个下午，王保抱着一安，而我和一凡，四个人在商场里给家人挑选着新年礼物。

一凡对家人的用心，让我和王保很欣慰。

寒假到了，春节就不远了。新的一年我们有了新的愿望，希望一凡可以申请到一个好的高中。

“妈妈，出国读高中可以去欧洲吗？”

“可以呀。具体哪个过家，有想过吗？”

“那倒没有，我就想边学习边绘画。”

“那就去法国吧。”

“妈妈，子山哥哥在哪个国家呢？”

“好久没和于月阿姨联系了，有机会我问问。”

“行，以后我长大了我自己去看他。”

“等你十八岁的时候，妈妈带你去。”

“也行。”于月怎么样，好多年没联系她了，一凡的一问，让我突然想起了她。

“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于月的电话号码注销了。

“于月啊，几年没有上班了”于月辞职了？

“你找房东啊，她把房子挂到中介，我们是和中介联系的。”于月的房子出租了？

“于月？她只是定期会回来从我拿房租，我联系不到她。”中介也找不到她。

就这样，除了丁一我没有问到，所有我能找到的线索就找了一遍，几年没有联系她居然和我失去了联系。

春去夏过秋来，一凡出国的日期临近了。

当我和王保提出一家人一起去一次法国旅行的时候，四个老人异口同声的反对，可当我说一家人可以陪一凡适应新的生活的时候，他们又聚双手赞成。

记得我和他们说要送一凡出国读高中的时候，和王保一起做四位老人的工作做了整整一个星期，比一凡的工作还难做。

这隔代的宠爱真是不可小觑。

他们列出来种种不能出去的理由，可是我只用一条便让他们同意，那就是“一凡同意去。”

八月中我们一家人，带着给一凡准备的6箱物品出发去了法国。

第一百一十九章 消失的于月

从法国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快九月中旬，退去燥热的苏城，气候宜人。

难得的一家八口的欧洲游，让老人孩子都比较疲惫。简单调整后，我和王保就再次投入到工作当中了。

一凡已经入学，开始了他的异国求学之路，在法国我和王保一同请凯文吃了次饭，几年不见的凯文还是老样子，风趣无比。

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孝孝，我的老**你还好吗？”

“当然好了，你好吗？”顺势我送给了他一个拥抱，

“王先生，看来你把孝孝照顾的不错。”他还不忘逗趣王保。

“很高兴能够在法国见到你。”王保说到，

接着我们就坐下来吃饭聊天了，整个过程很愉快。给大家的感觉我们并不像是有五六年不见，王保和他也并不像是曾经的情敌，大家都很坦然。

由于是年假出游，我也就没惊动公司总部的人，只是联系了凯文，算是好友聚会吧。说到这次见面，凯文还真给一凡在法国上学提供了不少的帮助。

他给我们讲了很多中介以外的消息，如何适应法国的生活，如何注意安全，如何更好地提高学习效率，如何申请到更好的大学。

更主要的是他还答应我隔断时间就去看看一凡，他深知中国家庭是如何对待孩子的，所以愿意帮助一凡逐步建立独立性。

和凯文的这次见面让我感觉到，我和凯文的感情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是朋友间的相互信任，这份情谊没有因为几年不见而淡化。

一凡在法国的学习生活很顺利，他每周会和我视频聊天一次，告诉我他的学习情况，最让他激动的是他有机会学习画画。每一次他都给我展示他的新作，能看得出，他的画画水平在不断的进步。

一凡走后，家里所有人的重心都放在了一安的身上，转过年她就要上小学了。闲了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于月，应该找找她了。

经过几次尝试，我想要见到她，就只能是在那里了。

子山已经走了这么多年，可是对于这些爱他的人来说，他从没有离开过。

这一天是子山一年一次的忌日，我早早的来到了那条通往子山墓地的必经之路上等候。于月抛下所有也不会忘记她的挚爱。

早晨八点半钟我看到丁一的车子经过又离开，可是我始终没有见到于月，直到上午十点钟，一个穿着很朴素的人经过了我的车旁，手里捧着一束花，手里还拿着很多吃的，从背影看得出她是于月。

奇怪的是她居然带了一个帽子，曾经的长发似乎也剪短了。

我没有选择这个时候下车喊住她，我想应该要让她先看完子山吧。而她这个时间来一定是想避开其他人，我又何必去打扰她呢。

一个小时候，她的手里空了，可看的出她的心事满满。她一步步靠近我的车子，她的脸我看的越来越清晰，红红的眼睛，最奇怪的是鸭舌帽下没有头发。

一分钟后，她再次经过我的车旁，我喊住了她。

“于姐！”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显然她感到很意外，而附近只有我这一辆车，她就看了过来，我也推开车门走下车。

“是孝孝啊。”

“于姐，我等你很久了。”

“等我？”

“不，应该是我找你很久了。”

“找我？”

“能上车聊聊吗？你回哪里，我送你。”

她并没有拒绝，和我上了车里。

“孝孝，好久不见，你好吗？”

“我挺好的，可是你去了哪里？你生病了？”

“没有病，我也挺好的。”

“那你的头发？”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行。”

按着于月的指引，我们来到了一个庵堂。我曾经猜想过很多于月去的地方，可是我最终也没想到她的归宿居然是这里。

建在半山腰上的一个小庵堂，如果不注意都不会发现，被半个山掩盖住。

随着她的脚步，一阶阶走过去，大概半个小时候走到了里面。

庵堂里的人并不多，零星的几个香客。我和于月一起走进了后室，走进一间屋子。

这个房间我似乎只在电视剧里见过，一张床一张桌子，都是木头的，朴素的不能再朴素。仅有的功能就是睡觉，一点谈不上舒服。

“孝孝，你坐。我换下衣服。”

“好。”那一刻，我还在猜想着她带我来这里的原因，也许她做了俗家弟子在这里修行？

几分钟以后她走出来，几乎把我吓晕。

如果不是亲眼看她走进去，我绝对不会相信此刻在我面前的人是于月。

帽子换成了尼姑的帽子，衣服也是。那种素淡让人更加感觉她的眼神无欲无求。如果在街上遇到，我想我已经认不出是她。

“于姐，你？”

“孝孝，我在这里已经三年多了。”

“子山刚没那会儿，你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还？”

“子山没了，我妈妈车祸也没了。亲人一个个离我而去，我想我上辈子一定做了太多的错事，所以我就来这里还债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命，你没必要为他们负责任。”

“这里挺好的，心静。”

“丁一知道吗？”

“他不知道吧，离婚后我们没有再见过。”

“我去过你家，你单位。”

“房子我租出去了，没舍得卖，那里有我和子山的回忆。孝孝既然今天遇到了你，求你帮个忙。”

“于姐，你说。”

“我委托你帮我管理那个房子，把租金都寄给一所希望小学，免得那中介有时候找不到我。”

“行。”

在那里我和于月一起吃了一顿饭，清茶素菜，于月的话不多，可是看得出她的神情很淡然。

她的法号是来一师太，当人们这么叫她的时候，我还不适应，但她显然已经把它当了自己的名字。

下午三点多，告别了于月，我就开车离开了，一路上想着于月如今的样子，有些难过。可是想想她乐的自在的样子，又替她高兴。

不知多少年前，我就觉得她有些超凡脱俗的感觉，那份孤傲让人无法接近。原来她的归宿竟是这里。

“人世间有太多的牵绊，与其感情受到各种凡事纷扰，还不如来到这里寻的一份宁静，这一世我有太多的放不下，这里可以让我的灵魂解脱。”

这是我找到消失的于月后，面对她现在生活的疑问，她给我的答案。

第一百二十章 中年危机

不记得何时我们还在庆幸自己拥有无敌青春，暗自嘲笑别人白发已经悄悄爬上鬓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