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徐璟脸被打得歪向了一边,还没来得及反应,另一边脸也狠狠挨了一拳,牙齿硌着嘴唇,被揍得嘴角流了血,人也晕乎乎的,正要抬头,脸上又挨了一拳。
秦止这一拳直接走在了他的正脸上,门牙被打断半颗,鼻孔也流了血。
何兰这会儿也回过了神来,人被吓坏了,手忙脚乱地上前来想拉开秦止,徐泾升和其他人也赶紧上来,忙着要将两人拉开。
底下的宾客炸开了锅,一个个担心却又好奇地盯着台上看。
宁轻脑袋晕乎乎的,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一切,被人群挤得往后退了几步。
徐泾升和司仪拉住了秦止的手臂,徐泾升气急败坏:“这发的什么疯,今天什么日子你闹什么闹?”
秦止用力一挣就挣开了:“你问问他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右腿一屈,膝盖狠狠撞在了徐璟的小腹上。
徐璟疼得弯了腰。
何兰简直快被急哭了,赶紧着要将徐璟拉开,一边拉一边尖声叫:“报警啊,你们还在看什么看,快帮忙报警啊。”
徐璟被何兰和其他人合力拉了开来,秦止也被徐泾升和司仪给拉了开来。
秦止一个用力又挣了开来,吓得何兰下意识推着徐璟要往里屋去,徐璟挣着想回头。
秦止冷冷朝他看了眼,没再上前,反而转身扣住了宁轻的手臂。
“跟我走!”
拖着她就要往外走,宁轻只是迟疑了瞬间,下意识跟着他的脚步。
徐璟突然挣脱了开来,人虽然有些狼狈,但这会儿是回过神来了,上前一步就扯住了宁轻的另一根手臂。
“你不能带她走。”
兄弟俩为了个女人这么拉拉扯扯的着实难看,还是在公开场合,徐泾升瞬间黑了脸:“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有什么话到屋里好好说,这婚礼还要不要办了,还嫌不够丢脸是不是?”
“今天这婚礼不能办!”秦止扭头看他,一字一句地说得清晰,手指向徐璟,“你就问问你的宝贝儿子,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到底是宁轻,还是宁沁?”
徐泾升怔了下,看向徐璟,有些困惑。
徐璟抬手将唇角的血丝缓缓擦干:“你就因为这个来闹我的婚礼?我告诉你,她就是宁轻,宁沁死了,她早在五年前就死在了那场车祸中,活下来的就是宁轻!”
徐璟几乎是吼着出来的,狼狈的脸上,神色痛苦狰狞,眼神复杂凶狠。
这还是宁轻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徐璟,失控疯狂,她有些怔。
徐璟已经狠狠将嘴角的血擦掉,转望向宁轻,眼神柔和了下来。
“宁轻。”他叫她的名字,嗓音轻柔,甚至带了一丝祈求的味道,“婚礼继续,好吗?”
秦止倏地捏紧了宁轻的手腕,将她扯到了身边。
“她现在连自己是谁,现在在哪在做什么都未必清楚,她就算点头了也不能作数!”
“她自己不能做主你一个外人能做主?”
徐璟脾气也上来了,扯住宁轻的手臂,往回一拉:“你哪也不许去!”
秦止眼眸一眯,冷不丁抬腿,一个利落旋踢,脚跟狠狠朝徐璟扣住宁轻的手腕踢去,徐璟本能松了手。
秦止一把将宁轻扯了回来,拉着她走下阶梯。
宁轻本能地跟着他走,脑袋昏昏沉沉的,甚至连自己现在哪儿,在做什么,都有些不太分辨得清楚,整个人跟梦游似的,只是遵循着本能走。
众宾客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发的一幕,到现在也闹不清楚到底怎么个状况,只知道新郎新娘要结婚了,突然冒出个男人上来抢亲,新娘还一声不吭地跟着男人跑了,新郎反倒是颓然地站在台上,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新娘跟着别的男人走。
这戏剧性的一幕让所有宾客都有些发懵,萧萌梦也懵懵的看不清楚,只是看着新郎狼狈地站在台上,眼神里的颓然绝望让她突然萌生出些许同情来,下意识地从人群里站了出来,挡住了秦止和宁轻的去路。
秦止眉心一皱:“又是你?”
萧萌梦微扬着下巴:“我说人家结婚好好的你瞎掺和什么啊,没看到新郎官都快哭了吗?”
秦止直接拖着宁轻绕过她,没想着萧萌梦还不依不饶了,干脆扯住了宁轻的手腕,劝她:“宁小姐,您和徐先生都十年的感情了,就这么在婚礼上一走了之不太好吧,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地谈吗?”
“你闭嘴!”秦止嗓音沉了沉,“我告诉你,她不是宁轻,在这所有的事情里,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谁都可能做错了,惟独她没有错!”
“……”萧萌梦下意识松了手,不太听得明白,看向宁轻,却见她只是皱着眉,看着像头疼的样子,隐隐有些在状况之外,心里隐约有些奇怪,正要问,秦止已经把人带了过来,走到门口就将人给推上了车,自己也上了车,开车而去。
原本热热闹闹的婚礼一下子落得个人去楼空的下场,何兰在一旁气急败坏,徐泾升也黑着张脸,惟独徐璟,一直保持着失魂落魄的样子,俊雅的脸上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在渗着血,看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萧萌梦被他的神色触动,迟疑了下,走了上去。
她和徐璟不熟,甚至可以说根本就不认识,今天过来喝喜酒也只是代表家里人过来。
凌宇和旭景有生意上的往来,徐家办喜事,也就给了萧家一份请柬,萧萌梦替父亲过来,却没想到会撞上这狗血的一幕。
她走到他面前,有些担心地看他:“那个……你没事吧?”
何兰和徐盈也走了过来,劝他先回去处理伤口。
也闹不清到底怎么一回事,秦止执意要把宁轻带走,宁轻也跟着走了,也不好强行阻拦,看看徐璟都被揍成什么样了。
徐泾升胸口憋着一口气,从秦止强行把宁轻带走就没消散过,秦止这么个儿子他管不了也教训不了,也就只有把他辛苦养大的秦晓琪能管。
徐泾升已经将近二十多年没和秦晓琪联系过,只是心里实在憋不下这口气,找来了秦晓琪的电话,一个电话过去劈头盖脸就一顿骂。
秦晓琪被骂得莫名其妙,二十多年来还勉强维持着面上的和谐,被莫名这一顿骂,脾气也上来了,面上却还是维持着八风不动的模样,等着他咆哮完,不冷不热地回了句:“我儿子总算做了一回好人。”
挂了电话,面子上要把徐泾升气得跳脚,秦晓琪胸口也压着一股火,她千防万防不让他带着朵朵,生怕朵朵去砸了人家的场,结果他倒好,亲自上阵了。
朵朵在一边看秦晓琪气得红了脸,人本来还在为不能跟着秦止出去而生闷气,这会儿看秦晓琪也气着了,自己也就不气了,跪坐起身,问她:“奶奶,你怎么了?”
“还不是你爸,小的不省心大的也不省事,这都闹的什么事儿。”秦晓琪也不管朵朵听不听得懂,只管着宣泄胸口那口气。
朵朵只听懂了爸爸,连忙问:“我爸爸怎么了?”
朵朵不提还好,一提起来,秦晓琪又来气,拿过手机给秦止打电话,问他今天的事。
秦止刚把宁轻送到医院。
宁轻除了人是活的,整个人看着都不太对劲,眼神迷离,精神恍惚,秦止甚至怀疑她可能连自己在做什么都未必清楚。
秦 止不确定徐璟是不是给她喂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药。路上他电话咨询过肖劲,宁轻送过去的药里确实检测出了致幻剂一类的成分,其主要作用是改变使用者的意识状 态。因其产生的效应难以预测,导致的结果常常取决于使用者自身的心理预期和所处的环境,通常情况下,服用之后会让人产生非常奇异的梦幻状态,造成感知觉紊 乱,时间、空间以及体像和界限认识也可能产生错乱等。
宁轻现在的状态和肖劲对药物的描述中有类似点,秦止更担心的是徐璟还综合药物对宁轻用了什么催眠或者其他。
秦止记得前些时间在网上了解这方面的讯息的时候,有看到过暗示条件下的错误记忆类的研究,记忆不仅仅是对过去的原本复制,而是一个不断重造的过程,这个过程中容易发生错误和歪曲,暗示条件下的记忆歪曲和记忆移植都有可能存在。
他不知道徐璟在这方面的造诣怎么样,但大一就开始提出记忆移植与催眠相结合这样的课题,还在国际刊物上获了奖,并一直在这个领域埋头钻研了十多年又是在国外正规实验室工作了多年的人,秦止不太敢轻忽他这方面的能力。
他甚至怀疑徐璟已经将催眠和精神药物结合得炉火纯青了,才这么有恃无恐地挟着宁轻进礼堂。
医生给宁轻做了个详细的身体检查,除了胃液里残存的部分药剂,她没什么事。
只是两天下来,宁轻精神状态还是很不好,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整天昏睡。秦止还专门咨询了精神科医生和心理医师,也都说不上是怎么个情况,只是建议秦止让她先好好休息,观察几天。
秦止有些担心她的状况,从医院出来时一路开车去徐家找徐璟。
徐璟因为那天被痛揍的事,人还在家里养伤。
何兰徐泾升也在,一见秦止何兰就一副刺猬状态,指着秦止便骂:“你把宁轻藏哪儿去了?她人呢,这几天躲哪儿去了,丢下这么一个烂摊子,人倒好,躲得人影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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