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嘛。”
詹濛濛献计说:“等明天钓鱼的时候,我找机会把赛蒙拉到一边去,给你和闷闷一个机会,你就主动地挽挽他的手啊,往他身上靠啊,趁他不注意亲他一下啊,反正见机行事就是了。”
第二天,几个人睡到九点多才起来,吃了早饭就开车去农家钓鱼,赛蒙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主人一见他就很热情地叫:“邓总来了?坐,坐。”
赛蒙有点不好意思:“呵呵,邓什么总啊!就叫我邓蒙好了。”
主人还是一口一个“邓总”地叫,几个人除了赛蒙,谁都不介意,现在这年头,谁不是“总”啊?天上掉块石头下来,砸死十个人,九个都是“总”。
“邓总”跟主人寒暄几句,就开车带几个人到鱼塘边去。鱼塘真是名副其实,就是一个塘,里面很多鱼,在塘边站一会儿,就能看到不少鱼儿这里冒个头,那里鼓个泡,还有些不知死活的小鱼,聚成一团,鱼头攒动,煞是热闹,像在逗引人们去钓它们。
林妲还没见过这样钓鱼的,觉得很新鲜,开心地说:“这应该很好钓吧?我也要钓!”
赛蒙只带了两副钓竿,詹濛濛便提议说:“我们分两组吧,林妲,你跟闷闷一组,让他教你。”
赛蒙不干:“要教也应该是我来教,陶沙只会跳水,又不会钓鱼,他教谁呀?”
詹濛濛抗议:“那不行,我也不会钓,比林妲还不会,你应该教我。”
“你不会钓鱼,跟着跑来干吗?”
“不是你叫我们来的吗?”
“我有叫你来吗?”
“你没有吗?”
那两人辩论开了,林妲真替詹濛濛脸上没光,心想谁要是这样对待我,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理他了。但她想到自己的境况也不比詹濛濛好多少,又同情起闺蜜,仇恨起赛蒙来。俗话说,打人莫打脸,他干吗这样不客气地当着人家闺蜜的面鄙薄人家?
辩来辩去吵了半天,赛蒙才跟詹濛濛一起到塘的另一边去了。
第六节
林妲对陶沙说:“你钓,我看,我不会钓。”
“我也不会,等我先试试运气,待会儿换你。”
陶沙在鱼线上穿了鱼饵,放到水里,静等鱼儿上钩。
林妲在旁边观战,心里老想着詹濛濛的吩咐,靠近点?怎么靠近?他都没来靠近我,我怎么好靠近他?既然连靠近都还没做到,就不用想后面的了。
坦白地说,如果不是这点事一直萦绕在心头,看陶沙钓鱼应该还是一件很愉快的事的。小村很美,也还算静谧,国庆期间,免不了有些城里人来这里钓鱼啊爬山啊什么的,但比起喧闹的A市,还是安静多了。
林妲坐了一会儿,站起来活动筋骨,活动完就没再坐下,而是站在陶沙身后,看他钓鱼。
他似乎越钓越入迷了,开始还客气谦让“你来吧”,慢慢地,好像就钓入了境界,忘了她这个人一样,聚精会神地盯着鱼线和上面的浮子。
她拉了几次假警报:“咬钩了!咬钩了!快拉上来呀!”
但每次都搞错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发假情报了。
最后,她给自己定计划:“再等一分钟,再等一分钟。”
她不知道“再等一分钟”要采取何种方式偷袭,估计不管是哪种,都会很尴尬,她只好一直往下拖,最后,她感觉再拖就要回家了,才勇敢地从后面抱住他。
哪知道刚好在那时有条大鱼咬钩了,他猛地一拉,整个人都往上一冲,头顶刚好撞在她下巴上,只听“嘎嘣”一声,两个人都吓呆了。
他转过身,惶恐地说:“伤着你了没有?”
她感觉嘴有点痛,但咬紧牙关说:“没有。”
“我没想到你在我后面。”
“嗯,我刚——起来活动一下手脚。”
“真没撞伤?”
“好像嘴有点痛。”
他仔细看了一下,惊讶地说:“还说没撞伤,嘴皮都肿了。”
她沮丧之极,这下好了,让他看见我的嘴肿得像个猪嘴,而他这么聪明的人,肯定能猜到为什么他往上一蹿,会撞到我的下巴。
他很着急:“怎么办呢?我去叫赛蒙,赶快回家,要不叫辆救护车?”
“就这点事,还叫救护车?”
“那怎么办呢?嘴皮都肿起来了,要不要打破伤风针什么的?”
她开玩笑说:“要打狂犬疫苗。”
“真的?那我去叫赛蒙,你能坚持得住吗?”
她忍不住笑起来:“看把你吓的!没事,我小时候经常把嘴皮摔破摔肿了,有时还流血呢,啥事没有,过两天就好了。”
她觉得嘴里有点咸腥味,吮了一下嘴皮,吐出一口略带红色的唾沫。
他一见,不由分说掏出手机给赛蒙打电话,但没人接。他又给詹濛濛打电话,也没人接。他连鱼竿什么的也不管了,急匆匆地拉起她的手说:“这两个家伙,都不接电话,不管他们了,我开车送你去医院吧!”
她不肯:“不用了,就是牙齿把嘴皮磕破了一点,这点小事去医院,不把人家笑死?现在又是国庆期间,门诊都不开的吧?还得看急诊。”
“急诊就急诊。”
“碰破个嘴皮看急诊,医生肯定以为我们有精神病。”
他停下脚步:“真的不要紧?”
“真的不要紧。”
“疼不疼?”
她想了一下,说:“有点疼,你帮我吹一下吧。”
他嗫嚅说:“为什么要吹气?”
“吹气了就不疼了啊!你小时候不是这样的?那时你摔倒了什么的,你妈妈不是对着你摔伤的地方使劲吹气?”
他想了一下,笑起来:“还真是这样呢,那时以为我妈吹的是仙气。”他放开她的手,面对着她,问,“你现在还相信这玩意儿?”
“怎么不信?”
他犹豫了一下,凑近了,对着她的嘴吹了口气,问:“有没有用?”
“有用。”
他又吹了几下,她闭上眼睛,感觉他停下了,然后听见他咕哝了一句:“我们别搞得像小孩子一样。”。
她睁开眼,发现他走到一边去,拿了瓶水给她,“漱漱口,别感染了。”
她接过来,漱了一下口,说:“没事,自己的牙齿咬的,不会感染。”
“小时候你碰破嘴皮,光吹吹就行了?”
“有时抹点紫药水。”
“那我们去主人家问问,看他有没有紫药水。”
她见他寝食难安的样子,只好同意:“好吧,不过抹不抹都没事的,你别搞这么庄重,不然主人肯定笑话我们。”
两人走到停车的地方,陶沙掏出钥匙,用遥控打开车门,请林妲上车,她担心地问:“我们把车开走了,待会儿赛蒙找不到车,会不会着急啊?”
“没事,他知道是我开走的。”
两人回到主人家,问有没有紫药水,女主人说没有,等问清是怎么回事,女主人果然笑话他俩:“哎呀,我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不就是嘴皮磕了一下吗?没事的,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喝碗甲鱼汤就好了。”
林妲只听赛蒙说过待会儿要在主人家吃“农家饭”,但不知道“农家饭”还包括她听过却从来没喝过的甲鱼汤,不禁惊喜。
陶沙问女主人,“饭好了吗?”
“好了。”
“我打电话叫他们回来吃饭吧。”
陶沙又给赛蒙打电话,还是没人接,他对女主人说:“不等他们了,我们先吃吧。”
趁女主人摆桌子端菜的时候,陶沙带着林妲去看农家养的甲鱼。
林妲发现甲鱼有点像乌龟,但长得圆圆的,黑糊糊,其貌不扬。
林妲好奇地问:“这就是甲鱼?”
“嗯。”
“不是说甲鱼汤很补吗?”
“都这么说。”
“不是说甲鱼汤还可以治癌吗?”
“嗯,也有人这么说。”
“那甲鱼怎么长这么个样呢?”
陶沙一笑:“呵呵,你可真是外貌协会的。”
“不是外貌协会,只是觉得既然它有这么神奇的功效,应该长得比较不一般吧?”
“人不可貌相,甲鱼也不可貌相嘛。”他想了想,补充说,“说不定人家这也是穿的老头衫呢?”
林妲笑起来,声明说:“我可没因为你穿老头衫瞧不起你哈。”
“那谁知道?”
两人都笑起来。
林妲观察了一会儿,诧异地说:“咦,我怎么没看到甲鱼的头?”
“可能是听到人声,都缩进去了。”
“哈哈,只听说‘缩头乌龟’,原来甲鱼也是‘缩头’的?”
“是啊,所以甲鱼很难杀的,要拿根小棍逗它,让它咬住小棍,才能把它的头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