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
“我刚才明明看见他们一个躺在娱乐室,一个躺在这里的,怎么现在都不见了。”
“你是不是中了迷药,产生幻视幻听了?”
“不可能,我什么都没喝,只喝了冰水。”
“那让我喝点冰水,看看会发生什么。”
詹濛濛真的倒了半杯冰水喝了,咂砸嘴:“什么味道都没有!”
“我说冰水没问题吧。”
但过了一会儿,詹濛濛的神色不对了:“不行了,我中招了——”
林妲急了:“是不是真的呀?”
“我——”詹濛濛倒在沙发上,不吭声了。
林妲赶紧跑过去,坐在詹濛濛身边,摇她:“喂,是不是真的呀?你是真的中招了吗?怎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詹濛濛死不吭声。
林妲又摇了一阵,还掐人中,詹濛濛坐起来,没好气地说:“真是倒霉!有你在旁边,姐想失个身都办不到。算了,我们去客房睡觉吧。”
两人向客房走去,经过另外几个房间的时候,发现那间大卧室的门关上了。
詹濛濛轻轻推了一下,无声地说:“闩了!”
林妲也无声地说:“走吧,别被他们醒来看见!”
她们来到那间中卧室门前,发现那间的门也关上了。
詹濛濛又推推门,无声地说:“也闩了。”
两人相互做个鬼脸,回到客房,一人占了一张床躺下,睡之前,林妲也不忘把门闩了。
第一节
两人一觉睡到傍晚,起来后把床铺整理了一下,就循着音乐声来到娱乐室,发现两个男人在那里看片。
赛蒙招呼说:“来来来,看美国大片,《断背山》。”
詹濛濛说:“早就看过了。”
“英文原版的也看过?”
“原版的没看过,有没有什么被中国删掉的‘儿童不宜’镜头?”
“多着呢,保证你过足瘾。”
“真的?那太好了。”
一张片看完,也没看到多少“儿童不宜”镜头,詹濛濛大呼上当,赛蒙笑嘻嘻地说:“谁叫你起这么晚的?儿童不宜的东西在你们来之前就放完了。”
“是吗?那我们从头看起吧。”
陶沙站起身说:“你们看吧,我做饭去了。”
赛蒙问两个女生:“刚才看懂了吧?”
詹濛濛回答说:“老早就看过中文的了,还能看不懂?”
“我不是说剧情,而是说英语听懂了没有。”
詹濛濛说:“你问这个干吗?难道看个片还要搞个阅读理解考试?”
“当然不是,”赛蒙解释说,“是这样的,我们‘神州’集团跟很多海外公司有来往,我那里经常接待外来客户,如果你们英语听力口语好,到时候我请你们来当口译。”
詹濛濛大包大揽地说:“我们英语听力口语都很好的,当个口译没问题。不是免费的吧?”
“当然不是,报酬很高的。”
“那你有了这样的机会,记得通知我们哈。”
“一定。”
吃过晚饭,天已黑定了,林妲急着回家:“不早了,你们哪位开车送我们回家吧。”
赛蒙很吃惊:“你们今天还回家?今天就在这里住,明天我们接着吃接着玩。”
“不了,我明天还有事。”
“有什么事?”
她答不上来。
赛蒙说:“我太累了,没力气开车送你们。”
詹濛濛说:“没问题,把你的宝马借给我们用用就行了,我们骑马回家。”
“你把我的马骑走了,我下星期上班怎么办?”
“那我不管,谁叫你不送的?”
“你要走你走,林妲是不走了的,对吧?”
她嚷起来:“为什么我不走?就是我要走的。”
“我唱歌挽留你行不行呢?”
詹濛濛说:“那就要看你的歌能不能打动她了。”
“保证能打动。”赛蒙把卡拉OK打开,点了个歌,是张学友的《Linda》,不过是粤语版的。他站起身来,学着画面上张学友的姿势,边舞边唱:
门外那晚空
门后零时的钟
仿佛知我渴望你的抱拥
无奈你偏要
轻轻说很夜了
要别离去催促我相送
……
LINDA,LINDA,LINDA,LINDA
可不可不要走
美丽长夜不应有这缺口
缠绵时辰因还没见尽头
LINDA,LINDA,LINDA,LINDA
可不可不要走
这是时候交出以及接收
当你我被爱占有
明月挂半空
斜射朦胧街中
窗纱卷满爱望你的晚风
如若这刻你推搪说很夜了
我是难以衷心去相信
LINDA,LINDA,LINDA,LINDA
可不可不要走
美丽长夜不应有这缺口
缠绵时辰因还没见尽头
LINDA,LINDA,LINDA,LINDA
可不可不要走
这是时候交出以及接收
当你我被爱占有
第二节
赛蒙唱完,自信地问:“林妲,被我的歌打动了吧?”
“没有。你没陶沙唱得好。”
赛蒙咕噜说:“你这是先入为主,你先听他唱的,就觉得他唱得好。”
林妲声明说:“我不是先入为主,我觉得他就是比你唱得好,比你真诚,而且国语的歌词也比粤语写得好。粤语的有点那个。”
几个人都笑起来,詹濛濛说:“赛蒙,只怪你太性急了,八字还没一撇呢,快把车钥匙给我吧,等我们走了,你可以一个人抱着‘美丽长夜的缺口’泪奔。”
赛蒙还在拖沓,不肯交出钥匙。
陶沙出来解围:“我送她们吧。”
说着,就率先向门外走去,两个女士急忙跟上。
三人上车后,陶沙开了一段,詹濛濛就提出要开车,他像懦夫遇到悍妻一样,二话没说,把车开到路边,让出驾驶室,坐到后座去了。
这次陶沙没当“后座驾驶员”,不管詹濛濛开得多彪悍,他都没喊一声“红灯红灯”或者“刹车刹车”。但这次他也没盯路边,而是仰靠在座位上数星星。
林妲一上车就坐在后座,刚才司机大换班的时候也没来得及换到前面去,又不好学着陶沙的样子看星星,只好扭头看着路边,仿佛在苦练夜视神功一般。
詹濛濛问:“陶沙,赛蒙他爸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八级退休干部。”
詹濛濛不相信:“别开玩笑了。如果他爸只是一个退休的八级干部,哪来那么多钱给儿子买宝马买洋房呢?”
“谁说是他爸买的?”
“是他自己买的?”
陶沙默认了。
詹濛濛感叹道:“哇,那赛蒙很会捞钱呢。他炒股票?”
“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詹濛濛又问:“陶沙,你在美国捞钱,也不给你爸妈买个好点的房子?”
“买了。”
“就今天我们去的那个破房子?”
“不是。”
“那他们怎么不去你买的房子里住呢?”
“我弟在住。”
“为什么要给你弟住?”
“因为他结婚没房。”
“哇,你爸妈很心疼你弟呢!那你挣的美元是不是都被你爸妈要来给你弟了?”
林妲觉得手心出汗,真是替詹濛濛着急,这么隐私的问题,怎么好问呢?
但陶沙似乎并不介意,很老实地回答说:“给了一些。”
“你就这一个弟?”
“嗯。”
“你家客厅照片上那一大帮人都是谁呀?”
“亲戚。”
“那么多亲戚啊?他们是不是也经常问你要美元用?”
林妲手心的汗出得更多了。
陶沙仍然很老实地回答:“有的要,有的不要。”
“那你给不给?”
“有的给,有的不给。”
“你在美国挣美元不好吗?怎么想到要海归呢?是不是在那边被炒鱿鱼了?”
林妲觉得手心已经是瀑布汗了,但陶沙仍然很老实地回答:“嗯。”
“美国那边现在找工作很难啊?”
“嗯。”
詹濛濛说:“林妲,听见没有?看你还想不想往美国那边跑。”
林妲猛然被点名,没有准备,随口回答说:“美国找不到工作就海归嘛。”
“如果你读完了博士还是只有海归一条路,那你干吗要去读博士呢?中国这边可是年龄不饶人的,等你读完洋博士,国内的工作早就被人抢光了,你成了灭绝师太,谁还要你呀?我劝你别出国了,趁早找个人嫁了吧。”
“嫁也不是说嫁就嫁的,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