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中间过来给她们倒了一遍茶,又去外面花园忙碌,主人们心绪不定,外人还是躲远点好,李姨深谙此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有没有人来看......
☆、遇见卓义晖
时间在新闻播报中一点点流逝,眼看都要准备中午饭了,李姨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在门口探了几次头,见苏瑞儿和苏妈妈端坐着,闭口不言,屋内布满低气压,她便放弃了询问做什么饭菜的打算,根据平时她们的喜好自己定夺了。
等待的滋味最煎熬人,苏瑞儿心里是焦急的,脸面上还要装出轻松的神情,她怕妈妈心里的弦绷得太紧。她偷眼看妈妈,只见妈妈低垂着眼,紧抿着嘴唇,脸上是沉重的表情。等待,继续等待……
可是,她们没有等到要等的人回来。司机老王一早去了公司,他中午时分回来了,说公司已经接到通知,苏总现在关押在看所。
不是在检察院么?程强不是说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二十四小时内会放人回家么?被转移到了看守所,是不是就意味着检方有了足够的证据?苏瑞儿额上立刻渗出豆大的汗珠,想到这些,大脑就被堵塞似的再也转不动了。
而苏妈妈手捂着心脏缓缓倒在沙发上,李姨眼疾手快,去客房速速取药,又拿温水来灌服。众人乱成一团。而老王直直站在屋中央,继续缓缓地道出残酷的事实:公司银行账号已经被查封,所有资产遭到冻结,人员已经自由解散离职了。这结局真个儿是,撑天的大树轰然倒下,树下乘凉的人失去靠山,大家纷纷牛衣对泣。这还不算完结,老王又说,“我听说这别墅也会被查封,太太和小姐要早早做好准备才是。”
心上又被重锤猛击,苏瑞儿不由得捏紧拳头哑着嗓子说:“爸爸公司挣的钱他们都拿走还不够吗?还要收走住我们住的地方。”老王那把沧桑的声音,无情地压下了最后一根稻草,“小姐有所不知,我听说公司这些年经营状况不好,百货公司资金周转不开,房地产才刚拿上地,有好几个年头没盖过楼了……”
苏妈妈摆摆手,制止了老王的话语。她让李姨扶着她坐起来,抬起眼,环顾着周围的人,慢慢开口说话,“李姨你收拾东西,下星期我们搬去城南的公寓,如不嫌弃,你仍旧跟着我,薪水照付,不过要比以前低些,毕竟是小公寓,活少要轻松些。老王你上有老人下有孩子,老苏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你另去择一份工打吧……”
看着妈妈逐一安排后面的事情,好像看过的那些八点档电视剧的情节,苏瑞儿无端感觉惊心动魄,想起爸爸不知怎样,她转身抱着妈妈抽抽嗒嗒哭了起来,说以后要去工作室上班,让妈妈不要操心。
母女俩抱头哭了一阵,李姨把饭菜端上了桌,大家这才感觉腹中空空,坐在饭桌前,草草吃了一顿不知道什么味的饭。
吃罢饭,苏瑞儿说要去画画,就出了家门。在街角转弯处的香樟树下,苏瑞儿意外地看到了倪辰恩。“你这两天干嘛去了?”苏瑞儿白他一眼,没停脚步,径自往外走,倪辰恩自觉理亏,小跑几步,追上苏瑞儿,他喃喃地说:“对不起,昨天手机没电了,充电器也不见了……”
才一天没见,倪辰恩脸上的胡茬纷纷冒出了头,显得他疲倦憔悴。苏瑞儿不忍,问道:“我爸的事,你听说了?”“嗯。我也托我爸打听消息帮忙什么的。瑞儿,我们结婚吧。”倪辰恩把苏瑞儿揽进怀里,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苏瑞儿心头一惊,然后感觉暖暖的。这倪辰恩以前不着调,大大咧咧的,凡事不上心的吊儿啷当,没想到家里出事后,他却有担当,有这么真的性情,刚才在妈妈面前压着的眼泪,泉涌般哗地流了出来。见苏瑞儿这样,倪辰恩慌忙将苏瑞儿搂得更紧,忙着给她擦眼泪。
有过往的车辆鸣笛,倪辰恩发觉大白天的,他搂着苏瑞儿,苏瑞儿在哭,太显眼了。就把车开过来,让苏瑞儿坐在车里,沿着路慢慢往前开。
见苏瑞儿还是哭,倪辰恩便小声安慰,说还是结婚吧,两人在一起,遇见困难一起承担,痛苦就会减少。苏瑞儿哭得更凶了,问倪辰恩怎么承担?倪辰恩被问住了--------是啊,自己吃老爸的穿老爸的,娶了苏瑞儿还不是靠老爸过日子,金山银山都是老爸的,能靠一辈子么?他倒吸一口气,将车停在路边,拉着苏瑞儿的手,郑重地说,“我也打算去学着做生意,靠自己的本事挣钱来娶你。”苏瑞儿止住了泪,点点头,心里也拿定主意,要正经经营插画室,说不定要指着它去照顾家里呢。
倪辰恩将苏瑞儿送到了插画室。苏瑞儿少不了抓牢简妮,倾诉爸爸离家后,她们母女俩的惶恐和担心,简妮取来纸巾盒,一个劲儿地扯来给苏瑞儿擦眼泪。说也说完了,哭也哭累了,简妮让苏瑞儿去里间躺着休息。苏瑞儿心里有事,哪里肯,她坐在面板前,取出画笔,画了两朵雏菊。菊花的颜色是西瓜红的,饱满圆润,叶子绿中透淡蓝,清新淡雅。简妮看了直叫好,苏瑞儿长出一口气,看来自己的功力还在,心里才生出几分安全感来。
下午茶时间,简妮拉着苏瑞儿去楼下“依风”咖啡馆。这家咖啡馆位于城中心的商务区,里面装修典雅清简,舒缓低吟的背景音乐汩汩流淌,一进来就让人心生放松休闲之感。落座后,简妮让苏瑞儿等,她去点饮品和点心。这时,有一位男子走到苏瑞儿面前搭话。
“请问小姐是一个人么?”苏瑞儿抬眼看去,只见那人身形高大,穿着做工精良的T恤,休闲裤,看起来衣着体面,酷酷的,却是温和有礼。这人让苏瑞儿感觉到舒服,并没有任何唐突,便笑了笑,朝简妮方向抬了抬下巴。“哦,原来有伴儿。我叫卓义晖,见你进过楼上的插画室,很想认识你。”
苏瑞儿从来看不上街头的搭讪,可这男子神色冷静淡然,谦谦有礼,举手投足之间有种让人不容拒绝的魅力,这正是自己缺少的品质,在别人那里看见,就会心里点头。她将QQ号和电话号码写在他递过来的便笺上,见简妮端着餐盘正往这边走过来,那名叫卓义晖的男子礼貌道谢,后退几步,然后转身离去。
“哇,这人好帅。”简妮看见了卓义晖,往他离开的方向做花痴状。“我认得他,是咱们楼下‘唯一’宠物店的老板,优质钻石男,是不是他在追求你?你的桃花运红火哦。喂,他比倪辰恩怎样?”
苏瑞儿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低头饮了口咖啡,打岔道:“倪辰恩向我求婚了。”“啊,你答应了没有?”简妮是好奇心宝宝,什么都要问。“答应个头啊,老爸现在这样,我哪有什么心情说结婚?”“喂,这是两码事好吧,倪辰恩人长得帅,又重情意,绝世好男人哇。你不抓紧点,当心别人把他抢走。”“唉,你这个人,刚才还在说卓义晖好。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还是说说咱们插画室吧,从明天起我准点上班,嗯,如果工作量不大的话,你请的那个助理由我来当好了。”
“哇噻,让老板来当助理,那我喝西北风去呀。咱们插画室主要接的是杂志约的稿,你来了,刚好把我画的那几幅润润,也显得咱们画风有新意有变化。编辑前两天介绍了一位作者,那作者要几张手绘插画,放在他的书里……”
第二天,苏瑞儿很早就醒了。她躺了好一会儿,在脑海里思索一番,才想起置身何处,今夕是何夕。想起前两天的兵荒马乱,她和妈妈受到的惊吓和恐惧,苏瑞儿把身体蜷成一团,用双臂抱紧自己,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找到一丝丝的安全感。
依稀听见从楼下传来苏妈妈的说话声,她才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亲爱的妈妈她怎么样了,爸爸已经不能回家了,妈妈可要好好的,她才是自己在这世界上最温暖最安全的依靠。
苏瑞儿穿好衣服,趿着拖鞋下了楼,李姨已经在桌上摆好早饭,有小笼包子,有粘稠的稀饭,还有她最爱吃的小点心,妈妈爱喝的酒酿鸡蛋,全是李姨自己做的,满满的一桌,依旧那么丰盛精致。
苏妈妈起得明显比以前要早,见女儿来吃早饭,她清清嗓子说,“这两天我想去公司看看情况,找人请相熟的律师介入,看从朋友那里能不能打听一些消息。李姨有空就去打扫那套公寓吧,反正家里人也不多,瑞儿爸爸不在家中,也就不需要撑场面,住这么大的房子水电费开销也大。”
这些话说到最后,苏妈妈强撑着的声音有些抖。苏瑞儿赶紧扶着妈妈的肩膀,乖巧地说,“妈妈我以后每天去画室上班,爸爸虽然不在家,我也能照顾好你的。”这场面看着叫人好不心酸,李姨便出来打圆场,“太太说得对,我这就按太太交待的去做,你看大小姐这般懂事,是太太的福分啊。”苏妈妈的脸上便浮出些些欣慰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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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离
压根儿没有吃饭的胃口,苏瑞儿只咬了几口面包,就不想吃了。她放下碗筷,上楼做出门前的准备,坐在梳妆镜前,戴上美瞳,涂上睫毛膏,又用卷发器,将头发卷出微微的波浪状。化妆品真是拯救女人的伟大发明,只用几分钟苏瑞儿就把由于没睡好而出现的青色眼圈变没了,化了个□□的公主妆,然后背着双肩包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