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的话里,含有别的意思一样,也许是我多心了,但我还是玩笑似的问:“我怎么老觉得你很了解我一样呢?”
“了解你什么?了解你生病时喊江景岩,当着面装不认识?”他的声音依然是温和,让人觉得与世无争。像是朋友间谈话一样平常。
我却听得心里一惊,庆幸是在电话里说这些话,如果是面对面我怎么不知如何应对,他无心之言,在我看来,像是——四两拨千斤,让我哑口无言。尤其在我极力隐瞒曾经与江景岩的过去时,他轻而易举了解这层关系。我有些被人窥视的恼火。沉默了半晌,也没有说话。
感觉到我突然沉默,异乎平常,他抱歉地说:“抱歉,我只是好奇你和他。那天你那么伤心哭也是为他吗?”他的声音温温的,温的让人感觉不到这句话的存在在一样。
我还停留在他上一句话上,愣了数秒,才回道:“对。”接着敷衍说:“今天玩的有些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我草草结束这个电话。因为下面不管他在说什么,都无法平静刚刚掀起我内心的浪潮。也没有对他的抱歉给出明确的接受或者拒绝。
挂上电话后,我揉了揉额头,坐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静下来后,觉得自己有点神经了,只要和江景岩、江景桐牵涉一点点,我就高度紧张,敏感起来,大有草木皆兵的意思,对谁都抱有敌意一样。实则,是我无法释然。
握着手机想了想,易云诚本来是关心我,询问我现在状况。今天的表现及前几天的交流也都是把我当朋友一样看待,不过是说出了事实,我如同被踩了尾巴一般,当即跳脚,三两句话,把气氛弄得这样尴尬,实在是不该。
于是在手机上编辑了一条短信,“什么时候有时间?想吃什么?五毛钱以下山珍海味,任你挑可好?刚刚不好意思了。”我又附带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不管从我自身,还是K汽车集团,与易云诚这样的人多多接触有益处。
过了一会儿,他回:“五毛钱太奢侈了吧?咱吃免费的。”附带的是一个得意的表情。
我看着那得意的表情没忍住笑出声,他到底是大度的人,没有跟我一般见识,回复:“只要你有本事吃霸王餐,我十分愿意搭上一张嘴。”
刚发出去,他随即回过来:“OK,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放下手机,心情没有那么糟糕了。头发也干了。也许是易云诚这个人是对我有好感,但这种好感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我一向知道自己没有任何魅力让一个优秀的男人对我产生爱的好感,顶多觉得我比较适合当朋友而已。而且他的人不错,多个朋友多条路子,我乐意的很。
掀开被子正准备睡觉之时,听到一阵小木锤敲门的声音。
小尧凡来了。
我本以为他今天不来了,陶阿姨都说了,让他在家睡了。没想到又来。
我赶紧走出卧室,走到玄关处,伸手打开门时,果不其然,是尧凡。
他抱着他的卡通小枕头,小手上还握着小木锤,穿了一双海绵宝宝的拖鞋,小而圆的小脚趾头,像海绵宝宝的牙齿一样,斑点狗似的小睡衣。
笑嘻嘻地伸去小脚给我看:“林格格,你看我的新鞋,好看不好看?”
我弯身抱起肉肉的他,开心地说:“好看,好看极了。”抱进来,关上。
尧凡咯咯地笑。
“十七爷,我发现你又重了。”我笑着说。
“妈妈说,我在长身体,不能减肥。”
作者有话要说:易云诚会慢慢清晰……江哥哥下面出场就多咯……
愚人节快乐
☆、第58章 V章
易云诚这个人很奇怪。明明是高级打工者,却好像有大把时间可以随意挥霍一样。完全自由支配。因为他可以随时随地出现在我面前。工作、回家、路上,游玩都好,他想出现,就可以出现。
“易先生。”我已经不再喊他易总监,总监这两个字太职业,他很慵懒,“易先生,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可以早上在我面前出现,中午一次,晚上还一次。你长这么帅,怎么一点也不偶像。你应该一年半载才出现一次。这样才神秘。”我嫌弃他出现的太频繁,连繁星也怀疑我和他关系非一般,尧征都说这小子居心叵测。
他笑,“我难得遇见一个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么真心实意哭泣的女生。所以稀罕。”
这种爱好,匪夷所思。
自从上次给他发个短信,他又自备食材,载着我与尧凡去郊外来一次与大自然融合在一起的野炊之后,尧凡变得非常喜欢他,易叔叔叫个不停。我对他也有所改观。男人喜欢小孩子,会做饭,会照顾人在外人眼中很加分,何况他长得好,工作也不错,各个方面都是优。
他是个让人轻松的朋友。
这天,我跟易云诚为工作的事情从商场出来,孔乐突然打来电话说让我去参加婚礼。
我大惊,“谁结婚?”
“我啊!”孔乐在电话那头嚷嚷,“你明天一定来给我当伴娘,不然咱们友尽。”
“尽你个头,你和谁结,谁愿意和你结?!”我高兴的同时不忘埋汰他两句。“不会想骗我出喜酒钱吧。”
“嘿!格格,不是看你长得丑我都不让你当伴娘。”他讽刺我。
“你可别这样看!我怕有损我如花似玉的容颜。”
“呕……”孔乐在彼端呕吐。
挂上电话,我又要折回商场。
“怎么了?”易云诚见我突然又要回去,不解地问。
“我好朋友要结婚,说新娘的亲朋好友小的小,结过婚的结过婚,找不着未婚的当伴娘,让我去当片绿叶。”我边说边向商场内走。
易云诚听着,随着我的步子一起再次走进商场。
我没当过伴娘,突然有点紧张,也不知道穿什么衣服合适。打电话问孔乐,他没个正经,说乞丐装都成,反正他娶的是新娘又不是伴娘。
我在商场不停的转悠,易云诚也跟着我,转了好大一会儿,最后,他咳嗽了一声,拉着我的胳膊随便进了一家专卖店,随手挑了一件浅黄色的裙子,往我身上一比,“好,就这件。”接着对服务员说:“包起来吧。”
我瞠目结舌。
“买好了,我们回去吧。”他付了钱。
“……”
接着易云诚一手拎着裙子包装与鞋子包装,一手拽着我的胳膊,走出专卖店,“让你去当伴娘,又不是新娘,简单大方就行,你还想和新娘抢新郎不成?”
“也对,不过你确定那裙子,那鞋子适合我穿?”
“确定。”
“多少钱,我现在给你。”
“不用,回头请我吃饭。”
“那要请多少次?”
“请一次少一次。”
我压根就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种姿势下再次又遇上江景岩。
易云诚拉着我的胳膊,拎着我的东西,我们在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不远处,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向这边款款走来,江景岩与一位长者为首,低声交待。见到我时,怔了一下,继而目光移向我的胳膊。
我如偷东西被抓到一般,当即收手,背在身后。
西装革履们靠近我们时,易云诚很有礼貌地笑着向长者问好,接着和江景岩寒暄。这群人里面除了江景岩,我谁都不认识,只能微笑点头以示礼貌。
站在江景岩身边的长者狠狠地瞪了易云诚一眼,又将目光调向我,来回打量。正要开口之时,易云诚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差不多同时,话也说出口:“您们忙,我们先走一步了。”
没想到此时,才刚迈出一步,手突然被握住,我惊了一下,转头,江景岩望向我。同时易云诚也顿住了。我们三人在一条直线,易云诚攥着我的胳膊,江景岩紧紧握着我手,他的手握得很用力,我有些疼。
一旁的长者疑惑地看向江景岩。
这种形势静了数秒,江景岩沉声说:“林……小姐,你的东西掉了。”
林小姐?我心中顿凉,缓缓地低下头,看到地上一张购物发票。想抽回手,他却在暗暗用力,我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心中一惊,似有伤感的眼睛里簇簇火苗在跳窜,死死地盯着我。我的心瞬间就乱作一团,抽手的动作幅度很大,一旁的人都在看着。他也就松开。
手一自由,我立即弯身去捡,连谢谢都是对着地面说的。
“江总,我们先去东区看一下?”一人开口问。
“嗯。”
站起来后,易云诚拉着我与江景岩同时向相反的方向笔直地走去。我走了两步,回头看他,他在一群黑色西装的簇拥下,走进电梯。
我甩掉易云诚的手,带着愠怒地口气说:“你别拉着我。”其实,是把刚刚一幕怪在易云诚的头上。
易云诚一愣,我顺手从他手中夺过衣服与鞋子,“回头我把钱还你。”径直离开。
“林格!”他在背后喊了我一声,我回头。
他伸手摸了几下后脑勺,蹙着眉头,不解地说:“你整天心里在想什么?”
我这莫名的恼怒有点不近人情了,于是放软声音说:“我也不知道,明天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