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楚涵应了一声,便沉默下来。
梁秘书盯着他问:“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楚涵一愣,脸色突兀地变得煞白,继而低下头去,声音几乎轻不可闻:“我……没想过会变成这样,至少,绵绵……”
他没有再说下去,一段沉默之后,他抬起头来,问:“那……苏城呢,他现在,怎么样?”
梁秘书摇摇头,“状态很糟糕,但是前几天,突发奇想,说要出去散散心,然后把这个离婚协议书交给我,就突然消失了。我问了吴妈才知道,他连护照都带走了,现在我们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还跟老太太说自己不过是出差,他在老太太跟前安排的人嘴巴都挺严,现在老太太都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无知也挺幸福的,老太太身体不太好,现在清醒的时间也不太多,以为自己儿子还在为公司忙着呢…… ”
楚涵安静地听着,有些茫然地望向窗外,深深地叹了口气。
就像锦涵说的一样,到了最后,苏家这凄惨的模样已经清晰呈现,他还是高兴不起来,复仇就像是一个黑洞,他生命里面所有暖的,亮的,尽数被吞噬,如今一切都被摧毁了,那些无辜的,被牵扯进这场纷争里面的人,每一个都烙印一样地在他心口牢牢驻扎着,每每想到了,心都会痛起来。
他觉得自己和苏城很像。
苏城已经没有足够的勇气自己送这份离婚协议来,而他,面对着锦涵,也没有足够的勇气说出真相来——
如果不是他,绵绵也许还活着,苏艳妮也不会就这么毁了……
错,从十几年前就开始错了,在这个错误里面,多少人都曾经有这样的机会,来终结这个错误,但是每一个人,所做的事情却都是为这个错误添砖加瓦。
他也是如此。
十多年前的大火,从来都没有熄灭过,就这样燃烧,以所有人的生命为原料,不到消耗到竭尽的那一刻,似乎就不会停息……
这场烧了十几年的火啊,在他的心里面,以不能见的速度,让整个世界分崩离析。
他握紧了那份离婚协议书,抬起头来,问梁秘书:“我……想要去苏家宅子看一看,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聪明的妹子应该看得粗来,快要完结的节奏啦,近期也在筹备新文,风格会变一些,想要对作者提意见的妹纸们,提供企鹅号,371246845,进可攻退可受的土豪欢迎骚扰!
我等他来跟我要
楚涵去了苏家老宅。
虽说是苏家的宅子,但是现在,苏城不在,苏老太太也一直住在医院里,宅子里面就剩下管家和一些仆人了,似乎管家也不太管,那些下人的状态很松散,园子里面花田里的杂草已经长得很高,林荫道两旁的树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修剪过的,已经层次不齐了。
车子缓缓驶过林荫道,视野慢慢开阔起来了。
走进大厅,楚涵四下打量。
他有些出神地想,当年,那一通电话就是在这里被转接到了卧室的,那么,那时候的苏城应该是在这里……
楚涵闭上眼,摇了摇头。
他去了苏城的房间,据说苏城在离开之前,还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很单调的房间,唯一的亮色是窗户那边,居然还放了几盆花,有吊兰有水仙等等,在透过窗玻璃照进来的冬日阳光里面,茁壮得让那一半的空间春意盎然。
明明窗外还是漫长的冬。
楚涵走过去看那些花,吴妈跟进来,略有些慨叹地抹了抹眼角,说:“这些花,都是从少夫人那间花店搬过来的,少夫人从前最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少爷见不到她人,就搬了这些来,每天还自己打理,那天突然说要我来打理,然后第二天就不见了……”
楚涵伸手摸那吊兰的叶子,问:“难道你们中间都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吴妈摇摇头,“少爷这段日子心情也不好,也该出去散散心,现在不去公司了,总不能在家里呆着,免得闷出病来了。前几天,可能就是因为在家里呆着的时间太长了,身体也不太好,脸色不好,还发烧,他去医院看了,还吃了几天的药呢,唉……如果少夫人在,也许少爷不会这样,可现在都……”
她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楚涵心领神会地叹了口气,看着那些花花草草,有些出神,他在想,要不要买几盆花带回去给锦涵,说不定她会好一些……
吴妈叹着气转身去忙了,房间里面又安静下来,不光是这个房间,整个房子现在也都很安静,他在脑海中设想过无数遍的腥风血雨似乎还没有来得及开始就已经落幕了,可是这里已经变成这样的活死人之地,再也没有欢笑,没有寻常人家的喜怒哀乐,有的,只是这似乎永无终结的寂静。
他在这种寂静里面想,苏城现在在世界的哪里角落里面,又会不会在恨着他呢?
就像他曾经也恨过他那样。
他叹口气,转过身,不经意间瞥见桌子上一个盒子。
过去仔细看看,原来是药。
他随手拿起来看看包装,格列卫(甲磺酸伊马替尼片),这药的名字有些生僻,他随手装进口袋里,走出去和吴妈打过招呼:“吴妈,我走了,我拿了苏总的药,要是他回来了,你让他去我那里取。”
吴妈紧跟了几步,“可是楚先生,我们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没关系,我等他来跟我要。”
楚涵微微笑了一下,走了出去。
在难得的冬日暖阳下,他微微眯起双眼来。
作者有话要说:近期更新会变慢一点,快完结啦,养文的可以开宰了……
她在哪里
锦涵已经越来越自闭了,很多时候就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对外界的所有声音都充耳不闻,对所有的人,视而不见,楚涵请了心理医生来,然而却没有任何成效。
又过了一个月,苏城没有任何消息,而锦涵的情况却进一步恶化了。
她就连医生的话也已经听不见了。
楚涵思忖再三,带着锦涵,坐上了飞往肯纳邦克波特的飞机。
他记得母亲生前,也是自己当初所在的那所医院,以心理治疗著称,医生也说,也许换一个环境,会对锦涵好一些,至少她可能就不再这么抗拒外界了。
踏上肯纳邦克波特土地的那一刻,他嘲讽地笑了笑。
曾经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了。
锦涵在他身后低着头,摆弄自己的手指,他回过头去,拉住了她的手,如果没有人去拉她,估计她会一直这样站下去。
因为临着海,整座城市的风似乎都挟着淡淡的潮湿,从机场到酒店,锦涵一直低着头,远远看起来,被楚涵拉着的她很像是一个小孩子,有时局促地四下看,也会打量街道两旁那些有异于国内的建筑,她的表情看起来很恬淡,楚涵问她什么话,她也只是低下头,不吭声。
楚涵想了想,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
在一个病人,不管是生理上的病,还是心理疾病的病人身边,总是一件让人觉得压抑的事情,楚涵也曾经试着同锦涵讲话,可是不论他说什么,问什么,她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医生说,也许是受了过大的心理刺激,需要一段时间来缓冲,这种应激性的心理障碍很常见,经过治疗,会慢慢好起来的。
楚涵问,那要多久才能好起来呢?
医生摇摇头,这还很难说。
楚涵想,还好苏城不在,如果看到锦涵这个样子,说不定苏城真的会和他拼命。
安排锦涵住院那天,楚涵去看锦涵,她正一个人坐在病房窗口一张椅子上,出神地望着外面。
“锦涵,我刚刚跟医生已经都说好了,你就在这里安心接受治疗,我会来看你的。”
她没有反应。
他走过去,在窗户边看见不远处翻卷着的浪花,海边有人正在大声呼喊着什么,那声音被海浪声淹没了,锦涵盯着那个人仔细看,她现在时常这样,偶尔注意力会汇聚在一个点上。
一个人,一样东西,一种声音。
然后对其他的一切,似乎都无法感知了。
他弯□去,又说:“如果你需要我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的。”
他把一个手机放在她的手心。
然后他又说:“上面还存了苏城的电话……不过那个号码,我也不知道他还用不用,反正我已经很久没打通……”
这样的自言自语,他不知道已经进行过多少次了。
他曾经以为自己会很有耐心,好好守在锦涵身边,等她好起来,然后,或许等到苏城回来,他能够送她去苏城身边,这样,他也好受一些,然而他痛苦万分地发现,守在她身边是多么难,多么难。
背负着内疚,看她憔悴的,旁若无人的样子,每一刻,都像是在无声地谴责他过去的所作所为。
他真的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
“锦涵,我会把苏城带到你面前来的,但是你要听话,乖乖治疗,好吗?”
“锦涵,等我走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锦涵,我……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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