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我的脾气比起以前来说那是好太多了,忍住跟他吵架的情绪故作高冷地“嗯”了一声,“我就是报个平安,电话费太贵了,先挂了。”
“等等,”他叫住我,“反正是刑杰森买的卡,你怕什么?你是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我闺中有多寂寞,来来,我们聊两个小时的。”
“……”
坦白说我有时候真觉得姜涞身体里住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一个是深沉忧伤的富贵公子,一个是臭屁自恋的贱人,并且这两个灵魂区别于那些精神分裂患者,理由是他作为主人格可以娴熟在两者间自由转换。
当然最后我还是没有跟他聊两个小时,事实上他一直在电话那头叽叽喳喳,而我在这声音中奇异地得到了安抚,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被刑杰森叫醒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黑了,霓虹灯的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投射在被子上,我呆了几秒钟才清了清嗓子问近在眼前的人:“你坐在这里看我多久了才叫醒我的?”
刑杰森噎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以为你会问我是怎么进来的。”
我坐起来:“对哦,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的脸在昏暗中显得有些模糊,“我怕叫不醒你,所以留了一张房卡在手里。”
“哦,”我掀开被子下床来,“你想好晚上吃什么了吗?我都要饿死了,先说好今晚不管我吃多少你都不许笑我!”
“没问题。”
等我换好衣服再穿好鞋站起来,刑杰森已经是随时开门要走的状态,我淡定地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用顺便提一句的语气问:“你刚才说拿了一张我的房卡?”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他的侧脸似乎是僵了僵:“嗯。”
我不动声色地把他的胳膊挽得更紧了:“那,你的房卡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一张呢?”
他侧头过来看了我一眼,我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嘴硬地解释:“你看,这些天的行程都由你来安排,你肯定比我辛苦啊,说不定我醒来了你还没醒呢,那我叫不醒你岂不是很无聊,所以……”
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好。”
答应的这么痛快?早知道我就不解释那么多了。
香港的夜晚特别热闹,刑杰森这次看来是真花了心思,竟然没带我去那种港片里提到频率最多的“最近新开的一家法国餐厅”,反而带我来了一家很多人的茶餐厅,刚进门我就被熟悉的财神爷逗乐了。
刑杰森问我:“笑什么呢?”
“没什么,我以前追港剧嘛,里面经常看到这样的茶餐厅,现在见到财神爷都觉得是熟人了。”
点餐的时候刑杰森纠结了半天,顾着我的口味就点得很有些犹豫,我看不过去了就让他随便点,“肚子饿了的时候什么都爱吃!”
但是最后点上来我尝了一口就都不想吃了,多半都带了点甜味,不是我喜欢的口味,他一副“你看吧,我就知道”的表情,最后又叫了一份招牌鲜虾云吞,这下我简直就是狼吞虎咽了,等我吃完抬头,看见他正在吃那份我难以下咽的溏心鸡蛋,顿时就有点反胃了……
他一脸无奈年地看着我:“不点你担心不够吃,点了你又不爱吃,不吃你又怕浪费,我吃你又反胃,那你想我怎么样?”
我被他说得笑起来:“你不是很有办法的吗?”
他重新低头继续吃那份溏心鸡蛋:“但从小到大一直拿你没办法不是吗?”
这话听上去真是太熟悉了,不过以前爱说这话的人可不是他,我朝他咧嘴笑笑:“明天去迪斯尼吗?”
“先去海洋公园吧,”他终于搞定了剩下的食物,擦干净嘴角才回答我:“明天天气不太好,海洋公园的室内项目多一点。”
连天气都查好了,看来还真是花了心思啊,我端着杯子喝丝袜奶茶,惬意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刑杰森对香港很熟,所以吃完饭之后我提议散步回去,反正也还早,他没反对,只是担心我这双新鞋走久了会不舒服。
我倒是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走到不能走了再说呗。”
其实就是想在睡觉之前多点时间跟他相处,刑杰森当然能明白我的意思,也就答应了,我挽着他的胳膊,在他走快的时候使坏把他拉回来跟我站齐,走着走着他的速度就慢下来了,热闹的香港夜晚,身边都是陌生的人群,他们用我不熟悉的语言彼此交谈着,我身边的人却一直保持沉默,我没有出声打破这样难得的气氛,回想起来我跟他相处的时候,似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吵架,我故意惹他生气,他忍无可忍地教训我,能有现在这样和谐的时候还真是不容易。
就这样沉默着走了一小段,我刚准备说点什么,他就停下来把自己脖子上的围脖取下来套在我的脖子上,顺便把我的嘴也给捂住了:“我们迎风着走的,一会儿嗓子被灌了风又得哑。”
“……”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雨打窗台的声音吵醒的,光着脚走到窗边拨开窗帘,透过玻璃窗看出去全都一片模糊,我心里第一反应是:下这么大雨,恐怕海洋公园都去不了了吧,下一秒手机就响了,我掐断之后回打过去:“姜涞?”
“嘘嘘,起来了吗?”
“刚起来,外头下大雨呢,今天可能玩不了了。”
“肚子饿不饿?”
不说还好,一说我就觉得饿了,“还真饿了,我先挂了,找吃的去。”
“不用去找了。”
“嗯?”
“开门。”
……
我一边吃三明治一边打量着对面正在擦头发的姜涞,这风尘仆仆的,竟然还没忘记给我买早餐,我咽下嘴里的东西才开口问他:“你怎么突然跑过来了?公司的事处理完了?刑杰森就住隔壁呢,既然来了还是打个招呼吧?”
“不用了,”他把擦头发的毛巾随手搭在扶手上,“他的工作室出了问题,宋楚晨叫他回去处理,凌晨的飞机他已经回去了。”
什么?!
顿时东西都顾不上吃了,我“蹭”地一下站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他:“你刚才说什么?他公司出什么事了?”
他笑笑:“看,你第一反应不是怪他丢下你自己回去了,而是问他公司出了什么事,而他得知消息第一反应是买机票赶回去,到了机场才给柏尧哥打电话让他过来照顾你,这就是区别。”
我突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姜涞还在笑,“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不会在你面前替他开脱什么,你知道我的,作为情敌,至今为止我还没有去刻意中伤他已经很够意思了。”
“噗,”我被他逗乐了,刚才的紧张情绪也似乎缓和了一些,“你嘴不这么损会死是吧?”
“那倒不会,”他伸长手过来把我吃剩下的三明治拿过去吃起来,因为在吃东西声音就有些含糊:“只不过从小到大他都习惯装,而我习惯戳穿他而已,你知道习惯这种东西,有时候想克制都克制不住,本能反应。”
我头痛的问:“你就不能跟他友好相处吗?”
“不能,”他云淡风轻地回答我:“你见过情敌之间温良恭俭让的吗?”
这人还真会不失时机地提醒我拒绝了他这个事实啊。
见我不吭声了,他就主动安慰我:“刑杰森那个工作室本身就有问题,只不过现在麻烦事提前出来了而已,他太心急了,不过他不是还有宋楚晨那个表姐夫么,最差也就是回宋氏去工作,总不至于失业的,你不用担心。”
我叹了口气,“可是你也知道,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能有自己的事业,而不是去替人打工,他连来风行帮我都不肯,怎么会甘心一直待在宋氏呢?何况还是在自己的工作室出问题了的情况下回去,他肯定会很受不了的。”
“你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吗?”他终于把三明治干掉,语气难得的严肃认真:“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正确估量自己的价值,或许十年后他可以做到他想做的那些事,但现在时机还没成熟,他强行要去那么做,就应该料到会有什么后果。”
我本能想跟他分辨几句,然而他根本没给我说话的机会:“你哥在风行做了多久了?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吧?他在风行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把当年岌岌可危的沈氏做成今天风行这么大的规模,这都是在积攒经验,所以他现在才可以去谈理想,才有能力去做自己的公司。刑杰森这些年在宋氏都干了些什么?他一直心有杂念,结果在宋氏该学到的经验没学到,光急着去办自己的工作室了,说实话他还应该感到庆幸才对,宋楚晨总不会对他见死不救,他已经比很多人都幸运了。”
我跟姜涞认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听他发表过这样的高谈大论,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也忘了去跟他分辨刑杰森的难处,只知道呆呆地看着他:“哇,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姜涞吗?突然这么严肃好不习惯。”
他特别不以为然:“人是有多面性的,你平时那么不着调,我对着你当然严肃不起来了。”
我好奇地问:“你说了那么多,那你自己呢?我记得你以前是想当老师的,你妈妈那时候还在大院里炫耀来着,说你会去X大当讲师的,怎么一转眼你就到风行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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