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峰这番话是有进有退头头是道,宋流丹根本就没有反驳的余地,她心里也明白,薛峰这是给自己下了最后通牒。薛家生意受挫情况似乎挺严重的,再加上工厂出不了单又是一大批的赔偿金。之前薛峰喜不喜欢她与薛承睿交往,宋流丹看不出来,但是她知道,经过这次的事件,薛家的门槛恐怕又高了几分。
而这事若真是同江屿辰脱不了关系,宋流丹想,恐怕就真如薛峰所言——她无意中便成了薛承睿锦绣前程的绊脚石。
宋流丹思来想去,既然这事极有可能牵扯到江屿辰,那么她自然得去问个明白。她打电话给江屿辰,他那边儿挺吵,多半是在娱乐会所之类的地方,宋流丹也没工夫管他的花边新闻,直接切入正题:“江屿辰,你是不是算计薛家的生意了?你怎么那么无聊呢?”
电话那端默了片刻的功夫,才传来江屿辰的声音,估计他喝了不少酒,语气里带着两分笑意:“你现在是三句话都离不开姓薛的了?”
宋流丹才不愿跟他打马虎眼:“是不是你给我一句准话!”
江屿辰似乎是想了想,过了会儿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呵气,说:“电话里说着不方便,我在**会所,你现在过来吧。”
她当然没得选,因为江屿辰说完话就挂断了电话,连个商量的余地都没给她。那会所是容骁的产业,宋流丹从前也去过几次。到会所外时,宋流丹从的士上下来,一边走着一边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能太武断太激动。
包厢里真真是热闹非凡,宋流丹看着屋子里的男男女女只是觉得眼熟,大约都是报刊杂志上的常客,所以她才有印象。除了江屿辰外,宋流丹就认得容骁,可容骁竟然揽着个妖娆美眉正优哉游哉的饮者酒,那亲昵的姿态宋流丹看着都觉得扎眼,是谁说的容骁把逃逃捧在掌心里呢,这副香艳的场景宋流丹都没办法骗自己,容骁还朝她摆了摆手,算作打了招呼。宋流丹恨恨地在心底骂了句渣男,估计她没克制住表情同步,容骁被她忿忿不平的表情弄得一怔,而后讪讪的耸了耸肩,不太当回事的继续跟身旁的美人调侃。宋流丹就想起了逃逃,也不知道那傻丫头知不知容骁在外面鬼混的事儿,兴许不知道吧,否则她怎么还会盼着要嫁给容骁呢?
宋流丹在江屿辰旁边的位置坐下,他还算是检点,至少没搂着个莺莺燕燕,倒还算对得起沈霏。可转念一想,江屿辰若是真对沈霏一心一意,又岂会三番四次来招惹她呢?对,宋流丹用招惹来形容江屿辰的行为。他要么是吃错药了,要么就是闲得无聊了拿她寻开心!至于他口中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说,“关心你”、“那些恩怨都过去了”之类的……都是用来掩饰他恶趣味的借口!
刚一坐下,江屿辰就往她手心里塞了杯酒,宋流丹垂下眸子一看,不禁挑起了眉,这得是想灌醉她呢。江屿辰看她将信将疑的样子,无奈嗤笑:“还担心我下药?你大可放心,我若是真想下药,也不会等到今天了。”
他一副你不喝酒我就不跟你谈的模样,宋流丹没法子,只得咬着牙把酒喝了。她觉得自己喝酒也不算慢,可一回神,怎么整个包厢里的男男女女顷刻间全消失了?
就连容骁都不在了,想起容骁,宋流丹没忍住,说:“容骁要是不想跟逃逃好好过,就别耽误她青春!现在一边在外面鬼混又花言巧语哄逃逃,算怎么回事?”
谁知江屿辰只是轻笑一声:“你别太小看逃逃了,她有什么是不清楚的?”
这意思便是逃逃对容骁的恶劣事迹是心知肚明了,宋流丹不相信,依逃逃那咋咋呼呼的性格,还不早就闹翻天了?于是她说:“逃逃才不可能由着容骁胡来呢!”
江屿辰双手大张懒散的仰面躺在沙发上,幽幽的瞥她一眼,说:“关键是她管得着容骁么?”
他这语气里多少有轻视和不屑的意味,宋流丹听着特别不是滋味,挑着唇角讥诮的看他一眼,道:“我今天才算见识了什么叫做物以类聚!”
话音一落,江屿辰慢悠悠的坐直了身子,方才他隐在暗处,宋流丹也没注意到他脸颊红得那般厉害,想必定是喝了不少,可说话倒算是利索,竟没听出醉意。他又喝了两杯,把酒杯往桌上一掼,讥笑道:“容骁没一点对不起逃逃的地方,那丫头要是有点儿良心,趁早自己卷铺盖滚蛋!”
从小宋流丹就挺维护逃逃的,听江屿辰这么说自然有几分不大乐意,“江屿辰,你别念叨逃逃,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江屿辰不屑的瞅了她两眼,嘴角的笑没把宋流丹给气吐血。过了会儿,江屿辰才说:“你来找我什么事儿?”
被容骁这突发状况给搅的,宋流丹差点忘了正事,她沉住气把薛家的事向江屿辰问了,江屿辰没有立刻回答她,他沉默着,只是一杯一杯的喝酒。
灯光晦暗的,宋流丹看着他的侧脸,线条刚毅,可分明透着股灰败。她心里其实也七上八下的,她其实希望这事跟江屿辰没关系,她不希望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导致薛家生意运转出了问题,因为那会让她觉得自己更对不起薛承睿。
所以江屿辰不说话,宋流丹就渐渐急躁起来,到最后她拿起杯酒一仰头灌了进去,特别豪气万丈的问他:“你给薛家使绊子到底想怎么样,你不如直接告诉我!”
江屿辰倏地抬头看她,被他清冷的眼神这么一瞅,宋流丹没忍住打了个寒颤,而江屿辰渐渐地勾起抹嘲弄的笑:“我给薛家使绊子这话是谁告诉你的?薛承睿?那也是他让你来找我的?这小子,行啊,倒是挺识时务!”
他这么说,宋流丹心里更觉得堵了,因为她觉得这事八成是跟江屿辰脱不了关系了。她特别生气,语气更不好了:“你别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告诉你,就算是薛家什么都没了,承睿他也不会主动放弃我!他——比、你、强、多、了!”
江屿辰握着杯身的手指倏地收紧,沉沉的望着她,却是不怒反笑:“他比我强?呵,那你今晚还会出现在这里么?”
宋流丹最受不了他这副似笑非笑的样子,这让她觉得自己像被他玩在掌心的跳梁小丑,她一生气,拿起桌面上的酒杯朝他泼去,她估计江屿辰是没反应过来,因为他连躲都没躲,被她一杯酒泼在脸上,红酒顺着他凌厉的下颚曲线留下去,染红了他白色衣襟。她看见江屿辰嘴角僵住的笑,和更为凌厉的眸色,心里一个打颤,就想撒腿跑,可还没等她站起来呢,腰就被江屿辰强行揽住了,再一秒他冰凉的唇就贴上来了,还带着红酒的香甜,可宋流丹一点没觉得享受,因为江屿辰吻得又重又狠,她几乎喘不过起来,有种想要窒息的错觉。他吻着吻着又突然松开她,宋流丹一个巴掌甩过去,啪一声,特别清脆的声响——
这个吻打乱了宋流丹来见他的计划,她看着江屿辰发红的眼睛,似乎燃着一簇火,宋流丹心砰砰跳得厉害,一方面觉得愤然,一方面又觉得慌乱,拿起包包落荒而逃。
回到家,善善已经被保姆哄睡下了,她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躺倒床上去,心里却是烦躁极了。很长时间的翻来覆去,一点睡意都没有,过了会儿,门铃开始没完没了的响,她去开门,从猫眼里看到是江屿辰,她不想开,隔着一扇门压低声音赶他走,江屿辰固执起来也挺吓人,用拳头去砸门,宋流丹担心吵醒了善善和保姆,也不愿意被邻居骂扰民,只得开了门。
“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我儿子。”他晕晕乎乎的,说话不经大脑,宋流丹连即踮脚用手捂住他的嘴,“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这辈子都不让见善善?”他的呼吸热热的,扑在她的掌心,竟然让她觉得痒,所以在他眨着眼睛点头时,宋流丹几乎是立刻收回手。她没好气的瞪他:“大晚上的你在我家算怎么回事?快点滚!”
江屿辰也学她压低了声音讲话:“我就看他一眼,就一眼。”
听起来倒仿佛是可怜兮兮的,宋流丹抿了抿唇,江屿辰已经到房间里去,他就亲了亲善善的小脸颊,又歪歪扭扭的走出来,宋流丹把门打开送客:“可以滚了吧?”
可她没想到堂堂的江氏总裁居然耍起了赖:“我不走,我要睡在这儿!”说话间,人已经躺在了客厅的长沙发上,宋流丹几乎目瞪口呆,她赶他走,他根本就是软硬不吃,被她念叨的烦了,一个凉凉的眼神抛过去,说:“你如果想在几天后的报纸上看到薛家破产的消息,就尽管赶我走。”宋流丹抿了抿唇角,分明是极力克制的模样,江屿辰突然觉得酒劲儿一股股往上涌,灯光影射下他的眼睛显得越发的红了,没等宋流丹看清楚那是什么情绪,他已经闭上眼,转过身子将背影留给她。
☆、Part 33
宋流丹抿了抿唇角,分明是极力克制的模样,江屿辰突然觉得酒劲儿一股股往上涌,灯光影射下他的眼睛显得越发的红了,没等宋流丹看清楚那是什么情绪,他已经闭上眼,转过身子将背影留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