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看到的意思,他不想跟兄弟们闹翻。”袁可遇补充,“当然,也没有证据。”
姜越安慰她,“放心,从这件事中得到好处的人总会冒出来的,到时就知道是谁干的,以后提防就是。”
袁可遇也这么想,齐大和齐三不像无缘无故折腾事的人,如果跟他们有关,只要看近期谁会得到好处。但是齐文浩,他急着回来,却又说要睡觉,难道,他又想调开她,再来一次不告而别?
“慢!”
袁可遇喊出声,“送我回去。”太有可能了,但他要去哪里?她怎能放心让他一个人去。
*
姜越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迅速切线到第一车道,准备在下一个左转路口调头。他的行动引发了后面几辆车的不满,一时间喇叭声四起。
袁可遇不觉歉然,随即她被右手边超上来的车吓了一跳。那是辆红色的小跑车,司机故意切到姜越前方,要不是姜越反应快,差点发生追尾。这辆车惹是生非后突然提速,一溜烟消失在前方。
“神经病。”姜越喃喃道。
车子刚开到齐文浩住的小区,袁可遇眼尖,一眼看到一辆出租车驶出小区,齐文浩坐在后排。她赶紧掏出手机打他的电话,“是我,袁可遇。你要去哪里?”
齐文浩侧过身,从车后窗看出去,跟在后面的是姜越的车。两辆车的距离很近,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袁可遇焦灼的表情。
他狠狠心坐正,不去看她,“可遇,我要办点事,不方便告诉你。”
这个人,平时好说话得很,只不过因为那些没触动他设定的界限。袁可遇奇怪自己一边气恼一边竟然做自己以前最不齿的事,啰嗦地试图劝一个人回心转意,“我不想知道你要去做什么,我只想跟你一起去。”
姜越又是按喇叭又是打灯,出租车司机放缓速度,齐文浩按住手机对司机说,“不要管他们。按我说的快开,不然误了航班找你赔。”
他说得字字着力,出租车司机听出这不是玩笑,车子立马嗖一下跟后面姜越拉开距离。
齐文浩定定神,直言道,“可遇,你不方便去,等我回来。”
正确的做法是该这样,再亲密也该留一份空间,然而谁能无错,袁可遇断然拒绝,“我做不到。要不全部,要不不要。”
这是姜越曾经熟悉的袁可遇,却让齐文浩感觉陌生。
“糟糕。”姜越低呼一声,在车流中他失去了出租车的踪迹,眼前是三叉路口,不知道他们走了哪条道。
而几乎在同时,手机传来嘟嘟的忙音。袁可遇再拨过去,那边是“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结果是这样。袁可遇在把话说出口的同时想过,也许他不喜欢她的干涉,但也就是在刚才,她无法抑制想让他知道,两个人如果想在一起,必须得承受彼此的约束,尽管这可能会让原先相爱的两人失去相处的乐趣。
姜越眼巴巴看着她,“往哪走?”
袁可遇不知道。她握着手机有数秒茫然。
姜越没催问,用四十码的速度缓缓驶进当中那条道。毫无意外,又引起了后面车辆的一片不满的喇叭声。
“算了,我们回去。”袁可遇受不了左边右边示威似的超车。明明路边挂着最高限速六十,一辆辆仗了这里没测速拍照的探头而张扬过街。
姜越有心想帮齐文浩说两句好话,却始终没说出口。
在他开到路口时,袁可遇的手机响了,是陌生号码。
接起来是齐文浩,“你们在哪?我手机没电了,借了出租车司机的,我们停在路口,打着双向灯……”
不用他说,袁可遇也看到了,停在路口打着双向灯的出租车。齐文浩站在车边,还戴着那个可笑的颈套。他说过,为了日后的健康会遵医嘱保护好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两间……”齐文浩从钱包掏证件,袁可遇对前台服务员纠正道,“一间单人房。”
齐文浩愣了一下,他缓慢地转过去看向袁可遇。她注意到他的动作,但仍然继续说,“楼层最好高些,无烟房,房间不要在楼梯尽头。”
前台服务员在电脑上查找符合袁可遇要求的房间,“1509,可以吗?在十五层,中间,无烟处理。”
“行。”袁可遇刚要拿出信用卡刷授权,回过神的齐文浩已经递给服务员他的卡。
饭店人来人往,无奇不有,服务员并没对眼前这对青年男女的不默契行为多加关注,按照常规流程完成定房手续。
齐文浩的行李一如既往的少,袁可遇也只带了一只背包,一点衣物而已。
房间不错。进门左边是小更衣间,右手是浴室,有淋浴也有大浴缸。卧室有二十多平方,一张大床,窗前摆了张写字台,另一侧是沙发。茶几上的水果盘中放着两颗苹果,鲜艳的红给素淡的装修添了份颜色。
“你先洗还是我先?”袁可遇问齐文浩。这半天又是飞机又是打的,风尘仆仆。
齐文浩说,“你先。”
袁可遇进去洗澡,齐文浩在沙发那坐下,抬眼望过去是那张大床。客房服务员已经做过开床,薄被的折角上除了饭店的欢迎卡外,还有一块绑着丝带的巧克力。
齐文浩下意识地移开视线。伤还没好透,这个动作带来一阵痛楚,他微微皱起眉头。袁可遇动作很快,浴室的水声已经停了,现在是吹风机的声音,嗡嗡作响。
然后吹风机的声音也停了,袁可遇带着刚沐浴过的芬芳出来了,穿着一件快长到脚的睡裙。“我去洗澡。”齐文浩匆匆说了声,拿起自己衣物进了浴室。里面收拾得很干净,袁可遇把用过的毛巾、浴巾整整齐齐原样挂着,台面和地上的水迹都抹掉了,刷牙的水杯边竖着支透明无色的洗面露,空气中隐隐约约有玫瑰香。
浴室门被轻敲了两下,齐文浩问,“有事?”
“你一个人能行吗?”袁可遇没听到里面的动静,突然想到一路劳顿或许会加重齐文浩的伤势。
“行。”齐文浩随口说。他飞快地冲了个澡,洗完才发现,他没带睡衣。本来这不算什么,但是,今晚他还有正经事想和袁可遇说,光着膀子实在太不庄重。
难道让袁可遇以后每当回忆起今天,首先想起的是他打赤膊的样子吗?
齐文浩硬着头皮出去,穿上了衬衫长裤。袁可遇只投来好奇的一瞥,却没问他原因。
他拉过梳妆凳,在床边坐下,酝酿着言辞。袁可遇放下手机看着他,齐文浩拉过她的手,合在自己掌心中,送到嘴边轻轻吻了下,“可遇,明天我有事。”
袁可遇理解地点头,“你去办事,我在这等你。”
齐文浩注视着她的眼睛,那里黑白分明,温和而平静。他慢慢说,“你和我一起去好吗?这个关系到我们未来。”袁可遇没打断他的话,仍然静听他说,“我父亲去世前,把财产分了两部分,一部分给了我母亲,另一部分留给我。我那时还小,他成立了基金会,由几位信得过的亲友任监管人,我母亲是主要负责人。”
说到这里,齐文浩停了下来,挨个亲吻袁可遇的指尖,“可遇,你爱我吗?”
袁可遇点点头。
“什么时候起?”他笑问。
袁可遇认真地回想了一会,还真想不起。见第一面起?未至于。她老实地说,“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确实还不长,但怎么有种已经发生过很多事的感觉,袁可遇从齐文浩的表情看到了同样的心情。“第一次单独吃饭时,我还以为你是小喽啰。”
齐文浩诧异,“原来那次你对我的评价这么低?我却觉得你很能干,也很漂亮。”很适合恋爱,理智的,恰到好处的恋爱,和“聪明人”谈恋爱的好处是开始和结束都不费力。慢慢才发现她不是,她不会拒人于千里,可也不会轻易让别人进入她的心。他握紧了她的手,“后来我才知道你啊,有点傻。”
“我傻?”轮到袁可遇惊讶了。
对别人太好。齐文浩含笑不语,过了会才回到原先的主题,“我马上要三十岁了,按照父亲的遗嘱,这些财产该在我三十岁后交到我手上。”他垂下眼看着床架,语气变得平淡起来,“明天本来该是移交的日子,我受伤后取消了。我怕夜长梦多,约了会计师和律师明天一起去我妈那。”
呃……袁可遇努力想抓到思绪,齐文浩是怕拿不回自己的财产吗?那些到底有多少?杂念纷乱,不过一个更坚定的念头迅速占了上风。她来,只是怕他带着伤不方便,其他的不用考虑,他自己会处理好,无需她指指点点。
她迅速做出决定,“我去不方便,我在这等你。”
齐文浩刚要说话,他的手机响了,劳伦斯找他,“你去了哪?”
齐文浩顿了下,“找我有事?我在可遇这。”
“安妮今天炖了汤,我们想来探你。现在算了,你注意休息。帮我向可遇问好,这阵子辛苦她了。”
齐文浩对袁可遇笑笑,把手机移到两人中间的位置,“可遇,劳伦斯要我代为向你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