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侧过头,有气无力地看着他。
薄晋洲也不说话,两个人似是定在原地一般。
半晌,苏扬粗粗地喘了一口气,“我实在是很不舒服,不想跟你吵架。”
“为什么要吵架?我搂一下自己老婆的腰,难道就是找着吵架吗?”薄晋洲收紧自己的手,从他的角度,刚刚能看到苏扬的额角。他一时心动,俯身在她眉眼处落下一吻,“走吧,我扶你过去。”
苏扬没有再挣扎,走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她看了一眼薄晋洲,自己扶着门框,“谢谢,接下来我自己就可以了。”
门即将在薄晋洲的眼前关上的时候,苏扬沙哑的声音响起,“处理一下你自己的伤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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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空气很好。
令均从蝉酒吧走出来,迎着日晖,微微眯了眯眼。
从苏扬家出来之后,他不想回家,来酒吧里转了一圈之后窝在包间里睡了一晚。
想必是他鼻青脸肿的样子有些吓人,平日里一见他就会贴上来的莺莺燕燕见了他都绕着走,生怕被他一时迁怒会遭殃。
他倒是落了个清闲自在,洗了个澡睡了一觉之后,除了伤口会疼,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在附近的茶餐厅吃过早饭,他在街心花园溜达了一圈,看了眼时间,鬼使神差一般,驱车开到了怀江路上。
林荫遮日,拐了一个弯,车子驶入老旧的小区当中。
他把车停在阴凉处,摇开车窗,点上一支烟。
目光所及之处,四层窗边处摆了几个玻璃杯,里面的绿萝已经爬到了白色的栏杆上。三层的窗帘紧紧地闭着,看起来,里面的人应该还没起床。
令均抽了一会儿烟,觉得没趣,索性踏出车门,倚在车身上闲闲地立着。光影皆落在他的身上,质地上乘的黑色皮夹克泛出淡淡的光晕,给他整个人增添了痞痞的味道。
不知道站了多久,三楼的窗帘拉开了。
一个窈窕的身姿在阳台处停了会儿,她费力地打开窗户之后,迎着风理了理头发,转身消失在令均的视线中。
他又看了一会儿,坐到车里,拧了车子的发动机离开。
驱车在环路上绕了好几圈,令均看了眼时间,把电话拨给了苏扬。
她的声音沙哑得不像样子,令均心不在焉地问着她吃没吃药,方向盘一转,拐到辅路上。
因为他最近来得频繁,观澜花园的保安已经认识他的车了。保安象征性地给苏杨家拨去一个电话,电话刚刚接通,他就冲令均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一路畅通无阻地上了电梯,令均被光可鉴人的电梯门照得睁大了眼睛。
自他在堃市起,就天天小架不断,却从来没被打成过这个样子。他对着电梯门戳了戳嘴角处的淤血处,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以这样的样貌出现在苏扬跟前时,电梯“嘀”的一声,停了下来。
薄晋洲西装革履地站在电梯门口,跟令均打了个照片,招呼都没打一声,两个人一进一出,擦肩而过的时候,令均冷哼一声。
客厅中,孙阿姨正在给小薄荷换尿布,看到令均来,对他友善地一笑,“来看苏扬吗?她刚起,你稍等,我去叫她出来。”
“她好点了吗?”不等孙阿姨有所动作,令均就问了一句。
“薄先生刚才帮她量过体温,还是有点低烧,苏扬坚持不肯去医院,薄先生就出去给她买药了。”孙阿姨把小薄荷包在毯子里,往婴儿车里一放,“麻烦令先生帮忙看一会儿小薄荷,我去看看苏扬。”
小薄荷似乎已经认识他了,一见到他就咧嘴笑着冲他张开胳膊。他蹲□,往刚要戳戳小薄荷的脸,自己的嘴角就被小薄荷捏住。
好巧不巧,小薄荷捏的地方正是他的伤口,他呲牙咧嘴地想要从小薄荷的手中挣脱,却听她“嘿嘿”笑出声。
哭笑不得的时候,苏扬和孙阿姨的笑声传入他的耳中。
“我说薄晋洲脸上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原来是跟你打架了。”苏扬在孙阿姨的搀扶下,缓缓地走到沙发边坐下,她面容苍白,头发软软地披在肩上,一看就虚弱得很。
说话间,孙阿姨把小薄荷抱了起来,她带着小薄荷去玩具房玩,脚步声消失在拐角处,转瞬间,客厅里就只剩下了苏扬和令均。
令均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轻舒一口气,往苏扬边上一坐,转过头看向她。
“看什么看。”苏扬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最近很有时间?”
“我一直都有时间。”令均看着她摇了摇头,“你呀,怎么难受怎么折腾自己,真搞不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也搞不懂我自己是怎么想的,明明我自己都觉得就快要好起来了……”她想起梦境中压抑的灰色和母亲看向自己时绝望的脸,捏了捏额角,扯出一个笑,“不说我了,你最近怎么样?”
“我还能怎么样。”一提到自己,令均就打起了马虎眼,“有点渴了,我自己去倒水。”说着,他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厨房,轻车熟路地拿出两个玻璃杯,一个倒满凉白开,另一个兑了一半热水,端到茶几上。
苏扬的鼻音很重,嗓子也沙哑得厉害,令均待了一小会儿,嘱咐她多喝水多睡觉之后,自己就离开了。
苏扬把令均倒给她的那杯水喝光,窝在沙发上翻起杂志来。
一整本杂志翻完,她独自一个人待着无聊,又不敢靠近小薄荷,在空空如也的客厅中闲坐了一会儿,站起身来,进了视听室。
上一次她看的碟片还没有取出来,摁了开关键,偌大的屏幕上便出现了那几张熟悉的脸。
她放松地侧躺在沙发上,胡乱地将毛毯裹在身上,边看边扬起唇角。
其实电视剧的情节她都知道,甚至台词都能跟着念出来,可偏偏还是一无聊的时候就会想看,也不知道是真的打发时间,还是因为这部片子陪着她度过了最艰难的那几年。
薄晋洲推开门的时候,苏扬已经沉沉地睡着了。
他把手里的玻璃杯和药放在边桌上,直接坐在地毯上,看着沉睡中的苏扬,伸手捋了捋她的头发。
似乎在他的生命当中,苏扬永远都是忍让付出的那一个。大学的时候她陪着他上自习,自己困得连眼皮都睁不开,也强撑着帮他提问。重逢之后,不管她处在什么样的境况之下,只要他有工作,她绝对不当他的拦路石。
旁人看起来,两个人的关系在僵化之后,薄晋洲是完完全全什么都依着苏扬的。
可薄晋洲自己知道,在很多时候,很多地方,她依旧是迁就着他的。
门没有关严,外面传来小薄荷哭闹的声音。
几乎是立刻,苏扬就睁开双眸。迷迷糊糊的,她看见薄晋洲在她眼前,手停在她的额头上,好像是在走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微微一动,薄晋洲的注意力就被她吸引过来,他站起身俯身看着她,“正好,起来吃药吧。”
“小荷怎么了?”她甩了甩头,觉得头依然疼得厉害,抬手扶了扶。
薄晋洲没回答她的话,他坐到沙发边上,把她扶起来,揽在怀中,伸手取过药,放在她的嘴边。
苏扬微微皱了皱眉,看向薄晋洲,“我还得给孩子喂奶,不能吃药。”
他看了眼药,又看了眼时间,“今天早上已经喂过一次了,下一顿让孩子喝奶粉,等到下午的时候,药效就排出去了。”
见苏扬还是不肯吃,他又解释说:“这是在医院拿的药,我特地问过医生,医生说可以的。”
听了这话,苏扬才安心地把药吞下去。
第39章 (39)
沉康林园位于霖海市城郊,依山傍水,风景秀美。
于正则的领航者一路开进书院,畅通无阻。
车子停在林园中央的别墅入口处,郭荣率先下车,打开后门后,于正则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迈下脚来。
别墅门口挂了巨幅的海报,上面最显眼的地方是一块被雕刻成花鸟形状的玉石。
刚刚踏上阶梯,门口原本分散着的记者一哄而上,被郭荣一一挡了回去。
此处正在进行一场慈善拍卖会,其中最值钱的那一块玉石,就是于正则以于忠诚的名义捐赠出来的,市值3000万人民币。
他冲着左右两边的记者各点头一次,丝毫不作停顿地走进别墅。
拍卖会已经进行了一半,场内叫价的声音此起彼伏,于正则在第一排的中间看到标着自己名字的铭牌,不假思索地坐了过去。
一块不怎么起眼的宝石已经被叫到了580万的价格,于正则抬手扶了扶金丝框眼镜,嘴角勾出一个笑意不明的微笑。
正式开拍于正则捐出的玉石时,拍卖场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叫价声此起彼伏,一个来回下来,价格已经抬到了6000万人民币,整整翻了一倍。
郭荣看了一眼自家老板,只见他嘴角依旧挂着一枚笑,一只手半握着托着腮,另一只手在红木椅的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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