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会被发现吗?”我问道。
唐糖一脸失神,却也答复地摇了摇头,复而醒过来,抬头看向我,硬声回答道:“不会,只是明天再得麻烦你去再帮我买一份回来!”
第二日,我又去了趟顺喜,顺利地又拿回了糕点,回到公馆,我忐忑地经过院子,看到吕詹的车不在,问过下人,说已经出门了,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任吕詹心思再缜密,终也会有疏忽大意之时,就算我昨天的糕点被他吃了,那我今天仍可以再去一次,就算今天再被他破坏,大不了我明天再去一趟,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想到此,我心中笃地一愣:我算是吃里爬外吗?
转念间,又恨恨地咬过牙:是你先待我不仁,别怪我对你不义。有的事,做过了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对于他那样心狠手辣的人,我也不相信他待我会有真心可言。
“唐糖,我又给你买枣糕来了,”进了门,我便朗声说道。唐糖不在楼下,只有两个丫环在拿着鸡毛弹子清理花瓶家俱上的灰尘,见我进来,便忙向我问好。
“唐糖呢?”我急切的问道,又下意识地扫过整个客厅,问道:“少爷没有过来吧?”
“少奶奶在楼上,”一个年龄大些的丫环答道,说话间朝楼上指了指,“少爷今天没有过来。”
我听她说吕詹没有过来,点了点头,便提着小篮快步上得楼来。
“唐糖,”我推门见她一个人站在窗前,叫她道,“枣糕我带来了。”
“唐糖,”她没有听见,我又叫了她一声,她这才回头看我,见我提着小篮,对我浅浅一笑,说道:“带来了。”
“嗯,”我答道,然后还作贼心虚地看了一圈房内,她看出我的担忧,淡笑着说道:“今天没人在,给我吧,”说着将小篮接了过去。
我看着她将枣糕从篮子里拿出来,心想玄机究竟在哪里,在篮子里么?若是的话昨天肯定被吕詹发现了,枣糕里藏有纸条?想着昨天吕詹一块接着一块地吃着枣糕……在心里摇摇头,暗自否定,那也是不可能的。
正在好奇,见唐糖拿起桌上的一把水果刀便要去切那整块完整的枣糕,只是,切的角度是四十五度斜对角。唐糖只一刀下去,便抬眼对我笑了笑,我走过去,看到她拿着的糕点中间有些纹路颜色浅些,仔细一看,竟是两个大字。原来如此,用不同的原料制作糕点,糕点成型后信息就藏在糕点中,若是被发现,将糕点按一般方法切开来吃了便是,若是无意外,用早已经商定的办法取得信息,这真是万无一失的联络方法。
“祭父”
那糕点中间藏着的就是这两个字,唐糖看着这两字,愣愣出神,我知道她是想起了她的父亲,正想安慰她,却见她抬起头来,对我又是浅浅地笑,将手上的枣糕递给我一块,说道:“吃了吧,味道真的很不错!”
“唐糖,你是要去祭拜你的父亲吗?”我接过枣糕,面带疑虑地问道。
半晌,她才回答道:“是的!我也想我爸爸了,”声音坚定,带着一股难以言表的勇气。
又在那里坐了一会儿,唐糖说她要请吕詹过去,一方面我觉得三人在一起尴尬,另一方面我也知道她是要向他请求去祭拜自己父亲的事,也不便在旁,便悻悻地回到自己的居所。
“嘡嘡嘡——”我坐在窗下,百般无聊地转动着硬币。
“嘡嘡——”两声,硬币落定,又是头像面。我拿着硬币,眼睛斜睨着?怎么总是头像面?这块孙大头是不是做工有问题?心中犯着嘀咕,不料身后被人猛地一拍,我吓得从凳上跳了起来。
一看,竟是杜鹃,于是虚吓她道:“死丫头,没一点儿规矩,进来也不先经我的同意,小心罚你!”
“我是敲了门的,敲了好久你都没有回应,于是才进来的,要不饭都快凉了,”她说道,语气中还有些对我的抱怨,平时和她相处,我就没有一点儿架子,她也便将我如同姐妹般亲和随意,说话也是无拘无束的,只见她将端着的餐盘放到桌子上,又往我这方瞄了瞄,问道:“小姐是在做什么?玩得连吃饭都忘了?”
“没玩什么……呃,少爷回来了吗?”我继续转动着硬币,然后小声地说道:“刚刚好像听到他车子的响声。”
“回来了,正准备在楼下吃饭,少奶奶那边有人来请,就过去了,”杜鹃大大咧咧地说道。
“哦——”我应了一声,的确是过唐糖那边去了,我有些怔忡神游,但却连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小姐!”杜鹃猛然在我耳边叫道。
“啊?什么事?”我被她吓到,叫了一声然后问道。
“小姐,你是不是生病了,哪儿不舒服吗?”她关心地问道,还把手放我额头上摸了摸,“都叫你好多声了,你愣愣地硬是没听见。”
“哦,什么事?”我捋了捋头发,问道。
“该到吃饭的时间了,刚才就叫你吃饭了,”对于我的健忘,她惊讶地说道。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慌忙走过去端起饭碗。
“小姐,一个人吃饭索然无味吧?”我刚吃了两口饭,却见杜鹃面上笑盈盈地问道。
“没有啊,挺好吃的,”我夹了一块肉,塞进自己的嘴里说道。
“呵呵,”杜鹃却笑了起来,“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为少爷去了少奶奶那里吧?”
“没有,你别瞎说!”我猛往自己嘴里扒了两大口饭,却发现扒得太多,嚼得很是吃力,杜鹃看我出丑,在旁边掩着嘴笑了起来,嚼了半晌,终于将饭咽了下去,急忙辩解道:“他俩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吕詹本就应该去那边。”
“小姐,你激动什么?简直是不打自招!”杜鹃没大没小地顶撞我道。
“他俩在一起关我什么事?”我气恼地说道,“我哪有激动?”
“好好,当我什么也没说!”杜鹃看我认真叫劲,也赶紧打住了对我的调侃,不过,却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还说不激动!”
我装作没听到,只是在心中辩解:我本来也没激动嘛,我只是在担心唐糖,不知道她能不能说服吕詹让她去看她父亲。吕詹这么坏,我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我怎么可能在乎他?心中莫名其妙地想到这许些不着边际的事。
“小姐,您别老像没事似的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杜鹃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疑惑地看着她。
“虽然少奶奶是少爷名媒正娶回来的,但是少爷真正在乎的是谁?”说着,对我贼贼地笑了起来,也像是点破佛经般的高姿态地说道:“他在乎的是你呀,连瞎子也看得出来!”
猛听她如此说得直白,我听中一紧,一股热流直冲心房,然而,又是突然一沉,他在乎我?也许吧,可是我更宁愿相信他在乎的是他自己。
“小姐,我看得出来,你心里还是有少爷的,你就不要再记恨他了,吕家就少爷一个男丁,他要打理这么大一个家业,不容易,有些事情你也要体谅他,”杜鹃开始苦口婆心地说道。不过我听过她的一番话,越发的疑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北的感觉,只得听她继续说下去。
“少爷娶了少奶奶,就算连我们这些不懂事的下人都知道,那是家族联姻,少爷是为了这偌大的家业,不得已才这样做,你也不要再生少爷的气了,虽说不能做正室,但是在这吕家,能做个侧室也是好的……”
听杜鹃说到这里,我就算再笨,也知道她说的究竟是什么事了,她竟然认为我因为吕詹取了唐糖而生气?!不用推测,她们肯定认为我和吕詹原本两情相悦,然后吕詹为了保住家业和地位,然后家族联姻,便娶了苏家千金苏唐糖,自然而然,我便成了可怜的弃妇,原来,我在这里住了那么久,在她们心里,我竟然是这样的形像。
弄清楚了状况,心头的火一簇高过一簇,却没处发作,我很有哑巴吃黄莲的感觉。
“杜鹃,你这些是听谁说的?”我沉声道。
“小姐,您别怪我们这些下人多事,她们虽然嘴巴爱较劲,但说的都是实话,若是以前,她是正室您是侧室可能还得看她脸色,但是现在不同了,少奶奶现在就孤身一人,少爷宠的又是你,要是你又能为少爷生个儿子,那地位就保住了,那边正室又怎么样?还不只是个空衔?”杜鹃说着又凑到我跟前,说道:“说句大实话,侧室又怎么样?侧室比正室强,小姐,您现在要紧的是先进了吕家的门再说!”
我在心里长吁了一口气,无奈地道:“杜鹃,你果然高瞻远瞩!”
“小姐,你能体谅就好!”她说着,自己也叹了一口气,“少爷真是个好人,苏家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可他现在照样承认苏小姐是她妻子,对少奶奶也照顾得细致周全,而且,前些日子还招集了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请求大家帮忙一定要查出苏家的灭门黑凶,要换作其它人,哪能这么费事折腾?”杜鹃替我倒了一杯茶,看着我,发自内心的感慨道:“少爷真是个好女婿,苏家真是积了八辈子功德。”
原来如此,他竟是这样的盘算周全,此时听到这些,只是有种“原来如此”的感觉,却不再觉得惊讶,他如此谋划,贼喊捉贼,到时再来个无中生有嫁祸他人,便可借刀杀人地又轻松除掉一个对手,只是,不知道下一个遭殃的冤死鬼又是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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