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而对着刚刚上身还没到一天的洁白纱裙,越看那块红渍越是心痛,越发觉得那不是红酒,而是我心里流出的鲜血。
抬起头来就想破口大骂,“你——”可对上女应侍一双楚楚可怜的水灵眼睛,我马上就将欲脱口而出的“赔来”二字硬生生地吞回到了肚里,谁让自己太没有免疫能力,见到一张美丽动人的脸,我那泛滥的同情心便不由自主的浮上心头。这老天真是不公平,有人天生残疾,被人嫌弃,有人相貌丑陋,让人避之不及,但有的人却是上天的宠儿,天生丽质,让人一见便心生怜爱,仿佛对她斥喝一下都罪无可恕,而我,此时又偏偏犯上了这以貌取人的过错。
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默念着“冷静,冷静,注意涵养,注意涵养!”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愤怒,然后裂开嘴唇,露出一个自认为高贵的笑容,说道:“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才会撞上你的!”
我想,她嘴上向我道着歉,但心里肯定也正在替自己声辩,说是我自己撞到她的,衣服弄脏了完全是我自己的责任。
“小姐,请跟我到后厅重新换一件干净礼服,”那应侍又微笑着说到,声音如黄鹂鸟般的清脆甜美。
“去后厅换衣服?”我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这……真是太好了!”
“小姐请这边请!”女侍者微微弓背,摊开细嫩白净的手指,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对我说道。
跟在她的背后,见她身形苗条,步履轻盈,也不禁在后面边走边暗暗学起来。心中暗叹,这吕家果然名不虚传,连下人也这么养眼耐看,仪态大方得体。
我们途经一道玻璃长廊,那长廊是一个半圆穹形,上方是玻璃装葺,下方是白玉浮雕,而中间有两根大大的雕花方柱相托,柱上挂着两幅巨大的油画,一派西式宫庭的风格。第一次看到西洋大作,我很是好奇,圆睁了眼睛想要瞧个仔细,走近了些,竟是吃了一惊。
那画上尽是些**的男男女女,不由得顿时耳红面赤,赶紧低下头去,虽然接受了些西洋文化,但还是不免觉得他们的思想太过开放,有崇尚低俗下流之嫌,竟敢把不着寸缕的男人女人毫不顾忌地画在纸上,而且还美其名曰人体艺术,而这有钱人的想法也难以捉摸,就算有这样的另类嗜好,喜欢□的“艺术”,收藏着自己欣赏便是,却将那画像堂而皇之地公然悬挂在醒目处,是唯恐别人不知道他的兴趣爱好甚为广泛么?
“小姐,这边请,”我跟在那应侍后方,心里复捣着刚才长廊上的画,心跳仍在加速跳动,脸上也仍是火辣辣的,突然听见她叫我,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
抬过头,这才发现已经越过了长廊,来到一处纯白大理石塔楼前,看到眼前的白石建筑,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座通廊式建筑,前面金碧辉煌,后面也别有洞天。
此时我俩正站在棕色的玻璃钟门前。棕色的玻璃门透出来些许朦胧的灯光,门前不远处悬挂一圈璀璨的水晶珠帘,晃得背后的大厅若隐若现。
我侧头看向两边,两侧均有落地大窗,里面的窗帘拉着紧密,看不出个端倪。而窗户外壁却有绢绢细流均匀地从顶上流下,滑入下方的鹅卵石铺成的水池中,非常的柔顺致美。十分好奇这水怎么会从楼上流下来,抬头向上望去,却看不见顶上是何物,只见上方有拱形圆顶的亭阁露出一个角来。
女侍者为我推开了门,一瞬间,光线骤亮,里面光彩夺目却并不刺眼,在水晶帘子的背后,有几名贵妇正从敞开着的西式壁柜中挑选着合意的衣服,发现称心的便拿出来比量一下,身旁的女伴也跟着参考建议,想必都是像我一样,穿来的衣衫或多或少出了些问题,所以来这里另外换一件可行的衣服,只是她们都是两人三个的作伴,有的在说笑,有的在动手咯吱。
有人注意到我进来,朝同伴使了个眼人,那一团人便齐齐看向这边,我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她们都有同伴相随,而我孑然一身,十分拘束,所以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看向其它地方。此时离大门较近,两旁的落地窗帘也看得仔细了,杏黄色的,不刺眼,还带着银色的暗花,厚重得坠坠地垂落下来,帘角逶迤于地,给人一种踏实的安全感。
那女应侍掀了窗帘让我进去,我对她颔首以示感谢,我左手拉划过珠帘走进厅中。大厅像个圆形的舞台,上方的灯光投下来,像洒下的金色丝线,投在身上,让人顿时觉得金光罩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进门到现在已经过了许久,但仍有女士小姐往我这边看来,只是不似起初那般一直盯看,但却是不时地偷偷瞄过来,然后又凑在同伴的耳边嘻笑一番,我懊恼着肯定是我胸前的“红花”太过触目,才会招来他们的嘲弄。
“小姐,这些都是特意为客人们准备的,都是今年的新款,您看看哪件合身,”然后微笑着打量了我两下,又接着说道,“小姐身段这么好,穿哪件肯定都是好看的!”
不知道她这话是真心还是恭维,但听着心上还是挺高兴的,我朝她温婉一笑,便开始翻动柜中悬挂的衣服,动作从容,心上却早已经迫不及待。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柜子里的衣服我真的都好喜欢,想着要是全归我,那该多好,一天换一件,天天穿新衣服!
我挑了一件和身上穿着的这件颜色和款式很不一样的,想着以后可以换着穿。从试衣间出来,看着镜中的自己,很是陶醉,宝蓝色的席地长裙,腰上还有绸缎蝴蝶结,一副白色丝质手套,一位厅中的专职梳妆打扮的女应侍过来扶我坐下,在我头上系了个和腰上一个款式,一种颜色的蝴蝶结,又递给我一把英式折扇,我起身来,将折扇拿在手里,竟不敢相信镜中的人是自己。
怪不得别人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换了一身行头,感觉真是一点也不同。从质地看来,身上这件衣服当属上上乘,比起我自己那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此时心里哪里仅是好转,简直可以说是美滋滋的,像吃了蜂蜜一般。
☆、26第二十四章 盛世寿宴之苏唐糖
“呀!你叫什么名字,”正想着吴嘉文要是看见我这一身不同的妆扮,会不会吃上一惊?会不会不认得我?突然旁边一个清脆的声响叫道,吓了我一跳。
我侧过身来,看到身边的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孩,小脸俏丽粉嫩,肌肤光润,头顶的一个蓬松的花苞发朵用一根带有小花的发圈扎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调皮地看着我,而她此时和我穿了同款的纱裙,只是颜色是粉嫩的红色,很是可爱,像足了西洋橱窗里的芭比娃娃。
我心想这衣服款式还真特别,穿在我身上有优雅之感,而穿在这位小姐身上越觉得清新可亲。
“你好!”缓个神来,恢复常态,我微笑着朝她打了个招呼,毕竟在这样的地方,一个人也不认识,我可不能失态,自己的脸面是小,若是被别人知道了我是和吴嘉文一起来的,让他难堪,那就不好了,“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想着告诉别人我叫林孜然,会不会落下麻烦,“浅闻竹,”不愿意叫林孜然,我脑海里条件反射出这个名字。
“文竹?”她问道,声音很大,“我家里也有一盆文竹,叶子像羽毛一样……”
听她马上就要将文竹描述一番,我笑着摇摇头,说道:“不是那个文,而是……”我想了想,本来想说是用鼻子闻的那个闻,可是觉得在这样的场合不雅观,“闻名的闻。”
“哦——”她恍然大悟一般,脸也霎时红了起来,像两个大大的熟透了的苹果一般,然后煞有见识地点点头,“这个闻好……举世闻名,闻名不如见面,闻风丧胆,骇人听闻,孤陋寡闻……”
只见她像背书一般滔滔不绝,我保持着笑容,可那笑容越来越有些挂不住了,“你看咱俩的衣服一个款呢,多有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唐糖,”说完自己的名字,她便眨巴了一下眼睛,“第一个唐是唐朝的唐,第二糖才是糖果的糖,两个糖可不是一样的哦!”那后面一句着重强调,声调拔高了些。
“唐糖?”我笑着重复道。
“如果你觉得叫着绕口,也可以干脆叫我糖果,我朋友都是这样叫我的,”她笑着说道,然后牙咬着小嘴愣愣地将我打量一番,看着我说道,“这衣服还是你穿着好看,我穿不出那气质来!”脸上显得有些失落。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刚才我还在想这衣服穿在你身上,像足了芭比公主呢,我还懊恼没有你可爱呢!”
她听着也笑出声来。
“小姐,这衣服穿着还满意吗?”此时我才注意到刚才带我过来的那名女侍还站在我旁边。
“我很喜欢,”按捺住心中的喜悦和激动,只是面露微笑地说道,“府上招待得实在是太周到了!”
“两位小姐,外面今天比较忙,小姐既然换好了衣服,那我就先出去了,”看来她还有其它的活计要干,看到我和苏唐糖聊起天来,知道一时半缓不会分开,所以礼貌地向我请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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