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爷料想得没错。就在他与林紫苏一起走进店面,这短短几步路的功夫,就已经有人从惊吓中清醒过来,开始回味林紫苏刚才的言语与动作:“‘大家得等一等才能听得到开业致词’、‘我可以保证飞机不会掉下来’……这小姑娘莫非竟能测算未来?”
这推测在其他人眼中实在荒唐,立即有人反驳道:“这怎么可能!又不是在讲故事。”
“可刚才的情形大家都看到了,所有人都在躲避,唯独那小姑娘没有闪开,还保证说飞机不会掉落。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
“就是,而且古常勇之前也说过,说什么‘若是有缘之人,届时应该会争相登门’,这话也耐人寻味得很啊。”
“可我怎么觉得,还是有破绽呢……对了!你们说,这飞机会不会是事先串通好、拿来吓咱们的?”
“古常勇这个人我了解,虽然有时会耍点花样,但从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问一问吧。”说话的是省电视台的副台长,说罢,他立即取出手机,接通了下属的电话:“刚才在中心区,有一架直升飞机险些坠落,你快去查一查来龙去脉。”
“不用查了,副台。那个人刚才已经联系咱们了:最近省里不是允许私人考飞机驾照了么,今天差点闯祸的那小子是某某家的公子,是第一批报的名。他刚才是嫌训练厂那儿开得不过瘾,自以为已经上手熟练了,非要开来外面兜一圈。就趁教练不住意,自己冲了出来,结果险些酿成大祸。他爹怕我们把事情报导出去,刚才已经托人拿了二十万的红包过来,让我们不要公开这个新闻。我们正想请示您呢。”
二十万红包,买一个政要的声名前程,某种程度上是便宜了些。不过,考虑到对方枝枝节节的关系网与背景,副台长决定也就将就了:“嗯,你们收下,按老规矩办。”
“好的,副台。”
挂上电话,男子迎着众人探究的目光,点了点头:“这事确实是个意外。”
话音未落,立即有人惊呼:“什么?!竟是真的?老天,世上还真有人能预算未来啊!”
“嘿,我得快让她帮我看看,最近那笔投资风险大不大。”
“不如算一算国家会出什么政策,要是知道风向,那可就赚大发了!”
……
随着七嘴八舌的嘈杂声,众人蜂拥而入。一时间,原本宽敞的古玩店竟是人满为患,连步子都无法挪动。而且,外面还不断有新的知情人想要挤进来。
但让他们失望的是,古爷去宣布,那位姓蓝的少女,已经先行离开了。
不过,他话锋一转,又宣布了一条好消息:以后每月十五,蓝小姐都会到藏珍阁来,替有需要的客户解答疑问。而这位幸运客户,将会在古玩店消费总额前二十名的顾客中,用抽签的方式来挑选。
听到要掏钱,许多人脸上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纷纷在心里嘀咕,这会不会是又一个高明的骗局。但也有相信古爷、以及急切需要解惑的人,抱着“反正交的钱还能买个古玩,也不算吃亏”的心态,当场就向店员小姐购进古玩,以求一个抽签的机会。
店里这一忙,就从开业的早上十点十分,忙到了晚上九点半才打烊。酒饱饭足的古爷剔着牙,看着财务报表上这一整天的流水,数了数盈利数字后面的那几个零,向身边的林紫苏打趣道:“林小姐,幸亏我早生了几年。如果不幸与你生在同代,只怕连汤都抢不到一口。你做生意的手段,实在太高明了。单是今天一天,卖出去的总额,再刨掉赠送的那一批成本,就足够付半年的房租了!”
市中心的商铺历来寸土寸金,省会城市则更是达到了惊人的天价。虽说以古爷的身家,不在乎那几个钱,但见一天的盈利就有这么多,心中依旧惊叹不已。
林紫苏其实并没有离开店里,而是待在二楼的休息室,行完功后,舒舒服服睡了个长觉。当下看着账目,也暗自感叹人们为了求取更大的利益,不惜支付巨大代价的疯狂。虽说办法是她想出来的,但她还是严重低估了人们的狂热。
这时,古爷看了下库存数,又问道:“林小姐,单是今天,那批古玩就卖出了三分之一,比我们估计的数目要高多了。这古玩好进货么?你要不要提前再备一点过来?”
虽然不混这个圈子,古爷却也有点常识,知道真品不比赝品,不太好一次大批量地进货。
他正担心货品供不应求,不想,林紫苏却答应得很爽快:“好啊,等到十天之后,你让陈清年再去我那儿一次,我把货给他。”
呃,看来自己是多心了。林小姐这么大的能耐,想做古玩生意肯定是早准备好了货源,哪里用得着自己提醒。古爷暗暗想着,觉得自己多虑了。
他却不知,这些古玩都是林紫苏临锅下饺,现赶着修复出来的。瓷器厂里的古玩残片不计其数,虽然有不少是没有价值的现代碎片,但也有相当一部分是民国、清朝、甚至更久远以前的。从某种角度讲,哪怕就是将那买厂的五百万当本钱完全算进去,林紫苏这古玩店的成本也是相当之低,简直就是白捡高卖。
不过,考虑到后期名声传出,古玩店的销量会进一步加大,自己又精力有限,难免供不应求的状况,林紫苏说道:“古大叔,回头你把二楼也开放出来,届时一楼卖精品仿器,二楼卖真品。我工厂里最近在生产一批高仿瓷器,很快就可以上架了。”
“这个……好像我听说过,仿品与真品共卖,都是小店才做的事。林小姐,你看这,是不是会坏了招牌名声?”想起那些道听途说的话,古爷有点犹豫。
林紫苏微微一笑:“古大叔,其实不管我们卖什么,都只是附加品罢了。客户真正的目的,还是在于想找我测算命运。我们的名声,根本不是靠实物产品来维持的。”
古爷本是聪明人,林紫苏这么一说,他立即就反应过来:“没错,哪怕我们现从隔壁酒店拿了红酒来翻倍卖,想买的人还是会买。哈哈,林小姐,你真是天生就该吃这碗饭的!”
闻言,林紫苏不禁莞尔:“哪里,这里头的门道我懂得不多,真正做事,还是要多仰仗古大叔。对了,约定的时间到了,我先去隔壁茶室了。”
听她提起约定,古爷立即敛了笑容,关切地说道:“要不要我陪你过去?”
“不必了,你累了一天,也该先回去休息了。那不过是两个普通人而已,我还应付得来。”
谢绝了古爷的好意,林紫苏独自来到旁边二十四小时不打烊的通宵茶室,向前台报上蓝玉这个名字。被告知包间号后,她款款走上楼梯,敲门之前,取出墨镜戴上。
开门的是个样貌俊秀,眼神却有点阴沉的年轻人。他上下打量了林紫苏一番,最后目光落在她被墨镜挡住了大半容貌的面孔上:“你就是蓝小姐?”
“我是。”
“请进。”年轻人将她迎进包厢,而厚重的水曲柳桌后,还站着另一名与他容貌一模一样的年轻人,同样细眉秀眼,直鼻薄唇,但眼神却是明亮干净,清澄见底。
见到他俩进来,他连忙招呼:“哥哥,这位就是蓝小姐吧?”
之前那人点了点头:“嗯——蓝小姐,这是我的孪生弟弟卓影,我叫卓光。呵,想来我们的名字,你该早就知道了吧?也许,甚至已经见过我俩的照片了?”
面对卓光带着隐约挑衅的话语,林紫苏不动声色:“其实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导致你们家破人亡的原因。”
闻言,卓光眼神更加阴鸷,卓影更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但在哥哥严厉的目光下,他强忍住了眼泪,重新挺直了腰杆,伸手颤颤巍巍地给林紫苏倒茶,像是想借此抹去心中伤悲似的。
沉默片刻,卓光闷声问道:“他们的手段很不一般,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紫苏却没有回答,只玩昧地看着他:“指名要在这儿见面的人是你。不过,虽然约定的时间是晚上,但其实你一整天都待在这里吧?”
“你怎么知道?”卓光还没有回答,卓影已经疑惑地问出声来。直到被哥哥瞪了一眼,才讪讪地低下头去。
林紫苏笑而不语。
至于被两次不动声色便挫了锐气的卓光,已在不知不觉中,失却了那一分保护色似的尖锐,变得老实了许多:“先说说我们的事吧……我们的妈妈是去年出的事,她去边境旅游,在那里因为吃了毒菌中毒身亡。可和她同去的秘书也吃了同样的食物,却毫发无伤地回来了。当时我第一个念头是这里面绝对有猫腻,便带了信得过的律师和朋友一起去边境调查。这一查就是整整三个月,但无论是警方出示的证据,还是私下调查得出的结果,都只有一个结果:诡异,却毫无破绽。”
“不得已,我只好带着妈妈的骨灰回到r市。妈妈是白手起家,在事业成功之前就已离了婚,和我们相依为命。她出事之前,我刚刚进入公司,试着学习做生意,好在毕业后为妈妈分忧。我学习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妈妈说能教我的都已经教我了。我本以为,就算她不在了,我也能靠她教我的本事,好好将这份事业发扬光大,继承她的遗愿。但,很快我就发现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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