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后,在小区附近的超级市场买了皮蛋和一点瘦肉,还有鸡蛋牛奶和袋装面粉。不得不说的是江城的物价还是很贵的。收银的时候差点因为钱不够而退了牛奶,作为一个大学生,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却只有五百不到,平时把资料一买,因为学校食堂比外面便宜点,不管有课没课,我都尽量在学校食堂里吃饭或者是打包带回去。这样一算其实是还够用的,现在给傅之言做早餐,还是有点心疼我的点小钱,但一想,昨天傅之言都请我吃那么贵的西餐了,我看到账单的时候人都快晕了,3882人民币。我这点真是九头牛上的一根毛了。昨天让我惊讶的其实不只只是账单,还有傅之言最后对服务生的那个眼神,一笑万媚生,轻轻起合着嘴唇说:“剩下的红酒存在这里吧,我是这里的vip。”
后来我想,傅之言之所以成为那里的vip大概是因为亚泽餐厅的服务生个个明眉皓齿……
超级市场离公寓只有大几分钟的路程,回来后我刻意伏在傅之言的门外听里面的动静,果然没起床。傅之言有很多个习惯,不如说早睡,还有起得晚。他是个对睡眠质量要求很高的人,另外,他每天早上醒后就是打开音响,放一些节奏感很强很轻快的英文歌。
没听到歌声,没起床。我转身走进厨房,做起了早餐,皮蛋瘦肉粥和鸡蛋饼。厨房里还有烘焙机,听说是傅之言的妈妈买的,他妈妈偶尔来做一两次饭。但可惜的是,我操作不好烘焙机,在我这里,他只能吃到中餐了。
九点,粥和鸡蛋饼都做好了。以前上小学的时候老师教我们唱过一首歌,歌名大概叫做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确实当家很早,以前江夏说过,我做的饭,已经有妈妈级别的水平了。
傅之言的门开了,房里响起了音乐声。他抓着头发走出房门,人还是惺忪的。
突然他肩膀一震,鼻子用力的吸了吸空气中流动的香味,大脑被鼻子叫醒。
第一反应是好香,第二反应是好饿!
“唐一北,你在干嘛!”
我原本是坐在沙发上看娱乐报的,报纸上说娱都台正在进行今年的选秀,并且节目马上播出。
我抬头看他,“做了早餐,快吃吧。”
随后他惊讶的表情消失了,去了洗浴室。我也有点低落,看他刚出来时的表情和反应还以为他挺满意的呢。
但其实他确实挺满意。
从洗浴室出来后,他已经换好了衣服,很休闲,他拉开餐桌的椅子,从容的坐下,拿出了手机一边看手机一边开始吃皮蛋瘦肉粥。
“这是卷饼吗?好香。”他说。
“是鸡蛋饼。”
“做的挺好的。很好吃。”他说。
“嗯,多吃点。”
“你不来一起吃吗?做了这么多。”
“嗯,就来了。”
我放下娱乐报,给自己盛了一碗粥。早餐时间,他开始和我闲聊。
“你的手表挺漂亮的。”他不经意的看了看我的手表。
“谢谢。”
“不过你的衣服该买新的了。”
我知道傅之言说这句话没别的什么意思,但我还是忍不住酸酸的回了句:“站着说话的人都不腰疼。”
“啊?”他惊愕了一下,随后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看来以后跟你说话得小心措辞,你心眼只有这么小吧?”他比出了小指头的一截。
“那你别吃心眼小的人做的早餐啊。”我看着他,“小心被噎死。”
他做了一个吐舌要死的表情,“我的灵魂已经被噎死了。”
“切,懒得理你。”
“……”
一顿早餐在你来我往中吃了大半个小时,我收拾了下餐桌,把餐具都放在了洗碗槽里。
“先走吧,等做晚餐前帮你一起洗。”
“不用了,餐具又不多。”
傅之言变了脸,咋了一下舌:“主人愿意帮你洗餐具,代表主人喜欢你,见好就收你不懂?”
“我又不是条狗,还主人。”我略带委屈的边出门边吐槽。
他被我逗笑。因为心情好,他拉起我的手示意我快点走。我在车库外等他,间隙里把手机拿出来翻了翻。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
心在一点点的失落,机场的时候,他说过会每天给我电话短信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妈妈跟他说了这件事还是什么,总之我的心很乱,尽管我不表现出来。
当前最紧急的情况还是跟江夏妈妈解释清楚,我不想因为一件误会,而让她停止对我爸爸的经济支柱。
我知道江阿姨既然说了这句话就肯定迅速的停止了对我爸的资助,我多希望我能收到我妈妈的电话,听到她说爸爸的医药费被停了,但是没有。事情发生到现在,我都没收到家里的只字片语,我妈说过他们对不起我,也不想让我再担心这些事了。
傅之言把车开了出来,还贴心的下车为我开了车门,在我的记忆中,这样对待过我的人,只有江夏。
“想什么呢?快上车。”
我回过神,迅速的上了车。
因为是周末,所以江城市中心的几条路都比较堵。到的时候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小时,江夏妈妈已经到了会所,她看见我们来了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约人的人居然比赴约的人晚了半小时?”
“不好意思,江阿姨。路上有点堵。”
我们坐了下来,傅之言点了龙井。
江阿姨微有点嗤鼻:“以后约人找个档次高点的。”她神情高傲,估计还在为那天看到的事耿耿于怀。
我不知道说什么,局促的左手抓右手。
下一秒,傅之言的手覆盖了上来,温暖从手心一阵一阵传来,他就像个大哥哥一样,我只能这么想,于是我的心渐渐安了下来。用唇语对他说,谢谢你。
原来爱情没有刚刚好 (江夏番外)
我从美国回来的那一天,安城下起了大雪,其实安城是个不常下雪的城市。一直在北连长大的我,觉得安城在闹情绪,所以下雪了。
我拖着行李箱,并不想回到那个冰冰冷冷的酒店。那里不是家,只是比家更牢固的囚笼。街口有很多高中生,把校门口的圣诞老人装扮的很好,不知道为什么走到了这里,可能孤独的人想努力用别人的热闹装点自己。
没人接机没有电话,没有一个熟悉的地方可以去,那一刻我觉得我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连此刻的月光都是清冷孤独的。
校园里搭建了很大的舞台,他们在庆祝着飘着雪的圣诞节,多么欢乐。
没有看是什么学校,也不去在意是什么地方,就这样拖着巨大的行李箱跟着汹涌的人潮一起走进了校园,靠在离舞台近一点的飘满雪的香樟树下。
那一刻,寒冷侵袭。
下一刻,恍若冰雪融化。
我还记得她是齐齐的刘海,在灯光下毛茸茸的,我觉得那是世界上最温暖的颜色。
是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呢?我也不清楚,并不是溺死深海就不会孤单,真正的孤单从来就不需要表述,它就在那里,不走不动,被懂的人一眼看穿。
而站在台上唱着歌的她,会不会是懂的那个人?
我不知道,也没有继续再想,只是看着她,听她唱歌。
谁又骑着那鹿车飞过
忘掉投下那礼物给我
凝视那灯饰只有今晚最光最亮
却照亮我的寂寞
谁又能善心亲一亲我
由唇上来验证我幸福过
头上那飘雪想要栖息我肩膊上
到最后也别去么
merry,merrychristmaslonely,lonelychristmas
人浪中想真心告白
但你只想听听笑话
lonely,lonelychristmasmerry,merrychristmas
明日灯饰必须拆下
换到欢呼声不过一剎
那晚最光最亮的是她,照亮了我所有寂寞。
早一秒不会遇到
晚一步就会走掉
如果不是身临其境,我恐怕永远也不会体会到。那一刻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我也沦落成了庸俗畏畏缩缩的凡人。
她微笑着,原来站在舞台上的感觉那么好。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开始要坚持什么东西,就是她,让我想要站在舞台上,唱让孤单的人温暖的歌。
我想触碰,但我却收回了手。不能拥抱的相逢,或许就真的只是命运开的玩笑。后来我知道,命运没有跟我开玩笑,我又看到了她。在廉价的快餐店。那天我和我爸吵了一架,生平第一次跟他翻脸,摔碎了他所有的收藏品。我走出酒店,他没有留我,只是愤怒的说会冻结我所有的银行卡。
那一瞬间,我又想起了孤身一人在美国的那段时光。因为水土不服,吃了东西就吐,吐了再吃,一个人发烧的深夜,没有同伴,没有陪伴,有的只是无情的命令。学什么音乐,不三不四!似乎只有在音乐这件事情上,才能让他们真正开始关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