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枫的电话火烧火燎,秦轻只好去硬着头皮过去,回头再看,小家伙已经没有了踪影。
这里离十字街不算远,走过去的话,也就二十分钟左右,秦轻走的快,很快便到了,小枫正在那里朝她招手,“秦姐…”
秦轻走过去,小枫立刻就拉住了她的衣服,“秦姐,你可要沉住气…”
“看你这样子,有什么大事?”秦轻被小枫拉着,看她严肃的表情,想笑。
小枫皱眉,“还笑,你还能笑的出来?!等会有你哭的!”
话音刚落,便见自己昨天和宋辽远吃饭的那家餐厅里坐着一个熟悉的男人。
一个女人抱着他,踮起了脚尖正在亲吻他。
而宋辽远,没有拒绝,抱着那个女人,吻的缠/绵悱恻,难舍难分。
而那个女人,正是于莎曼。
秦轻握着手机的手,蓦然收紧。
――――――――――――――
只要进了自己别墅就会彻夜不回秦宅的宋辽远,昨天晚上破天荒头一次跟她做到中途喊停,然后急切切的收拾衣服离开,这让于莎曼彻底失去了理智。
不顾宋辽远的威胁,她直接冲到了宋辽远的办公室。
一番吵闹后,宋辽远终于妥协,晚上在同一家餐厅里请于莎曼吃饭。
于莎曼精心打扮,款款赴约,目的当然是为了留住宋辽远。
“阿远,我们还有宝宝,别让孩子没有爸爸,好吗?”
宋辽远沉默良久,终于点头。
宋辽远坐在背对街边的方向,于莎曼却是可以看到全部,瞧见秦轻的那一刻,她刻意坐到宋辽远身旁,偎着他。
果然,秦轻像个傻瓜一样的站在雨中,呆呆的望着这边。
嘴角隐隐有笑容一闪而过,挽起宋辽远的胳膊,“阿远,我们有属于我们的家,有属于你和我的宝宝,我们不能让宝宝失望,你也别记我失望,好吗?”
“其实,你喜不喜欢秦轻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我爱你,真的爱你,没有你的话,我无法生存下去…”
宋辽远如遭雷击,站在那里,心口一阵发涩。
是啊,于莎曼陪了自己八年,无怨无悔,他要的,从来都不过是秦家的钱,至于那个女人的感受,他从来没有在意过,从前不会在意,现在不会在意,以后也不会在意。
他真正应该愧疚的人,是于莎曼,哪怕她再有不对的地方,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只是因为她爱自己。
爱,是可以被原谅的。
他用力回抱着她,“曼曼,对不起…”
于莎曼当然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也不点破,这个男人,整天和秦轻朝夕相处,日久生情难免,她必须想办法。
现在,让秦轻看到这一幕,她不相信她还会留在宋辽远身边。
秦轻,宋辽远是我的!
――――――――――――――
雨下的很大,秦轻站在雨中,傻傻的望着那一幕,瞬间冰个了通透。
她一直都知道宋辽远有女人,联系之前听到的种种,她终于明白:其实,有些事,有些人,早已风干在了记忆里。
她不想跑过去大吵大闹,那个男人既然不爱她,为什么又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来?
心脏被无数子弹穿过,血流遍地,她却一滴眼泪也没有。
转过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念不想
tang,便不会让自己这么难堪。
她没有勇气冲过去质问宋辽远,因为从一开始就是她一个人的执念。
宋辽远,如果可以,希望我和你能和平离婚。
小枫拉住她,“秦姐,现在的小三也太猖狂了,你就这样不管不问吗?”
秦轻扯唇,“男人的心都不在了,再闹又有什么用?他若是真的在乎我,爱我,即使是小三勾/引,他也能守得住…”
缓缓推开小枫的手,她一步步走向大雨里。
雨水顺着发丝落进眼睛里,呛得眼睛生疼,她却恍若未觉,只是机械的仓皇的在雨中茫然而行。
――――――――――――
秦轻走走停停,浑身已经湿透,她没有地方可去,像只孤魂野鬼一般在街上踽踽独行,两旁的行人诧异的看着这个像落汤鸡一般的女人,无言的同情。
突然,有个冰凉的东西拽住了她的手。
怔了好半晌,秦轻才低头去看,是之前在电话亭里遇到的那个小男孩!
秦轻蹲下来,看着跟她一样浑身湿透的小家伙,“你…一直跟着我?”
小家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点了点头。
“为什么跟着我?”秦轻捏住小家伙的肩膀,手微微颤抖。
小家伙伸出手来,抹去她脸上的泪珠,粉色的嘴唇动了动。
秦轻知道,他是在说:不要哭…
这座城市,认识她的人都带着有色眼光看她,而这个孩子,那么小的孩子,一直跟在她身后,告诉她不要哭。
泪,决堤而下,秦轻抱着小家伙,在漫天大雨里哭的像个泪人儿。
―――――――――――――
两个水人出现在麦佳珍家门口的时候,麦佳珍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把两个水人弄到洗手间里,她让秦轻去换衣服,让小家伙一个人在洗手间里洗澡。
“秦轻,才离开两天,你就弄这么大个儿子回来,怎么回事?”
秦轻把遇到小家伙的事说了一遍。
麦佳珍看看她的脸,又看看小家伙的脸,“哎,你还别说,这小家伙长的跟你还真有那么几分像,我真怀疑他是你的私生子!”
秦轻白她一眼,“我也希望我有个那么大的儿子。”
自从那个死胎出生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只要见到孩子,就不事遏制的难过。
麦佳珍看出来她心情不好,急忙扯开话题,“要我说,能白捡这么大个帅哥儿子,也不错…”
秦轻没理会她的调侃,换好衣服到洗手间里去看小家伙儿,毕竟,那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在洗手间,无法让人放心。
洗手间的门开着,秦轻进来的时候,小家伙竟然还站在原地,衣裳湿嗒嗒的往下滴着水,她却一点要脱衣服的意思都没有。
“你怎么不换衣服?”
知道小家伙不能说话,也没指望她回答,走过来,就帮他脱起来。
小家伙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不好意思,扭扭捏捏,不肯让秦轻脱。
麦佳珍看这架势,也过来帮忙,小家伙挣脱不开,索性也就不挣扎了。
脱下小家伙的上衣才发现,孩子身上布满伤痕。
麦佳珍更是愤怒,一把把孩子抱到怀里,“宝贝儿,告诉我,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小家伙似乎很害怕麦佳珍这样的语气,不可遏制的浑身轻颤。
秦轻生怕她吓到孩子,急忙把孩子抱过来。
小小的孩子站在那里,全身上下除了手和脸上没有伤痕,其他的地方全是伤口,那么小的孩子,却要承受这些,两个女人都唏嘘不已。
她们没敢再问孩子什么,只是无声的抱紧了孩子,替他处理伤口。
每碰一下孩子,孩子小小的身体就会颤抖一下,一盒碘酒用完才勉强把孩子的伤口处理完。
看得秦轻又是心疼又是难过,麦佳珍也忿忿的说:不把孩子送回去,让他的父母急去!
小家伙跟秦轻睡一张chuang,小小的身子紧紧蜷着,极度缺乏安全感。
秦轻越发心疼这孩子,又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他的伤口,这才放下心来。
躺在chuang上,秦轻怎么也睡不着,满眼都是小家伙身上的伤,不由得想起自己。
天底下没有爸妈的孩子是一家。
――――――――――――――
秦氏召开董事会,宋辽远坐在董事席上,十指交握在胸前放在环行的大办公桌上,睥睨群雄。
秦轻则是坐在他身旁,安静的做着记录。
从昨天晚上看到那一幕起,秦轻没有和这男人再说过一句话,连一个眼神也懒得给他。
“这次和曾氏的合作失败,导致我们损失惨重,宋总,您必须给大家一个说法。”率先发难的,是方成。
他是个利益至上的人,手中握着秦氏15%的股份,其他五个人除了肖民握着5%的股份外,其他几个人每个人持有10%的秦氏股票。
秦轻的父亲做为秦氏最大的股东,握着30%的股份,宋辽远只有5%,另外的5%则属于秦轻。
这些股东,早就不是当年父亲启用的人,父亲那一辈的人,早就被替换的干干净净。
他们之所以这样朝着自己发难,是仗着他们对秦氏有功劳,因为自己什么也没有,秦轻无话可说,只能选择沉默。
事实就是事实。
可是,她没什么好解释的。
六个人说来说去,总是离不开利益两字。
秦轻只叹世态炎凉,若是父亲还在,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宋辽远坐在位子上,冷冷扫过一眼众人,“你们的意思是,一定要我开除秦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