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
“我查了小姐去美国的机票,是十点。”煞抬腕,看了看表,“还有半小时。”
末流殇放在两侧的手突然握紧,气息也变了,他看着窗外,看了许久,突然起身,却是身子一软,他扶额,支撑住身子,喃喃低语,“她到底下了多少药!”
他的身子,一直会少量的尝试这些东西,一般的量和普通的品种奈何不了他,毕竟,像他身处的这个位置,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暗算他,他必须有一副比常人能扛的身子。
他防备世人,却独独不会防备她,所以才会让她得逞。
末流殇咬牙,挥开煞伸来相扶的手,“去机场。”
煞张口,“既然小姐执意离开,你去也没用啊,不如徐徐图之,况且,夫人在你心中实在也是到魔障,不如等克服了,再去找小姐,反正,她是你老婆,还能跑了不成?”
末流殇冷冷的看来,眼光如刀,冷厉的撕扯着煞每一寸皮肉,一惊,低头,“属下越界了。”
“哼!下不为例,记住。”
“是。”
放了她?怎么能?怎么能?他做不到,一分一秒,都做不到,他宁愿拥抱着她,彻夜无眠,他宁愿和她厮守着,一同死去。
末流殇简单的换了身衣服,煞去开车,途中,手机信号声响起,煞拿起来,点开,一段不堪入目的视频传来,冷泡沫酒吧艳遇,和调酒师的香艳过程。
末流殇被算计的事情,煞经过末流璜的暗使美人儿已经知道了。
正不知怎么和末流殇交代,末四少这真是江湖救急啊!
末流殇坐上车子,头晕沉沉的靠在坐垫上,问了时间,竟只有十分钟了。
末流殇喘息着命令煞,用车子极限的速度,煞犹豫间,他已下车,将煞拎出车子,踩动刹车,车子如飞起来般,冲了出去。
煞刚刚站稳就已经看不到车子的身影,他急的在车后大喊,“三少,你才中了迷药,不能开车,容易出事的啊!”
车子在马路上狂奔,末流殇将油门踩到底,一刻不曾松懈,眼看就快要到机场了,一辆货车从对面而来,两边的车子都开得极快,无法闪躲开。
两车相撞,天地都变了颜色,末流殇轿车底盘无法抓稳,车子旋转着飞上天空,再如流星坠毁般,重重的砸向地面,坚硬的车壳和地面相接触,发出“叱”的声音。
当时,不管是路人,还是车辆都如静止了般,停在了原地,那个高傲的男人就那样被人拖了出来,已是面目全非。
此时的浅倾颜已是上了飞机,手机关机,看着黑沉的夜空,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不安,为什么会不安?从来没有过这种恐慌的滋味,她强行命令自己镇定,镇定,深深的呼吸,拿过眼罩套在脸上,却是无法入眠。
路上的行人拨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来的很快,末流殇被送入医院时,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末家的人,经过于芬事件后,再次迎来一次巨大的打击,白色的生死地狱间,末流璜,末流谦,末杰,冷泡沫,冷国成,都守在手术室里。
冷泡沫哭的跟个泪人儿似得,她似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跌坐在地上,一遍遍的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末杰老了十岁的容颜,苍老,枯槁,他盯着那三个血红的大字,“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于芬不该死,老三不该受这样的罪,要不是我,要不是我……”
“老头,别怪自己了,你可不能倒,你要倒了,末家就散了。”末流谦递给末杰一杯水。
末杰摇头,痛苦的笑,“你不懂,你不懂,颜颜的妈妈不是自愿的,是我,是我那日喝了酒,是我对不起她,她的死也是因为我。”
这句话,可真是平地一声雷啊!炸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末流璜冲过来,抓住他的衣领,“你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你怎么能干出?”
末杰老泪纵横,“他们是兄妹啊!他们在一起是罪孽啊!”
站在一边的煞实在看不过去了,抬头,不满的看着末杰,“您错了,三少和小姐不是亲兄妹,三少曾经让我去验了两人的关系,他们一层的相似度都没有。”
“你说什么?不可能,不可能。”末杰不敢相信的一直摇头,指着煞,“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三少一直都知道,只是因为你对夫人不忠,三少为了惩罚你,才没和你说,只是,没想到,事情,竟然到了这个地步,夫人死了,小姐走了,三少也……”
冷泡沫被不是亲兄妹急了心,她敏感的捕捉到小姐走了这样的字眼,一下跳起来,走到煞的跟前,“殇出车祸和浅倾颜有关是不是?是浅倾颜她害的是不是?浅倾颜人呢?殇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浅倾颜人呢?她口口声声爱殇,那么她人呢?”
“泡沫。”冷国成拉过有些失控的女儿,没想到,竟听到了末家这样秘密。
“爸……”冷泡沫还要再说,煞却是凉凉的看了冷泡沫一眼,“冷小姐,你觉得,你有资格过问三少的事情?”
冷泡沫心虚了一下,随即又指着煞,“你说什么?我怎么没有资格,我是他的妻子,我怎么就没有资格了,小心我让他开了你。”
煞不予理会她,将脸撇向一旁,末流璜冷笑,“够了,医院里面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末流璜,冷泡沫是不敢惹的,她狠狠的低头咬牙,心里却是急的不行,原本,依仗着末流殇和浅倾颜是兄妹,她才胸有成竹,如今竟然不是,怎么办?怎么办?
她急急的呼吸,没关系,没关系,浅倾颜不是走了吗?
002唐儒
冷风勾起无言的疼痛,忧伤,穿过花开花落,停伫在冬季的枝头。从此,风不清,明月不明。
浅倾颜站在美国机场,回头看,来时的路,已经那么远,那么远了。
记忆若雪,总有一天会淡薄。流年再长,总有一天会流失。墨痕再深,总有一天会褪色。走过流年,以波澜不惊的心行走,每个季节,都会有千树万树的花开;以淡然的心聆听花开花落,每一次细雨蒙蒙,都如烟如梦;以恬静的素笔书写生命的写意,在烟雨红尘深处,每个季节,都适合做梦。
街道上,下着雪,浅倾颜抬手,看着晶莹的雪花落在手心,慢慢滑水,看着,看着,她浅浅的笑,喃喃低语,“素白的积雪,种在荒芜的心田,来年,还我一片素心若雪。”
“呀呸!你丫什么时候变文艺范儿了?”姗姗来迟的薛宁穿着军绿色简式棉衣外套,内搭黑色高领毛衣,下穿灰色毛线短裙、黑裤袜,搭配的很好,不仅保暖实用而且很有层次感,时尚不单调。特别是下身搭配的灰色毛线裙,很时髦的一款冬季裙装,裙子下摆荷叶边的设计,很是精美细致。
浅倾颜摸着下巴,上上下下的看薛宁,看的她难得红了脸,啐她,“你干嘛!”
“没干嘛呀!学会打扮了呢,人家说,女孩子上心打扮,有一半因素是源于异性。”浅倾颜冲她挤眉弄眼,“说,是谁?”
“什么是谁啊!少胡说了,女人爱美是天性,女为悦己者容,亏你还是三好学生呢!”
浅倾颜怪异的看着她,嘴角抽了抽,她要不要告诉这个文科白痴,女为悦己者容真正的意思是,“士为知己者用,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的意思是指女子为欣赏喜欢自己的人而打扮。
“豫让遁逃山中曰:嗟乎!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吾其报智氏之雠矣。”
不过,她还是能解读她的意思,她大概是想说,她打扮给她自己看来着。
薛宁显然对这个问题极为尴尬,眨着眼转移话题,“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浅倾颜的好奇心霎时沉淀,她笑了笑,“怎么怎么样,还不就那样,我走后,律师会把离婚协议给他的,就算他不肯离婚,我们分居三年,这段婚姻也失效了。”
“你……”薛宁语言又止,叹息,“不后悔吗?”
浅倾颜茫然,摇头,“以后,不知道,不过,现在起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毕竟,我的养母是那样死去的,我真的无法心安理得的和他继续,而且,便是他自己也有心理障碍,我们试过了的,他抱着我,却是彻夜天明。”
“那,他和那个女人呢?你问了没有?”
浅倾颜摇头,“没问,不过,我肯定,他们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薛宁不以为然的挑眉,“都脱光在一起了,你就那么自信?”
“不是我自信,而是冷泡沫追末流殇不是一年两年了,真要发生,早发生了,能等到现在?”
薛宁冷哼,“别忘记了,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何况他还喝了酒,酒后最是容易放纵,或者,把她当成你了呢?”
浅倾颜扣住她的手腕,坐上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只是,事后我把那日的情况好好想了想,更是觉得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