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美院陈燕最瞧不惯的就是穿衣夸张,换男友勤快的田丝葵,不过田丝葵也不怕她,一个训斥另一个风骚,另一个回嘴你嫁不出去。
田丝葵嗤笑:“宋乔情,小心说话啊,谁才是K大的女魔头?”
“你你你,行了吧?”宋乔情无语,这种恶名有什么好抢的,“你就赶紧过来吧,听说今天长许工作室那边也要来的,再晚一步小剧院就要被攻陷了,我去,隔壁学校烹饪系的怎么哪哪儿有啊!你快来啊!”
田丝葵慢吞吞地想要拖过半场,结果姗姗而去大会都还没开始。宋乔情挑了中间的位置,原本满满当当的,见她坐下,人瞬间少了一圈。
“我怎么把你的除尘功能忘记了,早知道就不用这么拼命抢了。”宋乔情后悔不已,才发现田丝葵身上还是湿乎乎的,“你怎么这么紧张,出了一身汗。”
“你平日里带着这东西干嘛呀?好看呀?”田丝葵推了一把她的脑袋,“我刚在画庭湖救了个人。”
宋乔情仔仔细细打量她半宿,大笑起来:“就你那狗刨还救人呢,最多救救同类。”田丝葵叹了口气,忽然抬脚,腿窝一把夹住宋乔情的脖子:“再诋毁我,分分钟弄死你。”
周围同学被这个高难度的动作折服了,纷纷起立,又往后退了两个位置,宋乔情讨了半天饶,才被松开,却成了披头散发女疯子的模样。
台下热闹,台上也差不离,徐院长是个话唠,陈词滥调说了一个钟头,无非是强调美院的就业率一年不如一年,今年还不到一成,和百分之百就业的理学院比简直就是膝盖中了一箭似的,永远站不起来。
“田丝葵你认真点,没看见来了好几家单位吗?”宋乔情试图把脑袋枕在她肩上小憩的田丝葵推醒,“你这副德行还要不要找工作了?!”
田丝葵闭着眼嘴里嘁了一声:“我还能找不到工作吗?”求着她去当摆设的公司真是数不胜数,她根本不用像别的同学那样挤破脑袋。
宋乔情撇嘴,平日里田丝葵插科打诨的粗暴模样,她倒是忘了这位是田家大小姐,想要巴结她的人都能从南门绕出北门打个来回。
“你要是求求我,我也能带上你。”田丝葵傲慢地睁开一只眼睛打量她。宋乔情不屑:“得了吧我好不容易能摆脱你。”然后又被田丝葵夹住了脑袋。
她那破手机总是这么不识趣地乱叫,田丝葵也没看,不耐烦地接起来,那头懒洋洋的声音除了方阅执还能有谁。
“椒椒,腿很长嘛。”隐隐带着笑意,田丝葵一惊,连忙收回腿坐得端正,机警地四下张望,果然在最后一排的位置看见了噩梦的主角。
“你怎么在这儿?”一面咬牙切齿,一面又心惊胆战。“哦,我的未婚妻逃跑了,我来抓她。”方阅执的声音很好听,清亮又带点沙哑,引得后边的女生纷纷回眸,调侃道,“椒椒,你有看到她吗?”
“没有!”田丝葵哼了一声,谁知方阅执坐直了身体,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似乎是要朝着她的方向过来。
“你别过来!”田丝葵努力控制着音量和脾气,低声似警告更似哀求。“那你看到她了吗?”方阅执依旧是笑眯眯地逼迫。
“看到了!”田丝葵银牙咬碎,“那请转告她,我在外面等她。”方阅执轻笑,原本朝田丝葵走去的脚步一转,朝一旁的侧门出去,“一分钟。”
☆、第7章 田丝葵啊不走
田丝葵愤愤地挂了电话,十分示弱地朝着手机啐一口:“呸你丫的,谁是你未婚妻!”还是服软地往外走。
一旁的宋乔情抓住她的手,忧心忡忡地问道:“田丝葵,你不会是尾随刚刚那个帅哥吧?你看上人家了?要把魔爪伸向他?”
“他是我喜欢的类型吗?完全相反好吗?”田丝葵义正言辞。
宋乔情恍然,田丝葵虽然换男友换得比鞋子还要勤快,可来来去去几乎都一个款式,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模板,眉眼清秀,书卷气浓重,而刚刚的那位男士,不说那一对凤眼狡黠,五官也是秀美,这种随便一个姿势就是杂志硬照效果的男人,真是生生把田丝葵喜欢的类型比成了证件照。
田丝葵趁她发呆的空荡,利索地钻出侧门,一眼就看见方阅执这个没有骨头的家伙靠在大厅的石柱上,身侧立着一只偌大的行李箱。
她忽然生出一个荒谬的念头,这人不会把她塞进行李箱强行带走吧?要说方阅执对她了如指掌那真是没错,方阅执见她眼睛离不开箱子,拍拍箱子笑了一声:“放心吧,不是用来装你的。”
田丝葵松了口气,那边却又笑眯眯地补充:“如果哪一天真的需要用箱子装你,我一定会把你分成四袋。”
不知是被唬住了,还是外头冷,田丝葵一个劲地打颤。“怎么身上这么湿?”方阅执蹙眉,将西装外套拖下来罩在她的肩头,“掉水里了?”
“谁不寻死会无缘无故掉水里?”田丝葵白他一眼,“我跳湖救人了。”忍不住拢了拢衣襟,西装外套上尽是方阅执的余温,不得不说是真的暖和。
“男的女的?”真是方阅执的风格。“男的…”田丝葵瞟了他一样,直觉得他笑容有些诡异,特别是微翘的眼角藏着浓浓的毒,她立刻调转话头接上,“那么重,我怎么拉得动,当然是女的了。”心里头排练了一万遍的奴隶翻身记在方阅执这个地主面前,暂时是无法正式演出了。
“椒椒真是长大了,还会做好事了。”方阅执字里行间都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还体贴地掏出手帕,擦拭她湿漉漉的头发。
侧门边就是厕所,不时有学生出来解决生理问题,就在这个暧昧的档口,不巧有学生撞破,更不巧的是来人正是八卦程度堪比宋乔情的素描班班长潘永。
田丝葵小手一把揽过方阅执的后脑勺,做出了一个自以为十分急智的动作,将方阅执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潘永愣在那里,进退不动,直到田丝葵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看什么看,再看戳瞎你!”他才回过神,对田丝葵的惧怕之心战胜了八卦之魂:“对不起,对不起!”灰溜溜地钻回门里,并顺手解决掉了另一个正要出来的同学,认认真真关上了门。
“椒椒,就你胸器的尺寸,想要闷死我还是有点困难的。”见田丝葵牢牢按着他的脑袋,唯恐他抬头,方阅执调侃,声音闷闷的变了调。
他呼出的鼻息吹在她胸口的皮肤上,酥麻又轻痒,田丝葵惊惶地松开他的脑袋,面孔刷得红透半边,对旁人来说厚颜无耻的田丝葵脸红真是个神迹,可在方阅执面前,面红耳赤才是常态。
“椒椒,我有那么见不得人吗?至于你牺牲色相?”方阅执半是调侃半是委屈,田丝葵没红的半边脸也彻底红了,愤愤道:“方阅执,你答应过我不来学校的。”她的狼狈还不都是因为他!
“哦,今天公司在商学院招聘,简颂临有事来不了,只能我来了。”方阅执一脸的无奈,他就喜欢做个甩手掌柜,每天有足够多的时间纠缠田丝葵,那就最好不过了。
“你们公司这是要倒了吗?落魄到boss亲自负责招聘?”田丝葵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阅临好歹也是个集团,子公司多得能叫人得密集恐惧症。
“椒椒这么关心我,真是叫我感动。”方阅执不会放过一丝一毫动手动脚的机会,捏了把她的脸颊,“就算阅临倒了,我也能养活你,你可以放心地嫁给我。”
田丝葵拍掉他的咸猪手,自负道:“我田丝葵需要你养吗?”“这事儿还真说不好。”方阅执从口袋里掏出她的钱包,“这里面所有的银行卡都被田叔冻结了。”
这话让田丝葵妖躯一震,抢过钱包,里头的卡齐刷刷都在,可是厚厚一叠现金不见了,方阅执幸灾乐祸地补充:“里头的现金么,来的路上看到几位行乞的老人家,真是可怜得很,我就…”他抿了抿手指,作分钱状。
田丝葵气煞,她就不可怜吗?她可是被田家扫地出门了,现在身无分文,唯一那几千块的念想也被他败光了!
仿佛觉得她还不够生气,方阅执再次落井下石:“哦,对了,你也不可能找到工作,田叔已经吩咐下去了,谁都不准用你。”
前一秒还在吹牛分分钟捞到一把工作机会,这一秒就是美梦乍醒的空虚感!这是要断她生路逼死她的节奏吗?田忠旗到底还是不是她亲爹了?!
“来做我的秘书怎么样?”方阅执凑到她耳边暧昧非常,“工作轻松,待遇优渥。”田丝葵躲开他吹过来的热气:“你不是最听我老爹的吗?怎么这儿要帮着我违背他?”
方阅执笑起来,眼角微翘的样子十分好看:“在田丝葵和田叔之间,我很有可能会倾向田叔,但是在老婆和岳父之间,我一定先选老婆。”
所谓小人就是再危急的关头还趁人之危的,尤其是方阅执这种拿来逼婚的,真是丧心病狂到了一定的程度。
“你爱帮谁帮谁,我不稀罕。”田丝葵哼哼道,“你也别妄想我上你的当,就是饿死了我也绝对不会去你那儿工作。”她清楚得很,如果真的天天跟在方阅执身边,那么接下来的生活简直就是花样逼婚大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