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靳怀理无声的哼了下,陈未南这点儿小伎俩他的智商会看不出来,虽然知道阮圆不会让陈未南接住在阮家,但保不齐陈未南那家伙租了阮家旁边的房,这在概率论里都是存在的可能。
虽然不乐意,靳怀理还是说:“我家杂物间空着,收拾收拾让他住我家吧。”
靳怀理觉得他真大方。
【推理小剧晨
阮立冬:靳怀理,你推测陈未南是在哈佛读书那里我没看懂。
靳怀理:那是给读者看的,你不用懂。
阮立冬:可这是我的故事!
靳怀理:美国沿海还是中纬度地区的学校就那么几所,具体看我的分析图,至于为什么觉得是哈佛?我讨厌哈佛。
(以下为老靳的自言自语)
人生里唯一一次平局的辩论就发生在那里,哼。
阮立冬:所以你这算把哈佛拉黑了?
☆、第十四级阶梯(5)
第二十章第十四级阶梯(5)
靳怀理不知道阮立冬到底有没有把他的提议转述给陈未南,他倒没让这个问题困扰自己多久,因为还有一个更急的问题困扰着他,如果那个小偷说的是真的,那么案发当天的深夜两点,出现在景丹晨家楼下的那个奇怪声音是什么呢?
他打算再去次景丹晨家。
在靳怀理的潜意识里,他总觉得事实的真相在朝他慢慢靠近,可他和真相之间像被人隔上了层纱,现在的他还看不清。
靳怀理回家吃了个午饭,下午出门去新苑小区,才分开没多久的阮立冬手掐着腰,站在中山东路77号的五级台阶下洋洋得意的看他。
“就知道你要出去,是不是去查案?我也去!”
如果换做开始,带上阮立冬靳怀理觉得没什么,可此时此刻,靳怀理觉得他一看到她脑子总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乱套,所以他没把下午的打算告诉阮立冬。
“你怎么知道的?”他问。
阮立冬“嘿嘿”笑了两下,“分开时你都没损我,摆明心里有事儿,还想瞒我!”
靳怀理扬扬眉毛,她倒不傻。
阮立冬脚伤着,所幸靳怀理特意借来的自行车没还。自行车上路,坐在后座上的阮立冬笑嘻嘻的拍了下他的背,“靳怀理,你这脚估计不常用来蹬自行车吧……”
靳怀理哼了声,那是自然,他这脚站过演讲台、站过讲台、实验台,就是从来没蹬过自行车,还一天蹬几回。不过阮立冬能想到这点,他挺意外,所以哼的声音小了点。
阮立冬接着说:“嗯,和我屁股一样,它估计早也想不到会有今天,好硌!”
靳怀理:……
景丹晨不在家,给靳怀理他们开门的是个白头发的老妇人,开门时老妇人腰上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有吱吱的油响从厨房传来,一同传来的还有菜香,老妇人说她是景丹晨的妈,才从老家赶过来,她说她在给景丹晨做饭,景丹晨人去了单位,不在家。
靳怀理说明了自己的身份,景妈妈开门让他们进去。
菜很快出锅,把菜盛进盘子里盖好,景妈妈进到客厅和靳怀理他们说话。
“郑华那孩子才认识晨晨时,是个挺踏实的孩子,郑华是孤儿,两个孩子的婚事都是我和她爸爸张罗的,谁想到到头来事情成了这样。”景妈妈说着说着,开始摇头。
“我听说景丹晨认识郑华的时候,郑华是她的病人?”靳怀理问。
“不是。”景妈妈又摇头,“开始我也以为是,直到郑华和晨晨回家摆喜酒的那天晚上,我起夜,碰到郑华在厨房里喝水,我问起来,他才说他是去看别的科看到了晨晨,之后托人介绍的。”
“哦。”靳怀理摸着下巴,“那据你所知,郑华平时有什么习惯或者毛病吗?”
“搞女人算吗?”景妈妈苦笑一下,开始回忆,“他爱抽烟,抽的凶,晨晨对他这点意见很大,除了这个没别的了吧,啊,说起毛病,浪费算吗?年轻人花钱不走心,水电用的像不要钱似的。”
一旁的阮立冬撇撇嘴,这么说起来,除了抽烟那条,她和郑华毛病还真差不多。
又坐了一会儿,靳怀理觉得实在是聊不出什么东西,起身告辞。临出门前,景妈妈对靳怀理说:“晨晨连鸡都不敢杀,她是不会杀郑华的,你们还是快点儿抓到凶手把案子结了,我好带晨晨回家。”
“她要走?”
“嗯,晨晨今天去单位就是去办辞职的,她说等了结了一切就跟我回家。”
靳怀理“唔”了一声,一脚跨出了门,人又回过头,他是要问景妈妈一个问题:郑华当时是去看的什么科?
景妈妈摇着头,差不多就感冒之类的吧。
阮立冬跟着靳怀理下楼,走到景丹晨家楼下那户时,靳怀理突然伸手去敲那家的家门。
“你干嘛啊?”阮立冬问。
靳怀理是去和案发当晚给阮立冬提供不在场证据的那家人确认一件事的,他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因为邻居那户人家对烟味过敏,所以对方十分肯定的和靳怀理表示,她送景丹晨回家时,至少在景丹晨家客厅里是没有烟味的。
郑华烟瘾重,家里没有烟味的解释有几种:他才回家,没来得及抽烟人就被控制住或者直接死亡了;再有一种可能,是他压根儿没回家。
怎么判断是这两种情况里的哪种呢?
靳怀理在邻居家门口陷入了思索,邻居手扶着门把手,关门不是,开着也不是。
正不知该怎么办时,楼下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邻居叹口气:“这年头的小年轻,怎么就不知道安心过日子呢?”
从沉思里重新出来的靳怀理和邻居道了谢,下楼。在一楼,他见识了那户在吵架的年轻夫妻,隔着防盗门,女人撕扯的嗓音还是依稀听得见,她说的大约是:我才出去飞了一星期,你就又让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咱们家了!
男的直喊冤枉。
也许是真的讨厌这种事情,阮立冬不等靳怀理,一个人先出了楼。站在楼外的水泥道上,阮立冬看着一楼小阳台上摆着的一个摔破的水晶摆件,心想如果将来她结婚了和她那位吵架了想摔东西,她绝对要记得叫姐姐去帮她算下账。看到吵架需要付出的巨大成本,估计阮立冬就不再想吵架了。
没一会儿,靳怀理也出来了。
他看看天上的太阳,嘴里嘀咕着:“附近哪有吃饭的地儿呢?”
靳怀理找了家法式餐厅,他点了不少东西,也让阮立冬点。阮立冬看眼菜单上的报价,谨慎的抬起头问:“你不会让我买单吧?”
靳怀理哼了声,“不吃算了。”
当然吃!阮立冬是个十分有眼力见儿的人,她现在做事情一般是分两步:第一步,亮出自己是穷人的身份;第二步,把需要自己这么做的那人争取变成穷人。
家里挂着幅世界名画的靳怀理是不可能被阮立冬一顿饭吃穷的,可阮立冬却因为这顿饭吃撑了。然后她坐在店里慢慢散食,直到店铺打烊了,出了店的阮立冬见靳怀理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靳怀理,你在等什么呢?”
靳怀理在等时间,可他等的这个时间对阮立冬来说并不愉快。随便换成谁,半夜两点在草木丛生、蚊虫肆虐的新苑小区里蹲点,估计都是愉快不起来的。
“靳怀理,你到底在等什么?”阮立冬第不知道多少遍问这个问题了,这次靳怀理总算十分好心的回答了她:“等两点。”
两点……阮立冬眨眨眼看着手机上离两点还远的时间。
两点总算到了,靳怀理打发了阮立冬去楼栋转角的地方。阮立冬被打发走时,她手里被塞了个录音笔。
“干嘛?”
“录音。”
靳怀理在景丹晨家楼下来来回回走了几次,他试图推动过某辆汽车失败,不过车辆还是和地面摩擦发出了些声音,他找了视线内看得见的东西或踩踏或摩擦,然后让阮立冬录下那些声音。
忙活到后来,靳怀理也累了,他喘口气正准备叫阮立冬回来,肩膀上不知什么时候就多了只手,那手手指细长,被月光照成惨白色。
在某个瞬间,靳怀理心跳快了那么一下,他回头,看着同样是惨白色的一张脸看着他。
陈未南对他说“嗨”。
“立冬说她害怕,所以我就过来陪她了。”
“哦。”靳怀理抿着嘴唇,“来多久了?”
“差不多从你开始走来走去就到了,我和立冬就坐在那边看你,不过我不明白,你刚刚做的那些是在做什么?”
“阮立冬,我录音笔呢?”
“被我放那边地上了。”开始觉得她叫陈未南来有点不合适的阮立冬缩缩脖子说,她也没想叫陈未南来的,不过未南说他看到阮立冬发了条说害怕的微博,就提出要过来陪她。
这点上,阮立冬觉得陈未南比靳怀理好点儿,最起码前者知道他会害怕,而后者或许压根儿没把她当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