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数,不上来你就自己爬回去。”蹲在地上的靳怀理在生自己的闷气,他怎么就蹲下了呢?
结果那天连滚带爬终于赶在靳怀理数到2.9时爬到他背上的阮立冬喜滋滋的打着伞,至于她的伞戳了靳怀理四次的事,她很自动自觉的忽略了。
靳怀理一直送她回了家,阮立冬掏出钥匙指挥靳怀理开门,没想到门却从里面开了。阮立冬盯着给她开门的人,有片刻的愣神。
“你怎么来了?”阮立冬看着陈未南。
☆、第十四级阶梯(4)
第十九章第十四级阶梯(4)
陈未南是谁?
靳怀理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过他不会傻傻的直接去问阮立冬,互联网的时代,但凡是有身份证的人在网络上都找得出点蛛丝马迹,何况想找出这种蛛丝马迹的人是靳怀理。
左手白,右手黑,两只手色差严重,说明他经常打高尔夫,练习勤勉。
靳怀理在条件搜索框里键入“高尔夫”以及“赛事”这两个词。
陈未南口音西化,有留学美国经历,学历不低,手指没有厚茧及灼烧痕迹,排除是理工科学生的可能,最可能就读的是法学或商学;他皮肤有风吹痕迹,不干燥,无晒伤,住的城市该是在中纬度沿海地区,多海风、日照不强;他衣角有水印,形状密集,是雨水痕迹,回国前城市该是有过意外降雨,而且这种意外情况还是经常出现。
靳怀理抿着嘴巴,输入“哈佛”两个字,按下回车键。
信息反馈的很快。
Bob ,毕业于HBS(Harvard Business School,哈佛商学院),国内某知名制药企业家二公子,家中一兄一姐一妹。兴趣高尔夫,曾参加美国某高尔夫非职业赛,成绩位列三十七。现居美国波士顿市。
这是百度百科的内容,靳怀理撇嘴,非职业赛,还排名三十七。他鄙视陈未南成绩的时候心想着什么时候要把自己的百度百科更新一下。
扯下懒腰,他想着太过低调其实真不大好,譬如如果给青年人当榜样,就让这“三十七”的去当吗?
百度百科下面还有陈未南的博客地址,内容很久没更新了,靳怀理才翻了一页,就停下手不再滑动鼠标了。他看着网页上的那张图片,是个生日蛋糕,上面点了圈儿蜡烛,黯哑的灯光让照片多了点儿暧昧。
靳怀理看下面的文字,直接皱起了眉。
文字是这样写的:
20岁生日,谢谢你陪我过生日。
这句话本来没什么问题,如果看这张图的人不是靳怀理的话,那就肯定没问题,可看图的偏偏是靳怀理,偏偏他眼尖的认出图片右下角的那只手是阮立冬的。
靳怀理抿紧嘴巴,这次他是真有点儿不高兴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天临睡前,阮立冬收到了靳怀理的短信,这家伙很少发短信,短信的内容是问她明天要不要一起去见万锋。阮立冬回了个“好”字,蒙起被子睡觉。
她哪知道,靳怀理发这条给她前是删了多少条的,譬如“我生日是XXXX号”,再譬如“那个陈什么的高尔夫打的好差劲儿”。
至于大半夜被靳怀理叫去他家帮他分析问题的萧砚则是十分结巴的告诉靳怀理:“老……老靳,你、你、你是……喜、喜欢上……阮……立立冬了!”
喜欢她?那个智商偶尔成负、好吃懒做、小毛病和九头牛毛比起来毫不逊色的阮立冬?开什么玩笑。靳怀理的眉毛竖了竖。而早趴在房间角落进入节电休眠模式的二师兄不知道怎么,突然重新开机,刺溜刺溜,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因为阮立冬脚受伤的关系,靳怀理和陈未南的第一次见面,两人并没有过多交谈,条件不允许,阮立冬的脚伤了,阮圆忙着照顾阮立冬,站在阮家客厅里对着陈未南摆了半小时呆脸的靳怀理最后打声招呼先走了。
第二次也没有。
靳怀理在阮立冬家楼下等她,陈未南送阮立冬下楼。看到靳怀理等她,阮立冬有点儿惊讶。
“有什么好惊讶的,因为要等只单腿鹅把时间耽搁在路上,这种蠢事我会做?”靳怀理指着停在远处的一辆自行车说。自行车不算新,车后盖掉了漆,瞧着有点儿寒碜。陈未南说:“你们去哪儿,我要司机送你们。”
“谢谢,不过我晕车。”靳怀理面无表情地说。
“你坐萧砚的车也没晕啊。”阮立冬看眼陈未南,对靳怀理说。
“我晕外国车。”
“未南的是国产的啊。”
“你的是什么车?”靳怀理问陈未南。
陈未南笑着说:“叔叔家的红旗。”
“我晕红旗。”
路上,蹬着自行车的靳怀理问阮立冬:“那个,陈未南,谁啊?”
他个子高,又是背对着阮立冬的关系,除了一个很宽的后背外,阮立冬没看到靳怀理此刻的表情。他扬着头,下巴抬得很高,视线斜向下,看着前方的路。当然阮立冬也没看到靳怀理不时向身后偷瞄的小眼神。
“是我爸朋友家的孩子,要是没有我家的事儿,说不准我早和陈未南结婚了。”想起过去的那段小情怀,阮立冬忍不住叹了口气,陈家人现在早搬离了沭封,说实话,她想不通陈未南为什么会回来,还来找她。在她没注意的时候,自行车正被动力源提到了一个新的车速。
“靳怀理,你慢点儿!”
万锋去查善俊,人竟然还没回来,靳怀理和阮立冬坐在警察局的接待大厅里等万锋。阮立冬头回来警局,看着什么都觉得新鲜。她盯着距离她不远的一个女民警,女民警在问案。
“老实交代,你们团伙一共几个人,具体踩了哪些点儿,偷了多少东西!”女民警声音洪亮,蹲在她对面墙角的一个猥琐男人咽了口唾沫,“公安同志,哪有什么团伙,就我一个人。那不是前几天停电吗?我就手痒痒干了一票,我对党和人民发誓,没同伙,就我一个!”
阮立冬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这年头,连小偷都“讲信仰”了。
就在这时,万锋从门外气喘吁吁的回来,和他一起进门的还有两个人,那两个比他好不了多少,进门就是一阵猛劲儿灌水。喝完水的万锋抬头朝靳怀理又是点头又摇头的。
“查出来了,善俊有问题,今天我们去他公司的时候,他正准备跑路……”
“他这是心虚啊,郑华就是他杀的!”阮立冬很大声的说。
万锋却又摇起了头,“不是,他跑是因为他亏空了公司的钱,现在人已经逮起来了,这也算是破了个案子,就是和我们这起无关。”万锋有点儿沮丧。
靳怀理倒没太在意,他托着下巴,眼睛看地却是那个“对党发誓”的小偷儿。他朝万锋招招手,然后他贴着万锋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万锋先是讶异片刻,接着猛劲儿点着头,他朝对讲机里说了句话,人就出了大厅。阮立冬听见他说的是:“一大队的人门口集合,有行动。”
至于什么行动,两个多小时后,阮立冬算是知道了。万锋他们把那窝躲起来的小偷儿连窝端了。
万锋是按照靳怀理的指示找到这伙小偷儿的,靳怀理的指示是找附近有卖肠粉的平房区,平房区没有水泥路,路面是灰白土路,并且平房区附近有施工队。
“下次让人出来望风时记得把嘴巴子上的油擦干净,脚上的鞋不说擦擦至少也把掺了石灰的鞋底土掸干净了。”一个不算小的单间里,靳怀理蹲在地上对面前几个垂头丧气的人说:“问你们个事儿,停电那晚有谁去了新苑小区吗?”
那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人说话的。
靳怀理等了一会儿,样子失望的起身,他耸耸肩,“团体盗窃判刑是不重,可你们也看到了,刚刚你们那个人明明什么都没说就被我把你们老窝找着了,如果可以,我真不想以后总要花时间盯着你们。”
他起身要走,快走到门口时,一个声音弱弱的在他身后响起:那天是我去的……
因为这起盗窃案,靳怀理还真得到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有用的信息,那个小偷说,新苑小区的保安尽职、监控多,如果不是停电他是不会去哪里的,据他回忆,因为停电的关系,没到十一点,各家人基本就睡了,他偷了两家,大约是半夜两点吧,他准备离开时,听到了有奇怪的声音从一栋楼前传出来……
那人描述声音像是砂石摩擦,又不像,很慢,最后还有咚一声。
后来万锋让他指认是哪栋楼,那人指的刚好就是景丹晨所住的那栋!
“奇怪的声音吗?”开始理不清的头绪渐渐在靳怀理脑子里成了形状,直觉告诉他,找出这个声音的真面目会对揭开真相相当有用。
骑着单车的他对身后的阮立冬说:“阮立冬,陈未南现在住酒店?”
“嗯。”阮立冬抓着靳怀理的衣角,小心不被甩出去,“不过他不习惯住酒店,今天还和我姐说酒店的床睡着不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