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惜言面对质问不为所动,只说:“瑞莎,看吧,他现在已经给您洗脑了,你要是现在离开他还不晚。”
“白惜言,你简直莫名其妙,你这是在嫉妒他?”唯一这个答案让她可以满意骄傲地接受。
“是的,我嫉妒,你高兴了吗?”白惜言嘴角掀动,“蠢货!”
他们争执的架势非常的熟练,好像不止一次像这样驴头不对马嘴地吵,而瑞莎又是个遇事不懂思考和冷静就直接去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格。
苗桐突然懂得了他们的分手是必然的。
一个不理智,一个太理智,而白惜言也无数次地在心底骂过瑞莎蠢,可终究还是没有放开过她。
是瑞莎先放手了。她简单地放手,他也没去追,在迷宫里总是遇不到彼此的两个人终究是精疲力尽了。
第三章:薄荷糖果
【货船上五分钱一颗的薄荷糖,连家境很差的小孩子都能吃到,偏偏母亲不给他买,也不让家里照顾他的老嬷嬷给他买。那是家中再好的东西都有,偏偏他最想要的只是一颗薄荷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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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不愉快的老友会面后,苗桐很简单地就忘记了。
对于她来说,瑞莎是跟罗佑宁谈恋爱也好,跟什么陈佑宁张佑宁李佑宁谈恋爱都好,都不关她的事。
每个人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空闲去掺和别人地感情生活呢?
卓月怀孕后期患了 高血压,临近过年乔云的手术排期反而满了。虽然乔豆丁放假了,可毕竟是个半大孩子,自己还需要人照顾呢,也只能做些端茶倒水的事。于是苗桐每天都带着张阿姨煲了一整晚的汤去卓月家照顾她。
卓月不由得感叹,这些徒弟一个个的都真没白收,都是真的孝顺。林乐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外地,可每日请安的电话从没断过,而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拎着大堆的补品来师父家报到。
本来白白净净的小伙子脸蛋上冻了两坨高原红,皱巴巴地皲裂着,进门就捂着脸跟卓月撒娇:“师父,你还有面膜吗?就你上次用的那个外国牌子的,涂一次就五十块钱的那个。”
“我那个太贵了,给你用太浪费,你回家时路过超市买两片超市货就行了。”
“师父你不疼我了!我还要保养好皮肤找个漂亮女朋友呢!”
卓月边笑边剥橘子给他吃:“上次追你追到青藏高原的那个还不行?”
林乐受不了地拍大腿:“师父你可饶了我吧,她哪是喜欢我啊,那根本就是个自恋狂。我是去工作的,人家非要我把她和藏羚羊拍张合照,还要拍出冰雪女神的气质!”
卓月的八卦之心熊熊 起来:“那你拍了吗?”
“拍了啊,不拍我还能活着去东北拍雾凇吗?不过女神气质没有,女神经倒是妥妥的。”
看着他那脸避之不及的倒霉相,卓月很没同情心地大笑。
林乐和苗桐将近一年没见面,苗桐在国外进修,他为了拍到自然风光和动物的照片到处跑。两人离开卓月家后,一起去附近商场下的咖啡店和咖啡,林乐点拿铁,给苗桐点的康宝蓝。
“还是你了解我的喜好。”
“你的人生和人生观都浓缩在这一杯康宝蓝里了。espresso加奶油,极重的苦涩和极重的香甜。”
“哪有那么文艺,不过是恰好喜好罢了。”苗桐说,“你倒是比以前更成熟稳重了。”
林乐调整着相机的光圈:“嘿,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也该有点男人的样子了。”他举起相机对着苗桐的脸,半垂的眼脸,清淡的笑意,被暴风雨洗礼后残存的温柔,“我好久没拍你啦。现在我都不拍人了,风景很动物才真实。”
“人哪里不真实?”
“人会欺骗。看动物的眼睛看多了,就不想看人了。”
“我反而觉得这种欺骗才真实,大多数人为了生活下去,都在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说自己不喜欢说的话,像变色龙那样善于使用保护色。若是受了伤,还要笑着说:啊,好疼啊。这时别人会不轻不重地安慰你:时间会治疗一切的。时间的确会让伤口愈合,可恰恰那一刻才是真正的疼痛难忍。”
林乐又给她拍了几张照片,她说话时眼睛里有光,背景是落地玻璃外的车河,层层叠叠的光源落在她的脸上,轻柔如蜻蜓那半透明的羽翼。
“你是不怕疼的勇士。照片我处理好后传给你。”林乐从来都说不过她,他并不善于思考和总结,他找苗桐是因为其他事,寒暄过后言归正题,“小桐,我有个工作你有兴趣没,我和朋友在筹备一部人文纪录片,记录得了阿兹海默症的老年人的生活的。我可以去采访,然后把录音从网上传给你。”
虽然今天卓月又提了一次,但是苗桐已经是两进两出,上次离开就没打算再回去了。所以时间倒是有,题材也是她感兴趣的,更何况又是和林乐一起工作。
不过苗桐不习惯草率地决定一件事,点头道:“好吧,我回去想想再答复你。”
林乐也清楚苗桐的行事风格,没什么意见:“行,那我等你电话。”
两人又聊了会儿摄影的事,一直到了十点多,司机小莫在门口等着抽了半盒烟,苗桐才出来。
回家的路上小莫跟她说:“先生今天发了很大的脾气,也不知道是跟谁。”
苗桐迟钝地“啊”了一声,实在想不起白惜言能对谁发脾气,他每天修身养性,还聘了个太极剑的冠军每日学太极剑。心想着莫不是她隐瞒的那件事,毕竟白惜言虽然足不出户也有三头六臂,知道了肯定又要生场气,一下子心气就有些 ,自言自语地说:“不会是被他知道了吧?”
小莫问:“知道什么呀?”
苗桐没听进去,只在发愣,小莫问不出来也就默默开车了。
回到家白惜言果然还没睡,客厅里只开着一盏落地台灯,夏生枕着他的腿睡着了,他一只手轻拍着孩子,另一只手拿着阅读电子书,耳朵里插着耳机。
苗桐用冰凉的双手捧着他的脸,讨好地亲了一下:“夏生在这边睡?”
“嗯,晚上哭闹了一阵,说要等你,大姐就只能把他放这儿了。”白惜言把书放下,去给她暖手,看进她的眼睛,“大姐带孩子也不容易。”
苗桐不接他的话茬:“我先去洗澡。”
本来大晚上喝了浓缩咖啡就不想睡,洗了澡又有心事更是精神百倍。擦着头发出门,夏生已经被抱回卧室了,白惜言在吧台那倒酒。
吧台是一个鱼缸,里头养着来回穿梭的美丽热带鱼,水的波纹落在他的脸上摇动着,衬得他眉眼鲜活美丽,却出奇地让苗桐觉得安静。
“怎么还喝酒?”苗桐惊叹道,“你一点都不像个盲人。”
“我本来就不是盲人……好了,就喝一点。”白惜言把另一杯摸索着给她推回去,“大晚上的林乐带你去喝什么咖啡。”
苗桐捏着红酒杯的小 ,摇了摇,根本没心思品酒,满心都是小莫说他发脾气的事。她观察了几下白惜言的脸色,怎么看都是不冷不热的,顿时更笃定了,小声地问:“你都知道了?”
白惜言本来心里想得是另一桩事,可他是多精明的人哪,听苗桐这难得服软的口气就知道肯定是有事。他不留声色地摸着她的脉络,暧昧不明地“嗯”了一声。
“其实是我自己觉得没意思,带我的那个教授跟学校有了些分歧,他现在已经被美国的一所常青藤院校聘请去了,我本来就是冲着他才去修那门课程的……我知道你怕我受委屈,本来是打算过了年再告诉你的,就是怕你瞎想生气。”
白惜言越听越清楚,这下把酒杯放下了,脸色也更加不好看:“你不回去读书了?”
“嗯。”苗桐看着他的脸,有点儿傻,“你不知道?”
这下撞枪口上了。
白惜言敲了敲玻璃台面,把簇拥在水面上抢食的孔雀鱼惊得四处逃窜:“给我说清楚。”
苗桐张了张嘴,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仰头把红酒喝了,又倒了半杯:“不提不行吗?还不就是那些,别人说什么都要听的话,我还要不要活了呀。”
这是求饶了。
这瓶红酒上次谢翎来闹着要喝,白惜言都没舍得给他开,若知道被苗桐牛嚼牡丹一样地海饮不知道要怎样心疼。不过她要喝,白惜言也不拦她,知道她不想跟他说这个话题。
苗桐喝得微醺,往玻璃台面上一趴,从台面上特意留的喂鱼的小窟窿里神了手指进去,任小鱼们凑过来咬。
“惜言,我想把户籍转出去。”
白惜言想问为什么,又觉得自己根本不想知道她的想法,来来回回地踌躇了半天,才摸着她的头发说:“如果你想这么做的话,就这么做吧。”
即使苗桐不说,白惜言也有的是办法知道,毕竟他养着刘锦之可不是吃白饭的。刘锦之做事一板一眼的,不过两天就做了份正式的书面报告给他。
白惜言拿着那份报告,哭笑不得:“我又看不见,直接口述就行,你真肉麻。”
“你看不见,我可是要看的。”
刘锦之觉得老板每次都要 他,他才觉得肉麻呢。
不过内容与他想得差不多,不过是勾引助养人、使用手段入籍、破坏助养人家庭之类莫须有的罪名。白惜言听得直皱眉,指使他的秘书把那几页纸凑到打火机前烧了扔到莲花缸里。
“挺详细的,小桐去哪儿进修的事除了该知道的,还有谁打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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