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凡不说话,王思雨也不敢出声,杨恬欣则低下头去默默地啃着手里的面包。
冷清舒又说:“这本叫《花钿》的杂志,为了销量不择手段,连我们王家的人都敢招惹,一定要让它付出惨痛的代价!”
感受到冷清舒满腔的愤怒,杨恬欣把头压得更低了,心脏也在这个时候‘突突’地跳得利害。
“妈,要不咱们干脆把花钿吞掉,再捏碎它得了。”王思雨有意无意地瞅了杨恬欣一眼含笑道。
冷清舒沉呤了两秒,点头:“我看也成。”
杨恬欣倏地抬头,看着冷清舒一脸正经的样子,心里更加担忧起来。
没有什么事情是冷清舒做不出来的,这一点杨恬欣在是近这段时间就看出来了。虽然杂志社不是她的,可毕竟是工作了那么多年的地方,是她帮着安钿一起经营起来的,就这么毁掉的话,其实她和安钿一样不舍。
她很想请求冷清舒高抬贵手,可以她现在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发言参与议事,也从来不曾参与过。
眼看着冷清舒意已决,她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开口:“妈,花钿杂志的老板是安氏集团安天洋的千金。”
她以为冷清舒会因为杨忌到安天洋这样的后台收回成命,冷清舒却一个瞪眼扫了过来:“你想说什么?恐吓我?”
杨恬欣重新低下头去。
“我妈是被吓大的。”王思雨调笑地瞅了她一眼,说完转向王思凡,笑盈盈道:“大哥你听见了么?把花钿收了。”
王思凡也和她一样瞅了杨恬欣一眼,牵动唇角冷笑:“看她们接下来的表现。”
杨恬欣实在不知道王思凡还想要什么表现,赔偿他那所谓的两亿项目损失?还是......爱上他?而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她或者安钿能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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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恬欣将杨氏打算收购花钿杂志社的计划告诉安钿时,安钿急得团团转,在诺大的办公室内一边来回跺着步子一边气急败坏地叫骂:“这个王思凡也太不是东西了,敢做不敢当,居然还要收购我的花钿?还真把自己当统领天下的天王老子了?”
她将步子跺得极快,裙摆牵起的轻风吹在杨恬欣的脸上,冷嗖嗖的,一如王思凡那句句带刺的话语打在身上。
王思凡也许不是安钿头上的天王老子,却是她的。
看到杨恬欣沉默,安钿以为她不高兴了,忙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说:“恬欣,你别不高兴,我只是骂着玩的,而且你也看到了是王思凡欺人太甚。”
“我没有不高兴。”
“真的?”
“嗯。”
如今的王思凡,别说安钿,就连她自己都很想狠狠地骂上一顿。如果能像安钿这样毫无杨忌地骂上他一顿,心里是否就能够舒畅许多呢?
“恬欣,你别怪我多事,你看他手段那么狠,他就一定不是个好人,我劝你也赶紧离了吧,省得一天到晚被他欺负,这也就算了,还一天到晚以桃色新闻上头条让你难堪。”
安钿就是个直性子,想到什么说什么。
离婚,杨恬欣心里的苦一点一点地泛滥开来,她又何尝不想?
杨恬欣苦涩地动了动红唇,正想说点什么作为回应的时候,办公室门口传来一个苍劲有力的男声:“你们安总呢?”
“安总在办公室。”有人说。
听到这个声音,安钿欣喜地走了出去,拉住父亲的手臂就开始撒娇:“爸,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死活的。”
安钿笑嘻嘻地说,末了还在安天洋的左脸上响亮亮地亲了一下:“爱死你这个老家伙了。”
安天洋是个年过半百依旧气宇轩昂的男人,一看就是混迹在商场中的角色。
然而不管他怎么装出一副严厉的样子,在安钿面前依然有着掩藏不住的慈祥。这也是杨恬欣最羡慕的一点,能拥有一个这么宠爱自己的父亲,一定很幸福吧?
从小她父亲就离工人世了,虽然母亲再婚,可到底不是亲生的,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享受过真正的父爱。
安天
洋这次没有被安钿的甜言蜜语迷晕,冷着脸甩开她缠在自己臂弯里的手嗔怒道:“谁说我要管你的死活了?安辰呢?马上让他给我滚出来!”
“原来是来找大哥的。”安钿小嘴一翘,转过身背对着他:“安总大人,你的好儿子不在我这,还是上别处找去吧。”
“说谎!他不在你这还会在哪?”
“拜托,安总大人你就给了我这么一点破地方办公,一目了然了好吧?”
安天洋扫了一眼四周,示意身边的助理到里面的小办公室找,直到看见助理摇头才相信了安辰是真的不在。
临走时安天洋用手指在安钿的额头上点了一记,咬牙威胁:“以后再敢让你哥帮你搞这搞那的,我自己出钱赞助杨氏吃了你的杂志社。”
“爸,你不是我亲爸!”安钿对着他的背影气得直跳脚。
安天洋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你也不是我的亲女儿。”
“安总裁我要跟你断绝关系!我要拐卖你儿子,我要离家出走!我要......”
“好了,人家已经走了。”杨恬欣拉住气得像个女疯子般在公司里面乱窜的安钿。
要数天底下最不顾形象的女子,就数她安大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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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前一晚才跟冷清舒冲突过,下班后杨恬欣早早就回家了。
冷清舒在后院跟一帮阔太太打牌,王思雨没有回来,王思凡更不可能那么早回来了。
没有他们在杨恬欣反而感觉自在些,她在卧房收了几封邮件,门外传来曾姐的呼唤声。
她合上电脑,看着笑盈盈的曾姐,心下疑惑她今天遇到什么事情那么开心时。曾姐说道:“少夫人,少爷刚刚打电话回来说想吃您做的海参乳鸽汤,让您给他送到公司去呢。”
王思凡想喝她做的乳鸽汤?杨恬欣微讶。
除了上回王思凡故意刁难她,让她去做过一次乳鸽汤外,其它时间便再也没有要求过了。而那仅有的一次,也是在她把乳鸽汤端上桌的时候,王思凡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走了。
像是约好了般,王思凡和王思雨都不再喜欢吃她做的乳鸽汤。
今天却让她做好了送去公司?
“是么?”她不敢确信地问了一句。
曾姐仍是笑盈盈的:“是啊,我也感到意外呢,不过少夫人这是好事啊,证明少爷他对你的成见不那么深了。我一早就说嘛,慢慢来,等时间久了,感情自然就好起来了,这不......唉呀,看我真是多嘴,尽说些没用的,我先下去准备材料了啊。”
曾姐说完走出卧房去了。
杨恬欣稍稍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唇角荡着浅笑的女人是她么?
王思凡想喝她做的乳鸽汤了,这会是一个好的开端吗?
她从椅子上站起,下楼,脚步从未有过的轻快。
乳鸽汤香喷喷的,杨恬欣小心翼翼地将它装入保温瓶,不舍得撒一滴出来。
道别过比她更兴奋的曾姐,她出门了。
窗外的夕阳暖暖地透着玻璃照在杨恬欣的身上,膝上的保温瓶也是暖的,透过她的掌心直达心尖,一切都是那样暖洋洋的。
她并不知道,这一道道的暖意并非源自窗外的阳光,也并非源自保温瓶里面的热汤,而是王思凡,是王思凡的突然大转变。
闭上眼,既有些不舍得从这份难能可贵的小幸福中醒来。
直到司机将车子停在杨氏大楼前喊她下车时,她才睁开双眼,冲他抱歉地笑笑。
司机的脸色有些不对,目光穿过她望向杨氏大楼入口处,杨恬欣以为那是他不耐烦的信号,加速推开车门下了车。
跨出车厢那一瞬,她才明白司机刚刚的表情代表着什么了。
那携手并肩,亲密相依地往大楼里面走的有情人,不正是她的老公跟她的同事何恋么?
杨恬欣的脚步僵在原地,瞬间如被灌铅。
他不是想喝她做的乳鸽汤么?不是在慢慢改变对她的态度么?为何还要在明知道她会出现的时间里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不伤她个体无完肤,他就不甘心么?
杨恬欣死死地咬着唇,夕阳还是暖的,手里的汤也还是热的,身和心,却在一瞬间被冰封般冷得难受。
偏偏这个时候她又感觉到了那些个该死的镁光灯,目光倏地一转,对上那个似曾相识的镜头和男人。
又是他,这些唯恐天下不乱蓬的偷/拍狂!
杨恬欣怒目对上那美貌男子,美男子放下镜头想像上回一样道歉时,一个球状物突然飞向他,正中胸口。
他‘啊’的一声,保温瓶里的汤撒了他一身,烫得他在原地跳着脚打转。那可是杨恬欣一直护在怀里的新鲜乳鸽子汤啊!
杨恬欣却并不关心自己是否把他烫伤了,迈步走过去,拾起摔在地上的保鲜瓶,语气不冷不
热:“如果下次再让我看到你跟踪我,就不是请你喝汤那么简单了。”
“我只是路过.....喂......!小姐!你可不可以讲点理啊......!”
眼看着杨恬欣步入杨氏大楼,他想追上去理论一下,低头一看自己身上都在滴着汤水,只好作罢。
其实杨恬欣并不打算续继前往杨氏大楼,走进来是为了甩掉那位偷/拍自己的男人。如今站在大堂正中间,她一时间既不知道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