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也应该明白,现在你对我的意义也就只有这点。”王思凡放开她,退到办公桌旁边拿起香烟和打火机。
他来到落地窗前,看脚下的车水马龙,目光却是茫然。
烟雾从他的指尖袅袅升腾,笼罩在烟雾里的男人,帅起来的时候也很迷人。
这个时候的杨恬欣却没有欣赏美男的心情,她绕到王思凡身侧:“为什么一定要起诉《花钿》?为什么不能给它一次机会?”
“我谈了将近三个月才谈下来的大项目因为一篇负面的报导夭折掉,接近两个亿的利润,《花钿》能赔吗?如果能赔我可以试着撤诉,但既便是撤诉了也不是看你的面,而是看恋恋。”
恋恋?是何恋么?叫得多亲热……。
怪不得他会对着何恋笑,会看她的面子撤诉。
在这种情况下,她既然还有纠结这些的心思,真是不应该啊!
杨恬欣奋力地甩了一下头,她应该想的两个亿的利润,花钿能不能赔得起这笔数。其实这根本不用细想就能知道答案的,把花钿卖了也没有两亿,花钿拿什么去赔?
能帮花钿垫付这笔钱的,也就只有安钿那位家财万贯的父亲大人了。
安钿该求的,是她的父亲,而不是让她来求一向对自己冷漠的王思凡。
杨恬欣特意留意了何恋的动向,发现她早早就在化妆间里捣腾自己,下班时间一到就快步流星地走出公司大门。
看着她离去的背景,杨恬欣有了那么一刻的恍惚,她想起刚刚在王思凡办公室里看到的情景,王思凡跟何恋约好了今晚相见。
她不知道何恋是什么时候跟王思凡好上的,只是为什么是何恋呢?她可是她在工作上一直以来的死对头啊。
明明就是何恋自己把王思凡报出去的,最后承担责任的却是她杨恬欣,而真正的罪魁祸首却兴冲冲地约会去了。
因为不想回家,杨恬欣加班到很晚,回去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折腾了一天她实在累了,累得连冷清舒的责骂都无力倾听。
冷清舒无非就是责骂她晚归,不像个已经结了婚的女人,给王家丢人之类的。
骂得久了,冷清舒自己也累了,一抬头却看到杨恬欣倚靠在门棱上昏昏欲睡。
受到冷落的她气不打一处来,蓦地从沙发上站起,将杯里的热茶泼到杨恬欣脸上。
茶水不太烫,但还是将杨恬欣吓得惊叫一声,整个人都清醒了。她有些茫然地左右张望一翻,看到冷清舒手里的空杯子时也恼了。可她并不打算反击,用手摸去脸上往下滑落的茶水,然后往楼上走去。
“站住!”冷清舒回身冲着她的背影下令。
“妈,还有事吗?”杨恬欣极力地压抑着心底的恼怒,扭头瞅着她。
“没看到地板上有水吗?马上拖干净,还有客厅和厨房,看不到很脏吗?”
冷清舒想,她要睡,她就偏不给她睡。
这些天来指使杨恬欣干活已经成了她打压她的一种习惯。
杨恬欣实在是太累,语气中略有不耐:“太晚了,我明天早点起来擦。”
她说完转身又要走,冷清舒气结:“我要你现在就擦!”
如果换成是之前,杨恬欣不会顶撞她,因为不想在王家这个大宅里处处是敌人。可是今天她实在是不想干活,冷清舒又这样苦苦相逼,再没脾气的人也该被逼跳脚了。
她望着冷清舒的目光渐渐冷淡,最终忍无可忍:“妈,我说了明天擦那就明天擦,你为什么非要逼我现在擦?”
冷清舒没料到她会反抗,口吃了一下,马上又端起王夫人的架子怒骂道:“你是王家的儿媳,这些不应该干吗?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少奶奶在这里享清福了?”
番外—落难千金11
“妈,请你搞清楚,这里是杨家,这房子这地板也都是杨家的。就算现在已经变成了王家,也是王思凡逼我嫁给他的,不是我死皮赖脸要嫁入王家!在王家的这些日子里我除了吃了王家几口饭,睡了王家的一张床外没有享过王家任何的清福。我之所以听你的话,干这个干那个,仅仅是因为尊重你是长辈,不是因为我比你们王家任何一个人低贱。在我尊重你老人家的同时,也请你尊重一下我,这是每个人最基本的素质和修养。”
“你......你......。”冷清舒脸色铁青,却突然找不到下句该说的话。
她一转身拉开大门:“杨恬欣你给我滚!滚出王家!”
冷清舒指住门口的手指刚好对准了刚好归家的王思凡,看到王思凡,慌忙将扬起的手指收回,场面瞬时安静。
王思凡立在门口,面容平静,显然已经听见了刚刚的争吵。
即便是隔着好几米的距离,杨恬欣依然能够闻到他身上携带着的阵阵酒气。这些日子来,她已经习惯了见到王思凡的同时闻到酒精的味道,这也仿佛成了王思凡标志性味道婕。
冷清舒在王思凡面前抢先开口:“你看看,这就是你娶回来的好妻子,玩到三更半夜才回来也就算了,喊她擦个地还能吼一大堆大不敬的话出来。”
王思凡看了杨恬欣一眼,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性格他不是不知道,杨恬欣脸上发上往下淌的水渍和母亲手中的空杯子他也不是看不到。他更清楚地看到的,是杨恬欣最近带给他的名誉重创。
今天上午冷清舒给他打过电话,责备他一天到晚跟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搞绯闻影响自己的形象。
他感到惊讶的是王思雨居然没有告诉冷清舒杨恬欣是《花钿》的总编,如果冷清舒知道了真相,泼在杨恬欣脸上的就未必是茶水那么简单了。
“把地擦干净后上来。”王思凡淡淡地扔下这句,迈着不太沉稳的步伐往楼上走去。
冷清舒显然对王思凡的‘判决’还算满意,冷冷地睨了她一眼,也回房去了。
地板其实并不脏,除了被冷清舒泼在地上的水渍外,也没有哪块需要擦洗的。
杨恬欣用抹布将水渍擦干,回到卧房的时候刚好看到王思凡从抽屉里拿出药瓶准备服药,那是被她偷偷调换过的维生素片,维生素有解酒功效。
她一声不吭,走到饮水机前给他兑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看着王思凡服下药片,她放下心来。
王思凡因为醉了,衬衣上的扣子怎么解都解不开,他生气,烦躁地用力一扯。奈何衣服质量太好,扯也扯不烂。
“让我来吧。”杨恬欣靠近他,手指捏住那粒小小的扣子,扣子确实紧,怎么解都松不开。她渐渐地变得烦燥,额角甚至沁出了一片细密的汗珠。
盯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王思凡不禁有些恍惚。杨恬欣从来不曾这样温柔地替他解过扣子,哪怕是他喝得再醉。
终于,扣子解开了,杨恬欣一眼就看到那敞开的锁骨旁那粒艳红色的印记,像是唇印,印在这个地方的……似乎也只能是唇印。
注视着那淡淡的一粒红,杨恬欣的心兀自隐痛,她很想知道,何恋是怎么把这粒扣子解开的。
是否像她一样,靠近他,耐心地,认认真真地.......。
又或者......像条蛇一样盘躺在他的怀里,一边拥吻,一边翻滚,用最热烈的方式将唇形印入他的胸膛。
想到这些,杨恬欣浑身一紧,慌忙甩了一下头,拒绝去探索更多让人伤心的场景。
她从浴室里面打了热水出来,用毛巾细细地擦洗那一粒耀眼的红,红印子一下就擦掉了。她却总觉得还在,手里的力道也不自觉地加大了些,仿佛要连同何恋这个人一起从王思凡的心里擦拭掉。
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王思凡的眼里,唇角微动,一抹嘲弄的冷笑晕散开来。
“如果真的那么在意,干脆也在唇上抹一点颜色,盖住它就好了。”
王思凡的话让杨恬欣瞬间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她的小脸因躁热而泛红。
在意?她怎么可以在王思凡面前表现出对他的在意?
她将毛巾扔进盆内,脸上有着倔傲的神情:“我在意,是因为何恋是我的同事,我不想和她共同拥有一个男人。”
“她比你有情调。”王思凡闭目养神。
“她解钮扣的能力也比我强。”杨恬欣戏谑地说完,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脸色渐渐地归于认真,说:“王思凡,我们离婚吧,别再这么互相厌恶下去了。”
厌恶,其实只是王思凡对她的感觉。
而她,无论王思凡之前做过多少伤害她的事情,她还是很卑贱地忍着他,让着他。她知道这样的自己很可笑,很傻,甚至可以说得难听点叫很不要脸。
王思凡最讨厌的就是听到她说离婚,因为他还不允许。
一如即往的,他语气冰冷地回应了她:“离婚?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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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王思雨表现出了对自己的无限厌恶,但杨恬欣还是当面感激了她没有将报导王思凡的事情告诉冷清舒。
面对她,王思雨仍然一脸的冷漠,甚至用嘲讽的目光睨着她说:“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不告诉妈事情真相,是因为担心妈被你气坏身体。”
说完,王思雨甩下她下楼去了。
餐桌上,冷清舒一边吃着三文治一边瞅着王思凡责备道:“之前那些报导都还没有说得太过份,这次的离普成这样,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居然还敢在外面鬼混到大半夜才回来。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一点看起来像杨氏集团的总裁人?难怪会把谈拢了的合同给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