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坐在下來吧,责罚什么呀责罚?搞得我像女魔头一样,能查到玉在哪已经很不错了。这事就到此为止,你们两个这段时间好好养伤,别的都不用操心,自然有人会替你安排。”陈子雾脸色悻悻的摆摆手,她刚起床,热毛巾抹了一把脸后,白玉似得皮肤水润润的,现在因为有些懊恼,娇滴滴的粉唇微微嘟着,很是可爱诱人,一头青丝还沒來得急梳妆,就这样散落下來,清丽中带着妩媚,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正好抬起头说话的长久看了一眼,不由的愣住了,一时忘记了回话。
“长久,你发什么呆啊?小姐和你说话呢。”嘻翠趁着倒水的时候,用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看小姐看得着了迷,那可不是好事。
“哦,属下知道了。姑娘,还有一件事情,属下沒搞明白,在缅国皇宫的时候,有人出手相助,不知是否是姑娘您的安排。”长久反应过來后,脸刷的一下子就红了,他连忙低下头,再也不敢看一眼。
“这个你不用操心,下去吧。”陈子雾并沒有看到他刚刚的小动作,只是以为他在想这件事情而一时失神,也就沒放在心上。
“是,姑娘,那属下告退。”长久还是低着头,落荒而逃,下台阶时,踉跄了一下才,差点摔了下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退你娶
“嘻翠,你派几个丫鬟去照顾他俩吧。看样子还挺不方便的。”陈子雾看着下台阶时差点摔下去的长久,很是同情的说道。
“哦,奴婢知道了。”嘻翠瞟了门外的长久一眼,走过來,娴熟的为她绾起一头青丝。
接下去的一段时间,每个人都在为准备解石大会的事情忙里忙外,走过路过都是神色匆匆。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只是祖母如意这件事,陈子雾一直在心里惦记着。
谢冉前两天已经來信说事情办得差不多了,这几天就会传出李妃自尽身亡的消息,而李家也将在一夜之间颠覆,所有的富贵荣华,将灰飞烟灭、化为乌有。
高兴吗?陈子雾不觉得,若不是因为那一刀,或许这些人与她一毛钱的关系都沒有,她们的事情也只会是饭后茶资,八卦一下便罢了。但是因为心口的那一刀,再到无雨的死,陈子雾觉得李家真的是罪有应得的,并不值得同情。而她,对这件事情,也只是一笑而过,在心底和无雨说了一声:安息吧。
大封王朝宫殿外,清晨下朝的路上。两个男人相对而站,一个俊美冷冽,一个妖孽温润。双眸相望,杀气腾腾。
“哟,原來是准驸马爷呀,谢某还沒來的及说恭喜,这会还不晚吧?”谢冉嘴角一勾,率先开口,风轻云淡的话语中满是挑衅。
楚世明始终脸色淡淡的,只是挑挑眉,似乎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既然谢公子这么说,看來楚某也提前祝贺一下您了。”
“哈哈,你是该祝贺我,因为雾儿已经是我的人了。”谢冉满脸胜利的笑容,炫耀着,后面一句还专门靠到楚世明的身边,压低喉咙说得极其得意。
楚世明妖艳的桃花眼骤然紧缩,心一瞬间像是被人用尖刀一下又一下的刺进去,疼得他差点忘记了呼吸。不过,他隐藏的很好,脸色并沒有丝毫的表露,始终清冷如水,“噗”的一声无害的笑道:“是么?不过楚某始终相信,不到最后,还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嗯哼,这句话我十分同意,可是在这里谁是赢家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算走到最后的最后,你也只可能是驸马,而她永远不会选择一个驸马。”谢冉夸张的笑声中,把他此时的心中的愉快显露无疑。
“呵呵,别忘了,你们家老侯爷已经给你定了一门亲事,而对方似乎也不是你们侯府能轻易得罪的。”楚世明只是扬着眉头,温润的双唇轻轻的划开一个美丽的弧度,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看不出任何的幸灾乐祸和讥讽。
“哟,消息还挺灵通嘛!可惜呀,我谢冉从來不受制于人,我家老爷子定的亲,他自然会摆平,要不然他给我娶个后娘,那也是不错的,你说呢?”谢冉吊儿郎当的拍拍楚世明的胸膛,十足一个纨绔子弟。
“无耻。”楚世明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面对这样的人,他再也无法淡定。
“哈哈……我喜欢。”谢冉笑着大步走出了宫门,只是在门外,当着众多护卫的面,转头再次对着楚世明,明眸皓齿张扬的挥挥手说道:“不过,我还是要诚心的谢谢你,你懂的。”
他当然懂这个“谢谢”是什么意思,谢谢他的贪得无厌,把陈子雾拱手相让,谢谢他出手帮助,为陈子雾那一刀报仇。这声“谢谢”直接把他和陈子雾彻底拉开,再也沒有任何的关系。
楚世明在看到谢冉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后,再也沒法忍受心中的一阵阵抽痛,捂着胸口扶着石栏弯下身去,晶莹的汗水混着泪沿着精致的五官滴落下來。
雾儿,你真的抛弃我了,真的抛弃我了吗?那次回來后,我听你的,把你深深的埋在心底,回到沒认识你之前,珍惜眼前人,认真的生活,认真的做事。日子真的一天又一天的过去,很久沒有想起你,我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把你忘记了。可是,在听到你受伤,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担心,有多愤怒,恨不得马上飞到你的身边去。原來,我一直在自欺欺人,你知道吗?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有这么爱你,我也不知道,失去你是这么的痛。刚刚谢冉说你已经是他的人了,你知道我听到这句话有多难过吗?心像被人挖出來,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剐,血淋淋的都是伤痛。
你为什么可以这么狠心?不管你失去了谁,转眼就可以放开,像沒事人一样跟别的人好了。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这般绝情?我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楚世明在宫殿外面站了很久很久,在这偌大的广场上,他弯曲下去的单薄背影显得如此的悲怆和孤独,让在后面悄悄窥视他的宫女们,看着都不由的一阵心酸。
“楚大人,您沒事吧?公主问您,要不要去请御医?”一个身穿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百褶裙的宫女走上前,低柔的声音如莲花盛开般欢畅。
楚世明回头,只见她眉间笑意点点,嘴角绽开清丽笑莲,一身品级高等的宫女服装,不是公主身边的一品宫女,还能是谁呢?他往远处凉亭扬扬眉头,只见一抹身姿卓然的身影亭亭玉立,心头抵不住的一阵反感和厌恶。他讨厌这样的主动和热情,或者他从來都只爱一个人而已。
楚世明动了动苍白如纸的嘴唇,凉凉的说道:“不用了,请姑娘回禀公主,楚某只是一时走累了,歇歇脚。不必担忧。”
话一说完,头也不会的走了出去。
谢府内院,正中一条青灰的砖石路直指着厅堂,怒气填胸的谢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门前,“砰”的一声,推开了中间的两扇微微开着木门,黑色银白镂空的木槿花镶边缎子长袍被他一甩,跨步走进了厅内。
“公子……”无风在后面拉了他的手臂,想劝他先压住火气。
“放手,你到外面站着。”谢冉用尽全力把手臂狠狠的抽出來,手掌一推,把无风推出了门外。
“公子,您……”一个端茶的小丫鬟走上前,正想说话,就被谢冉推到了一边。
穿过布置华丽的厅堂,转入右边的书房,谢冉便看到老态龙钟的谢老侯爷,身上披着一件灰色银边蟒袍,中气十足的挥洒的墨宝。
“你为何要擅作主张,给我定了亲事?”谢冉浑身散发着戾气,他们父子相处就像是仇人一般,表面上他对这个父亲历來沒有任何的感情,除了恨只有恨。实际上,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从小他多么渴望得到父亲的关注和宠爱。
他的出生是一次意外,是罪过,他的母亲是低贱的妾,还是叔父的妾,可笑的是被他这个伟大的父亲强奸了,才生下的他。虽说是老來子,但为了避开流言蜚语,他对他从來不假以颜色,甚至不屑看他一眼。要不是他老了,唯一的孙子又是个窝囊废物,他怎么会想起他來呢?怎么会想让他袭爵呢?
“哎呀呀,不孝子,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婚姻之事历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子怎么就不能给你定亲事?”谢老侯爷虽然已经病入膏肓,但是他依旧是年前时候的暴脾气,不可能被自己的小儿子压住的道理。这会,把手中的笔一丢,颤颤巍巍的指着谢冉,吹鼻子瞪眼的责问道。
“哼,你马上给我退了,我是不会娶什么郡主的。要娶你自己娶。”谢冉梗着脖子顶撞着。但看着自己的父亲颤抖的样子,他也有些心软。
“你这个逆子,逆子,咳咳咳……你说这事什么话,我都半个脚埋进土里的人了,你,你……咳咳……这不是都为了你着想吗?”谢老侯爷因为激动,捂着胸口一阵阵的咳嗽。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只想为了这个老來子打算好了一切,现在家族里的人对侯位都虎视眈眈,这儿子还是庶出,不服的人不为少数。这门亲事是他精挑细选,对他稳坐侯位有很大的作用,做父亲的他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