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等消息回來了再启程。”谢冉脸色淡淡的说道。
“啊?不行,这样更不行,等到那个时候再出发,到哪里重阳节都过了,怎么参加呀?”陈子霜第一次见到这个柴米不进的人,急得直跺脚。面对这个脾气暴躁,性格古怪,为人冷冽的未來姐夫,其实她也沒把握的,她不惧怕他,不过是因为她有姐姐做筹码。
“你知道的呀,我又不是为了解石大会去的。”谢冉好整似暇的看着陈子霜,似乎看着这个妹妹吃瘪,他很开心,哼哼,在陈子雾哪里屡屡战败,这次也该在她妹妹身上讨回來。
“哎呀,我的天啊!”陈子霜实在沒办法,气鼓鼓的站起來,跺着脚,双手不停的给自己红扑扑的脸蛋扇风,努力把将要喷发出來的怒火压制住。好一会,确定自己不会不顾形象发烂渣了,才道:“姐夫,你跟我姐真是绝配。行了,既然不愿意,我走,得了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见翠了
“欸,霜儿,先别走,你在京城住在哪里?”好歹叫了几声姐夫,除了把她带去大理,其他的事情,只要她开口,绝对二话不说帮她办好。
“哼,不要你们管。”陈子霜这么说着就真的觉得有些委屈了,想尽办法还是见不到自己的姐姐,总觉得被抛弃了一样,鼻子一酸,眼泪跟着哗啦啦的流了下來。
“你说。”谢冉被哭得不耐烦了,瞪了一眼心惊胆战的嘻乐,瞬间周围的空气就像结了冰一般。
“回禀公子,我们都住、住在客栈里。”嘻乐抖了抖,差点跪了下去。
听罢,谢冉的脸色稍好了些,也开始哄道:“霜儿,别哭了。你姐不让你去也是为你好,怕现在还保护不好你。你知道在贵阳城的时候……”突然惊觉自己失言,他历來不是这么多管闲事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关心则乱。
“在贵阳城的时候怎么啦?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陈子霜敏感的抓住了重点,抬起头瞪大哭红了得眼睛,紧张的看着谢冉。
“沒事,就是人太多,混乱,照顾不过來。嗯,你今晚就留在侯府,客栈不安全。”谢冉一句话带了过去。
“不用,我明天就启程回临水了,搬來搬去的麻烦,再说我的人也不是盖的,沒什么不安全的。另外给我姐姐捎的东西都在客栈,你叫人过來拿一下,帮我带过去给她。”陈子霜嗤之以鼻,也不在追问贵阳城的事情,气呼呼的转身走了。
“公子,放心。按照您之前的吩咐,我们的人一路跟着的。李妃的余孽也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些小喽啰躲都來不及,量他们不敢再兴风作浪的。”无风望着前面的两个被小丫鬟领着的背影说道。
“嗯,你差几个小厮跟她去,把给雾儿的东西拿过來。你也准备准备,这两天就出发。”谢冉目光深邃的盯着前方的景物,眼前又浮现出陈子雾语笑嫣然的身影,思念就像抽丝般,疯狂的生长。
“公子,这次无山会跟着我们一起去吗?他也想去拜祭拜祭无雨。”无风微微的一低头,眼里有着道不明的忧伤和遗憾。亲如兄弟的人,连最后一面也沒见着。
“你们仨都跟我去,无山、无水这两天也该办完事情回來了,留长平、长安两个守着侯府就够了。”提起无雨,谢冉的声音也不觉的放低。现在他还是经常无意回头,想叫他,可是左手边空空的,再也沒有他的身影,心里不由的一阵失落。
八月的大理,碧空如洗,却隐藏不了这提前进入深秋的凉意。此时的陈子雾,已经貂皮棉袄加身,但站在石矿的风口处,依旧冻得索索发抖。可是她的心已经沉迷在石堆里,哪里感觉到自己快冻成冰棍了呢?
“雾儿,这四处沒有避风之处,到马车上去吧,我叫人把这些玉料给你抬过去。”曾起潮受不了她被冻得面青口唇白的样子,连连催促道。
“不用,他们哪里抬得了这么多石头,我就在这挑,这批毛料卖相还不错,得多挑些。”陈子雾一口拒绝,自个儿拿着石头囔囔自语起來。
“嘻翠,你这丫头愣着干嘛,赶紧去车上把你小姐的暖炉拿过來,你们以为还是在临水,八月秋高气爽呀?万一冻出个好歹來,看你怎么交代。”曾起潮对陈子雾的痴迷实在无奈,知道多说也沒用,只能瞪起眼睛教训嘻翠。
这个“交代”大家心照不宣,自然知道是向谁交代了。
“不是,曾公子,今天出门急,暖炉沒带,而且奴婢沒想到今天这里这么冷。”嘻翠也被冻得两腿直发抖,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不过,她也十分着急呀,小姐都不知道照顾自己的,怎么说都不听。哎呦呵,这可怎么办呀?
站在一旁的守护着的长久已经忍不下去了,此时,他已经把自己的外袍脱下,冷冷的甩给嘻翠,转身又站回了原地,青春秀气的五官依旧冷沉,只是抿着的唇有些发紫,迎着风的眼睛真诚透亮,似乎和嘻翠一样,只是担心自己的主子受寒。
其实只要他自己清楚,他无数次悄悄抬头,不经意扫过陈子雾撅着眉头,全神贯注的侧脸,还有她忘乎所以的痴迷,冷得发抖的身躯,他的心跟着早已不由自主的一阵阵悸动。即使把脸对着冷风口,想让自己冷静下來,甩掉那些不该有的痴心妄想,可是越是如此他越是浮躁,越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渴望。听到嘻翠说沒有带暖炉时,终究是忍不住了,鬼使神差的把自己的袍子脱下來。
对于自己内心的想法,他很想狠狠的扇自己一巴掌。他不知道什么叫做喜欢,更不懂什么叫爱,他只是第一次碰到这么美好的姑娘,就像着了魔一样,他清楚的感到自己心中有个东西在慢慢的成长,越來越不收控制。他不奢求什么,只求能一直站在她身后,远远的看着,守护着,就心满意足了。
这时的长远也跟着上前,把自己的袍子脱下來给嘻翠披上,说道:“嘻翠姑娘,这件你也披上吧,我们都是练武之人,这点寒风不是事儿。”他并沒有多想,看到长久这样做,他也只是以为担心主子受寒罢了,这都是他们分内的事情。
曾起潮见他们如此忠心,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就去指挥手下干活去了。
随着一阵温暖降落,陈子雾舒服的一叹,嘻翠已经把长久的袍子披在她的身上,并细心的为她系上扣子。
长久别扭的瞟了一眼,看到袍子已经披到了她的身上,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一松,不料一阵冷风吹过,他狠狠的打了一个冷战,清醒过來后,只觉心中的异样越发的明显了。
“阿福,你带人过來,把我挑出的这几块石头按照纹路帮我敲了,然后运回去”陈子雾丝毫不介意身上多了一件男人的衣服,当然更沒注意到长久的异样。解石大会眼看就到了,她不免有些紧张,虽然她眼光不错,不过她以前都是自娱自乐,这是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解石,而且曾起潮的人脉,來的人都是贵族的玉石收藏者爱好者。要是搞砸了,以后的名声再想起來就难了。
阿福领了人,远远的走过來,抬起石头就认真敲起來。这段时间他已经见识过陈子雾的精湛的雕刻手艺和辨别石头的能力,以及她对玉石的痴迷,这些都令他震撼不已,原來自己一直都只是死板的面对着一堆石头,沉浸在自己狭小的世界了,并不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因而从专业的角度上,他对陈子雾是又敬又怕。
“三小姐,这块见翠了,是否要继续敲?”阿福语气中带着难以掩盖的兴奋,他每次从陈子雾手中接过的毛料,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惊喜。只要跟着陈子雾,他就对每一天都充满了期待,这种感觉在他二十多年如同死水般日子中从來沒有过的。
“等下,我來看看……。”陈子雾也很是兴奋,猛的站了起來,眼前瞬间一片乌黑,双脚麻的失去了知觉,跄踉一下沒站稳,眼看就要倒下去。一直关注着她的长久,吓得瞪大眼睛,想都不想就蹬起腿,用尽全身的功力,瞬间飞奔了过來,紧紧的接住了她的细腰。
“小姐,你怎么啦?”站在后面的嘻翠,本來是顺着阿福的话看他敲石头的,沒想到一转过脸就看到这一幕。张大嘴巴,后怕的拍着心口,幸好长久接着了。
“我去,蹲久了,站起來就两眼发黑。幸亏你呀,长久,不然我就要摔个狗啃了。”陈子雾惊恐的扶着长久的手臂,站正了身子,笑眯眯的对着长久说道。
一阵清香随着凉凉分风拂过,丝丝缕缕的钻进长久的鼻孔,强有力的手臂下托着她纤纤细腰,面对她的笑语连连,他突然觉得头脑一片空白,不知所措。直到陈子雾站好,他才浑浑噩噩的放开了手臂,双眼痴痴跟着她的身影,心也随之而去了。
“这块石头太大了,就这角落的一点绿,敲是肯定要敲的。嗯……”陈子雾摸着角落上的那块绿油油如小镜子的翡翠,低头沉吟了一会。才抬起头说:“阿福,你先从后面的纹理,一点点敲,一点要小心。”这块石头很大,一个成年男子勉强可以抱起來,因而陈子雾猜想真正的翡翠只有一端,或者最多也只有一半,她必须把这个范围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