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昨天和你说的事,小乖,不骗你,真是个好货!我从昨晚看到现在,就四个字能形容,英气勃勃!那一身军装,那小体格,那……”
“我没有制服情节!”张鸣筝出声打断她的滔滔不绝,皱眉,她的确没有什么制服情节,况且她对军人,的确没有什么好的印象。
“没人让你有制服情节啊,你就去看看,真不错。你不是一直没有看的顺眼的么,这个我看着挺顺眼的,你就去看看,说不定缘分就来了呢!”
张鸣筝歪在沙发上,想了半天还是叹了口气说开来。
“菜菜,你知道的,我们家小门小户的,而且……我的性格不适合部队的男人。”她不想提到菜菜的过往,但是,那的确是自己的怵点。况且她怕寂寞,对于结婚后两个人同桌吃饭异常的执着。
蔡心妍握着电话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以前从不留长头发,而如今,头发都已到肩胛骨了。时光匆匆,年华易逝。
“小乖,史明扬是史明扬别人是别人,你也知道的,不是所有人都需要靠女人上位的,如今能留在政治部的人,多多少少有些手段。而且,史明扬和我保证过对方的人平,你信不过史明扬,你总信得过我吧。”
“菜菜,我不是信不过你,我只是……”
“行了行了,我们什么时候要这么客气了,你现在就给我乖乖去吃饭就行了。去相亲又不是让你立马嫁给他,你就当拯救一下自己的眼睛去看看帅哥好了。你不是老抱怨相亲的都是歪瓜裂枣么?既然来了好货干嘛不去看看。”
张鸣筝脸皱成了一只包子,“菜菜,我真的不太想去,我下午还要去医院挂水,我还生着病呢?”
“别在我这博同情啊,感个冒挂水完了直接去呗,谁规定生病了不能相亲来着,你想想你妈,她可是每天催命似的对你各种狂轰乱炸,我比她可爱多了吧。你看,我都是哄着你去的,小乖乖,好不好?”
“噗……”张鸣筝噗嗤笑出声来,她总感觉那句小乖乖其实是蔡心妍再哄土拨鼠顺便说给自己听得。“好吧好吧,那我挂完水直接过去,你把地址发我,但是可能会晚点。”
去就去吧,无所谓了,就像菜菜说的,就去看看而已能损失什么呢。不过是舟车劳累一番罢了,权当去看帅哥的代价吧。
“晚点就晚点呗,男人连女人都等不了还能干什么啊。小乖,我一会把地址发给你啊,土拨鼠在那边闹得厉害,我去哄哄他。”
“嗯,去吧。”
张鸣筝挂了电话,这才想起腋下的体温计,手忙脚乱的拿出来眯着眼睛去找那几乎看不出刻度的水银。然后,她突然想起来,关于她感冒这件事,蔡心妍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关心一下,丫的!没人性!
怒瞪一眼沙发上的手机,这一生气让本来就晕乎乎的脑袋更是重的像注了水!而她,就顶着这颗注了水的脑袋晕乎乎的挂完水后去了东园轩,在前台问好六号桌的方向后心思复杂的朝餐厅走去。
就在她站在走廊回忆前台小姐说的是左手窗还是右手窗时,她看到了靠窗位置坐着的一个男人,一身的橄榄绿制服,背对着她。舒了一口气,张鸣筝心想,那就是今晚的相亲对象了!
第10章
【她顿时有一种被雷劈了还没穿越的忧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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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玻璃上的剪影,因为挂水稍睡而显得有些蓬乱的头发凌乱在肩上,张鸣筝努力扬起嘴角,抬脚就朝橄榄绿的背影走去。
她隐约记得菜菜说,对方长得巨好看,不过她的巨好看得打个七八折,因为曾经她是这么介绍她对象史明扬的:高大帅气有内涵,剑眉星目身段好。但是看到真人后,除了高大身段好之外,其他的张鸣筝都拒绝承认。
等她近的都看清了橄榄绿的一毛三军衔时,那人还低着头和他那部手机打得火热。无视大家高喊的窥屏可耻,她微微弯腰看了一眼嗖嗖来回的对话框,什么亲爱的、么么哒扑面而来。看来她迟到了半小时,他已经不甘寂寞了啊。
“嗯!”张鸣筝轻咳一声,对方反应倒是快速,手机麻溜的反盖住回望她。
果然!‘巨好看’三个字得打折,不过折扣率倒是比史明扬那次要高那么一点点,八点五折吧,那小脸一看就是刚毕业不久的小嫩草,她顿时觉的自己这趟来的太仓促,25岁的小伙子,她真是踩到雷了!
“那个,你好,我是张鸣筝!”小嫩草一副被惊吓住的模样,作为大人的张鸣筝觉的自己有义务把控全场,所以大气的做了开场白,可没想到对方却是一副状况外的表情。张鸣筝立刻催动自己发达的脑瓜子运转起来:这小哥是没看上她,嫌她老但又不好直接说,索性装作不知道她在说神马?
出师未捷身先死,正好,这师她也不想出了,浑身一点力气没有的她只想回家睡她的大头觉。
“那既然差不多,我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
“你谁呀?”
一道抬高音调的清亮女声打断了张鸣筝,她只好将那个还没说出来的妈字打包吞进了肚子里,镇定的回首。一个高个子短发的中性女孩出现在眼前,歪着脑袋斜睇着她,仿佛张鸣筝将她什么东西抢走了一般。
这下换头重脚轻的张鸣筝状况外了,她看看短发小姑娘,再看看如惊弓之鸟的小嫩草,黑漆漆的双眼溢出不悦。现在这情况她也看出点端倪了,这明摆着出来相亲被自己女朋友抓包的戏码么。枉她挂了水就急急忙忙的赶来,她就说,史明扬那种始乱终弃的人能给她介绍什么好货色!晦气!
这厢她刚在心里嘀咕完,原本落在小嫩草身上的视线里突然映入那短发小姑娘,老母鸡似得将小嫩草护在身后,深怕她用眼神就ko了细皮嫩肉的小草。小年轻就是不一样,不管不顾为了爱情,不像她,已经枯萎的只想找个婚姻牢笼将自己套住。
“是叫陆尧吧,你回去告诉史明扬,说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见!”她冷着脸说完,抬脚欲走,不想小姑娘一把拉住她。
“你谁啊,话没说清楚就想走,你们认识么,什么关系?”
张鸣筝一挥手,可对方仍旧抓的牢牢的,她有些气恼。
“你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问他?”
可那小草仍然一脸搞不清状况又不发一言,一下子让张鸣筝怒了,“你和史明扬还真是一丘之貉,尊口难开啊你,就抱着手机不说话你是哑巴么?”
话音落,那小草的白脸立马如雪日的呼伦贝尔大草原似得,白茫茫一片啊!短发女子更是柳眉倒竖,抡圆了胳膊就要朝张鸣筝扇去,却不想半路被人劫了!被两人!
“不好意思,她有高度近视,只认衣服不认人,我今天换了便服,所以认错人了,还请见谅!”有人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护着。
短发女子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男人,还有拉住她手掌的小草,有些恼怒的甩开手。
“认错人也不能骂人吧,要她道歉!”
“我已经道过歉了!”背对着张鸣筝的男子低沉的嗓音不紧不慢的陈述道。
“又不是你骂人,冤有头债有主,我一定要她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你知不知道他来这是干什么……的……”不甘被遮挡的张鸣筝探出头来,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那棵小草。然后,时间突然在这一刹那停住了一般,她磕磕巴巴的将最后那个‘的’字吐出来便再不能言语。
在她探出头来想为自己鸣不平的那一刻,小草也拉住了短发女子,好像在和她说什么,一脸急切的比划着……手语。
小草肩膀上的肩章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而他缭乱的手语也让张鸣筝瞪目结舌。
“对、对不起。”
她不自觉的揪住身前人的衣袖,朝小草讪讪的说道,心里把自己骂了个遍,这颗注水了的脑袋今晚算是把她整到欲哭无泪了,她竟然干了这么乌龙的事。她现在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省的在这丢人现眼。
小草顿了一下,看她一副虚心悔改的模样,摆摆手露出小白牙,接着又在手机上啪啪一通按,递到张鸣筝面前。
“没关系,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有高度近视,我不能说话,我们都有缺陷,我理解你!”
理、理解我?理解……泥煤啊!
她想了想,在他的手机里打了三个字,简单明了,却又包含万千:谢谢你!
谢谢你,不计较我的失言;谢谢你,这么……理解我;谢谢你,让我看清了史明扬给我介绍的这只隔岸观火的混蛋。
“你早看到我了?”
张鸣筝侧身坐在椅子上,瞟了一眼对面的陆尧,也就是刚刚护在她前面的男人。如果换做平时,那她在见到他的那一刹那,绝对是受宠若惊的。相了这么久的亲,老天终于开眼,给了一个不仅能看,而且是很能看的人给她。
但这一切,都终止在那场让她肠子都悔青了的开场乌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