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歌,是谁说过,只要你愿意来我身边,我一定会在原地等你?
又是谁说过,我爱你,比爱自己还要深?
这些,你都是说给我笑笑的吧?
云笙歌的眼神一直没有和他的眼神接触,只是看着别处,很轻很轻的说:“如果不能如我所愿,至少我能保住轻轻不出事,至于孩子……”
有些事情,真的要看缘分。
这个孩子能不能平安来到世上,除了人为,就看天意了。
他和江驰聿夫妇有缘,那么自然最后会平安无事。
如果无缘,他们尽再大的努力,最后都还是徒劳无功。
就像自己的爱情一样,注定不能在一起,却还是该死地要相遇相知相爱!
最后,遍体鳞伤。
顾长安静静地看着她,心里涌动得那些情绪来得太快太猛烈,以至于那一刻,他有些控制不住地附身抱了抱云笙歌,在她耳边说:“没事的,一切有我。”
你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如果苏子轻肚子里的孩子真的出了事,那个为爱成魔的男人到时候不理智的话,我会帮你挡着的。
我只是希望,你能开心一点。
就算我们天各一方,至少也要各自平安顺遂。
——
江驰聿一直陪着苏子轻,和她说话,亦或者亲亲她的额头,直到苏子轻睡着,又过了一会儿,确定她暂时不会醒来,他才出了房间,去找云笙歌。
不过那个时候云笙歌已经和顾长安出去了,只和岑阿姨说了声,说是如果江驰聿问起,就说他们有事,晚上再回来。
江驰聿咬了咬牙,真想把这两个恋爱当先的混蛋抓回来一人暴打一顿!
可这个想法才刚刚从脑海里闪过,裤袋里的手机就响了呢。
是孙启打来的,问他:“江总,你在哪?”
“家里,什么事?”
“老夫人和夫人已经到法院了,这段时间她们一直在给警方施加压力,今天应该会有一场好戏。”
孙启说完,静等着那边的人开口吩咐。
可是过了好久,江驰聿都没有说话。
他有些不解,迟疑又小心翼翼本地问:“江总,你在听吗?”
“嗯。”
他当然在听,就是听得太清楚了,所以现在才沉默着。
江驰聿觉得自己真的疯了,又或者是身边有一个太得力的助手,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地放纵自己吗?
他其实……已经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这段时间他请了假,一直陪着苏子轻,每天公司里的事都是孙启在处理,偶尔很重要的才会发邮件给他,亦或者是有些会议,他非出席不可,才会匆匆过去一会儿。
那些人是巴不得他不出现,他出现了也巴不得他马上走。
所以在会议上他心不在焉,他们是最乐于看到的。
只是么,每一次他们都觉得奇怪。
明明每天都在家里陪老婆的人,为什么对公司里的事还是了如指掌?
甚至哪些人开始倒戈,哪些人开始中立,哪些人悄无声息地退出,他都很清楚。
会议上他很少说话,要么是孙启,要么是江邵恒,只是偶尔开口,却让人觉得背后一阵阵发寒。
比如那天,他从头到尾都沉默着,却在起身的那一秒,忽然转向一个高管,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微笑,淡淡说道:“虚假业绩做得这么漂亮,没让你帮我做事真是可惜了。”
众人一头雾水,他却已经大步流星往会议室外面走去,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孙启走得稍微慢了些,折回去走到那个高管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笑着说道:“散会了,去收拾收拾,楼下已经有车子等着了,会直接送你回家。”
那个高管当即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人也慢慢地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
大多数人虽然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转头看看江邵恒和陈老的脸色心中也多少能猜到一些。
无非是他们叫这个高管做了一份虚假的业绩报告,今天在会议上呈现出来,他们先不拆穿,等日后要扳倒江驰聿的时候,再一起说出来。
已经准备了那么多的罪名,多一个,那不是更好?
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被江驰聿拆穿了。
这么一来,这个罪名就落不到江驰聿的头上了,而江邵恒和陈老那边也是不会出面来承担的,只能倒霉这个高管。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好几次,有像这样在会议上明着的,也有暗着来的,不过江驰聿都是应付自如。
有时候孙启会想,是不是有了老婆孩子会让人变得神清气爽,更加聪明睿智?
至少他觉得,江总做事比以前更加雷厉风行,更加快速果断了。
其实他只是不知道,江驰聿之所以现在这么锋芒毕露,是因为心中有了要保护的人!
他必须让那些蠢蠢欲动,不自量力的人明白——
有些人,你们没资格动!
☆、第106章:等这一天都很久了
法院休息区内,老夫人和江母并排坐着,两边隔了一个空位,坐了很多保镖,前后也是,黑压压的一片。
好在是在法院里,如此严肃的地方,这么一大片的黑色竟也不会让人觉得那么奇怪。
老夫人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眼里的恨意太过浓烈,让人多看一眼都觉得压抑窒息。
江母看上去却是比较平静的,脸上神情也是淡淡的,目光安宁。
她似乎是在想什么,都有点走神了罘。
右手边的老夫人低声和她说什么,她却是半晌都没有反应。
老夫人一愣,接着转头去看她,见她呆呆的,脸色愈发地冷了下来,提高了声音问道:“你在想什么?”
这段时间江母一直跟在她身边,她以为江母和自己是一条心的,可事实并非如此飙。
那天晚上她睡不着,醒来却听到外面走廊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起先她以为是自己年纪大了出现幻听了,可渐渐的那哭声竟然越来越清晰。
老夫人已经活了这么多年了,经历过的事情也是各种稀奇古怪,对于鬼神一说她也是相当相信的。
只是这大半夜的,有个女人在门外哭,心中难免还是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她慢慢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披了件衣服,然后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开门的时候她觉得有些紧张,可又在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不用怕,都一把年纪了,如果真要发生什么,那也是避免不了的。
于是,她便索性什么也不管,一把就拉开了房门。
走廊里的灯并没有开着,也不是声控的,只有房间里的灯光照出去一片,以致于不那么黑。
江母没想到自己的哭声会吵醒老夫人,刚刚也哭得有些理智都有些涣散了,此刻却是突然被惊醒。
她抬起泪眼,怔怔地看了过去,脸上还挂着泪珠,脸色苍白。
老夫人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唰一下就拉下了脸色,语气有些生硬:“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哭什么?”
江母没说话,脸上的神情却是悲痛欲绝。
她梦到她的阿景了。
阿景和她说,这一切都和别人没关系,是他的命,不要去怪任何人。
阿景还说,要她好好活着,不要为他的死过分悲伤,因为生离死别,从来都是注定的。
他只是……
只是很遗憾,没能陪她白头到老,留下她一个人孤独地在人海里浮浮沉沉。
所以江母在梦醒的那一刹那,崩溃了。
她奔出房间,跌跌撞撞地寻找那个根本不可能存在的身影,一路走一路哭,却是徒劳无功。
她的阿景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会在她伤心的时候给她依靠,不会在她寒冷的时候给她拥抱,不会了……
还有什么比失去深爱的人更加痛苦?还有什么比你梦到深爱的人醒来都孤独更加崩溃?
江母是控制不住了,所以才会这样。
可是显然的,老夫人的那一阵伤心痛苦已经缓过去了,又或者说是被怨恨所取代了。
所以她看上去是那么地冷静,站在那里重重地说:“别哭了,不管你怎么哭阿景都不会再回来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杀人凶手付出代价!”
江母不说话,眼神略显复杂。
老夫人即刻觉察到她心里可能有什么话还没告诉自己,压着语调问:“怎么?难道你不想给阿景报仇?”
“不是。”江母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老夫人立刻就不高兴了,“你有什么话就说!不要这副样子!我已经够烦的了!”
“妈……”江母有些唯唯诺诺,声音很细很细:“阿景在梦里和我说,他的事和别人没关系,要我们不要怪任何人。”
“没关系?!”老夫人先是震惊,紧接着勃然大怒,“和别人没关系难道是他自己去找死的吗?你不是说他已经神志不清了吗?那又怎么知道去找死?”
其实老夫人说的话逻辑是不怎么通的,一个已经神智不轻的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可是现在她的情绪很激动,理智也不是那么清晰,所以对她来说,江有景的死一定是别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