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开学后不久,“*”的新闻就报到了出来,北方也开始出现“*”案例。虽然北方的疫情没南方那么凶险,但也够吓人的。伴随着民间各种不靠谱的传闻,各处都开始人心惶惶起来。张韵和骆远的学校是每天都洒个四五遍消毒水,早午晚测三次体温。这时候正赶上北方开春儿,气温正不稳定呢,有个学生带点儿头疼脑热的都得害得全校跟着紧张。到了五月份,学校里面还真出了一例*疑似病人,说是家里面有人从南方出差回来感染了,虽然最后查明那个学生没有染上*,但明显把整个学校的校领导都给吓着了。看着其他学校也相继隔离了,一中的校领导就也趁着疫情还没扩展开,发话让住校生在学校隔离,让走读的学生回家隔离。别说张韵这高一的学生了,连像隋施玦熠那样即将高考的高三走读学生都不留在学校。
放几天假,学生是挺乐呵的。但放这么遥遥无期的假,就是走读的学生心里都挺发慌的。走读的都发慌,那留校隔离的就更可怜了。赶上一对小情侣,一个走读,一个住宿,那执手相看泪眼,跟生死离别一样。学生家长给被隔离的住校学生隔着学校大门送点儿东西,都泪眼婆娑的。郭小春因为要回自己家隔离,也眼泪汪汪的跟张韵告了个别。真碰上这大灾大难的,什么学习成绩啊,什么加薪升职啊,什么恩怨情仇啊,瞬间都变成浮云了。因为张韵和骆远都是走读的,都得回别墅。坐在车上,骆远接到了罗娟打给他的电话,罗娟哭哭啼啼的声音很大。张韵隔着很远都能听着罗娟在电话里嘱咐让骆远多喝醋多喝板蓝根的声音。张韵听着骆远哑着嗓子应了几声,张韵就把脸扭到车窗那边,快速的眨了眨眼睛。
外面的饭店关了挺多,街面上的人也都少了。但也有不少人并没有被这种恐慌的氛围影响到,几个人凑在马路边嘻嘻闹闹的。可被周围的气氛衬托着,一些较胆大乐观的人的嬉笑,在张韵看来也跟强颜欢笑一样了。到了别墅,张韵和骆远都没说话,但都一致的先把衣服换了,然后互不搭理的各自收拾着别墅的一块儿。骆远做活细致,擦的地方比张韵弄的干净多了。
做完了活儿,两个人就继续会各自的房间互不搭理着。
就和过年的时候一样,张韵和骆远彼此都不照面的过了好几天。张韵比上辈子略微能感觉踏实点儿的就是“*”肯定会被治愈,而且就是再过一两个月的功夫。但眼看着电视里,把张韵上辈子看过的新闻再放一遍,张韵心里是又跟着难受了一回。
张韵跟扒拉着她成年的日子一样,扒拉着“*”快过去的日子。每过一天,张韵就学着在南海画圈的老人也在日历上画了一个圈儿。
这天张韵才画过半个圈儿,就听到了细弱的敲门声。这敲门声对于很长时间相当于一个人困在别墅的张韵,不亚于世界上就剩下她一个人了,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的感觉。
张韵一开门,就看着骆远扶着门框,脸通红的站在门边,捂着嘴低声:“我发烧了,38.5度。我来看你一眼。”
张韵一听,立马跳开了:“那,那你还过来?你快打电话啊你。”
骆远用力抿了下嘴角,然后看了张韵一眼,说着:“我已经打过电话了。”
说完,骆远就向后退了几步。然后,骆远就倒在地上了。
张韵看着倒在地上的骆远愣了一会儿,带着哭腔骂道:“我操,真他妈能害人。打过了电话还来看我,非把我带沟里啊,这是……”
作者有话要说:正确的43章。
第44章
骆远睁开眼睛就觉得他的左胳膊直发麻,顺着发麻的左胳膊看了一眼,骆远就见到张韵趴在床边压着他的胳膊睡的跟条小死狗一样。骆远坐起身,看了眼周围的环境,他不是在别墅里,也不是在医院,看着装修应该是在宾馆。骆远皱了下眉头,抿紧嘴角慢慢的把他被张韵压得发麻的左胳膊挪了一下。张韵被挪到一边儿了,也没有醒,迷迷糊糊的转过头抱了被子的一角还继续睡着。骆远稍微活动了下发麻的左胳膊,眼睛却一直看着张韵。张韵身上穿着的T恤很宽松,一歪头露出了点儿张韵颈背的皮肤。骆远看着张韵背上因为那次被张大山用暖壶砸完后,烫伤落下的疤痕。骆远就愈发皱紧了眉头,又挪了下张韵的头,想让张韵重新压到他的左胳膊上。
但这么来回挪着,张韵她又不是真死过去了。张刚被骆远挪动着,刚要挨上他的左胳膊,张韵就醒过来了。张韵揉了揉眼睛,一面打着哈欠,一面指着骆远说:“你可真成,太能祸害人了吧你,你这是要把我吓死啊。我还以为你真是*呢……我就想着我们这一天天都不见外人,眼看着就要隐居了,怎么还能染上*么?”
骆远皱着眉,低声说:“不是*?我是真以为我感染上*了。”
张韵瞪大了眼睛,骂了一声:“要真是*,我们能就在宾馆呆着啊。操,你还真要拖着我一起死。”
骆远低着头,也不看张韵,又紧抿着嘴角。过了好一会儿,骆远才抬起头,没搭理张韵之前的话:“我们怎么被隔离在这儿了,不是没得*么?”
张韵翻了个白眼儿:“宁可错关一个,也不放过一个懂不懂?人家医生一来量体温,你的温度就降下来了。来的医生看你这烧退了,就没把我们往医院搬。医院里面一个是床位挺紧张的,另一个里面有几个*疑似病人。我也怕本来没事儿,去了再染上。大夫一说我们可以先再这里隔离着,再看看情况,我就答应了。咱们得配合人家工作啊,得有社会公德心,万一真带着*,没被测出来呢?还有,你晕倒的那事儿,就是什么疲劳过度引起的心律不齐加上发烧才晕过去的。大夫让你好好歇着,多吃点儿东西就成了。诶,对了。这里伙食可好了……虽然咱们算半个仇人,但大灾当前,我也不是那么没良心,还给你留了一盒饭。”
张韵说完了话,转身跑床对面的桌子上拿了一盒盒饭递到了骆远面前。骆远瞟了眼盒饭,满满的米饭,但看着菜明显缺了一块儿。
骆远就抬头看了张韵一眼,张韵连忙慌张的避开眼睛。过了一会儿,张韵转头看着骆远还盯着她,张韵就撇了撇嘴,皱着眉说:“诶,我说,骆远。我好好的在别墅里呆着,你把我坑到这儿来,还吓了我一大跳,我,我多吃点儿宫保鸡丁怎么了?昨晚上,我还得忙着给你收拾东西呢。”
说着,张韵就跑到里间,拿出个塑料口袋,说:“那,给你拿的,有衣服、裤子、裤衩。但你别觉得我这是被你吓着了,圣母的要对你好,这都是来的大夫逼着我收拾的。你看看还缺什么,还缺东西就只能叫你那狐狸精妈送了,我们是出不去了。如果你给你妈打电话,顺便让你那狐狸精妈再送点儿吃的来。”
张韵看着骆远有点儿脸红了,就连忙又跳开了:“你,你不是又发烧了吧。旁边就有体温计,你自己测测。”
骆远抿了下嘴角,他现在还有点儿虚弱,但还是硬打起精神从张韵手里把那个塑料口袋给抢过来了。骆远看也没看塑料袋儿里装的什么,就把装着衣服给压枕头底下了。把塑料口袋严严实实的塞在枕头底下后,低声说:“不是发烧……”
张韵打量了骆远一眼,还是远远的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把电视打开了,翘着脚看电视。
骆远看着张韵一直没走,就躺在床上问:“你的房间在旁边么?”
张韵皱了下眉头,叹了口气儿:“住进宾馆的时候吧,招待员问我们两个什么关系。我想了半天,回答个好像是‘兄妹’,然后,然后就安排到一房儿了。但,这儿有里外两间。你在外间,我在里间。除了公用一个厕所,然后和在别墅里一样。”
张韵看了骆远一眼,看着骆远的脸色有点怪,就连忙摆着手解释:“你,你可别多想啊。我可没有占你便宜的意思,人家普通人家也都好几口子公用个厕所。再说了,我也是黄花小姑娘,我的贞操也很重要的。”
骆远深深的看了张韵一眼,就在床上又躺下了,微合了眼睛。
原本张韵还挺关注“*”的新闻,但这么一晚上的功夫,张韵一下子成为“*”战线上的一员了。张韵怕她看新闻看得堵得慌,再把她自己吓到,就开着电视看娱乐节目。现在大热的电视剧,张韵上辈子都看过了,也就只能看着娱乐节目打发时间。现在的娱乐节目也很少,但凡长点儿人心的电视台都跟踪“*”新闻呢,谁有精神头儿还跟着穷乐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娱乐节目,还是主持人和嘉宾一起隔着镜头使劲儿“咯吱”观众乐。虽然很不好笑,甚至看着更烦,但看着他们那么努力,张韵还是哼了两声。
“你背后的疤还没消?”
张韵听着躺在床上的骆远突然问了怎么一句。
张韵突然就连看娱乐节目的心思都没有了,把电视一关,也不答骆远的话,转身就往里间走。骆远和她的东西都堆在里间了,昨天晚上她实在收拾不动了,吃了点东西,想着靠骆远的床边闭会儿眼睛,谁知道就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