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妈”这个词儿对张韵又不是多神圣的词,王艾可比罗娟还不着调呢。
张韵也想开了,叫就叫呗,指不定谁恶心谁呢。
果然,张韵这一声“妈”把罗娟恶心得一哆嗦,罗娟看着张韵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罗娟直接就把手里的遥控器摔到地上,指着她身边的保姆,大吼:“雇你干嘛的啊?一个月给你那么多钱,什么人都往家里放啊?明天把锁换了,那些不正经儿的女的少往家里放。一个个也都盯紧了,不是什么孩子都像我们家骆远,学习好,性格好。除了学习,他别的念头都没有啊。现在有的孩子啊,又偷又抢又是一堆男男女的瞎胡混,偷啊抢啊的,损一点儿半点儿倒没什么,咱们老张家家大业大,不惧这个。但让她摸摸搜搜的,再在这物件沾了什么脏病,那可怎么行,我肚子里现在可是老张家的独苗……”
张韵瞥了罗娟的肚子一眼,心想:你肚子里这是独苗,合着我是老张家的草沫子呗。
罗娟刚开始骂得挺欢,但看着张韵扫了她肚子一眼,罗娟就立即捂住了肚子,坐回了沙发上。罗娟这一胎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罗娟也怕张韵犯邪行劲儿突然扑过来,再伤到她肚子里的儿子。张大山现在的花花肠子也起来了,要是没个儿子傍身,罗娟还真怕张大山哪天再领来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把她给赶出去。罗娟坐在沙发上,就没再敢吭声。
张韵也越来越会控制她的脾气了,对于没有用气的,她能少生点儿就少生点儿。看着罗娟护着肚子不再说话,张韵就上了楼。罗娟看着张韵一上楼,就开始倒在沙发上装肚子疼,说动了胎气。然后,罗娟就一遍遍的给张大山打电话告状,说张韵和她顶嘴,把她气得肚子疼。
不一会儿,张大山就被罗娟缠着从外面赶回来了。一到别墅,张大山就直接上楼扯着张韵就一顿打。张韵被张大山打的时候还能闻着到张大山带着香水味儿,估计着张大山被罗娟扯回来的时候,正和哪个女人瞎胡混呢。张韵也被打皮实了,被张大山打得时候还琢磨着呢。就张大山这样的人,模样不好,脾气不好,除了点儿钱,就寻摸不到别的优点的人,有什么值得那些女人跟苍蝇盯上屎一样前扑后拥的?
打过了一次张韵,张大山就像完成了任务一样,立即就打着有生意要谈的借口从别墅离开了。张韵都能闻到张大山身上的香水味儿,更别说属狐狸的罗娟了。张韵估计连张大山身上的香水是什么牌子,罗娟都能闻出来。这事要搁王艾身上,肯定就开始闹腾。但罗娟是多年的狐狸精终于扶上正位了,面上丁点都没埋怨张大山,装得好像张大山真的是出去谈生意一样,还特体贴的让张大山少喝点儿酒。可张大山一出别墅,罗娟就变脸了,骂完了张韵就开始骂她雇得那两个保姆。
人家保姆也不是非吃老张家这口饭,又不像张韵那样没成年离不开张家别墅,罗娟当场就把一个保姆给气走了。等张韵一边听着罗娟在楼下骂人,一边拖着一身伤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到站在房间门口的骆远。骆远什么话都没说,就抿着嘴一直在他的房间门口看着张韵。就在张韵以为骆远还没放弃他的勾搭大计,要开始跟之前犯神叨的时候,骆远就转身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好在张韵的那声“妈”,叫得张韵的奶奶挺满意的,觉得张韵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小老太太这一辈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不仅要从子还要从儿媳妇,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从过她。这算是让小老太太找到价值了,当天晚上就给张韵做了碗鸡蛋面,挨在张韵身边一个劲儿的问张韵疼不疼。然后长继续坚持着给张韵洗脑,努力得让张韵认为张大山打她都是为了她好,一副要把张韵打造成遵守着三从四德的新时代小脚老太太的样子。
第27章
张韵的脸上被张大山打得带了伤,但她可不想那么多人用着带了八卦意味的同情眼神看着她。因为张韵有搏击课程,张韵就把张大山打出来的伤都推到了搏击训练上。结果谁听到这个借口,都用一种“你是虎逼么?你是普通小姑娘么?有这么玩命的么?要去当特工怎么地?”的眼神看着张韵。
又挨了张大山的一顿打,张韵是越来越急着早点儿成年了。她特意去买了个日历牌,扒拉这日子一天天熬着。张韵是真怕这两辈子的打加起来,最后把她打上瘾了,变成个到处讨打的M,那找谁说理去啊?她活得多冤啊?那可真是白重生一回了。为了让时间过的快点儿,张韵又乱七八糟的报了些培训班。从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张韵基本上都有课,回了张大山的别墅,张韵还得做培训班老师留下的作业。时间一被填满,张韵也就没心思顾着别的,日子都过得特别快。
张韵这一天到晚忙起来,甚至她都不知道骆远什么时候离开别墅的。等张韵看到背了个大背包站在房间门口的骆远,张韵才想到她已经连着好几天都没见过骆远了。骆远看着可比之前瘦了许多,脸色特别不好,白得不像话,眼睛还是黑沉沉的。但骆远整个人更阴郁了,好像浑身都冒着寒气儿一样。张韵记得上辈子骆远好像每到过年前都要消失一段时间,以前张韵也不知道骆远到底是为了什么离开别墅的,她就隐约记得好像有这么个事儿。现在张韵知道了骆远亲生父亲自杀的事儿,骆远消失这么有规律,又变得这么阴沉。张韵心里就合计着,这骆远的亲爸不会就是这时候自杀的吧?不会是去给他亲生父亲扫墓去了吧?骆远他亲爸赶着年前自杀,也够给他儿子找虐的,这当爸也够不让人省心的。反正张韵如果她有孩子,碰到多大的事儿,都不会把孩子撇了,她自己自杀去。
骆远背着个大包也没急着进房间,反而站在原地看了张韵好一会儿。
突然,外面不知道哪家放起了烟花,张韵能直接从窗户看到外面大朵大朵的漂亮的烟花绽开。
过两天就是除夕了,这别墅区里面经常有存了些闲钱就烧包的人,不分白天晚上的乱放鞭炮。一副非得吵着人白天晚上的都睡不到个安生觉,他才算过了个欢腾年的架势。虽然现在有一些城区禁止放鞭炮的规定出台了,但还没落实到位。而且就算是落实了,抓两个平头小老百姓还行,对这些有点儿背景的土财主就没法治了。罚钱,他们不怕。拘留,他们有人。反正,这几天整得到处乱哄哄的,人们管这个就叫做年味儿。就在这样充满年味儿的绚烂烟花映衬下,骆远身上却半点儿都看不出要过年的样子。张韵看着骆远的阴沉样儿,还以为马上要过的不是春节,是鬼节呢。
但骆远背着个大包站了那么久不怕累,张韵可没有功夫和骆远大眼瞪小眼的傻站着,她还想早点儿睡觉呢。张韵最后看了眼傻站着的骆远,就先闪进了房间。一进房间,外面又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响,跟着还有被鞭炮声吵醒的人的大骂声。然后,张韵就听着对骂变成了群骂,外面就热闹开了。想想也是,这别墅区住着的要么是暴发户,要么是暴发户包养的二奶,要么就是不怕死的清廉公仆。一个个都是我们全家皆是李刚的架势,能憋到现在才打起来,真还挺能忍得住的。反正,张韵是记得上辈子是每年过春节都要打上一场的。
张韵爬在窗户上,看着窗外的几伙人掐架,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还真是马上就要过年了呢,一个个有家有口的,就是打架也有人帮手。还真挺好的,总比耍单儿的强。”
张韵是既喜欢过年又讨厌过年。
张韵看喜欢过年热热闹闹的样子,但这热热闹闹和她没什么关系,是她讨厌的。这几天,张韵平时呆着的培训中心也因为老师都要回家过年关了门,让张韵没了呆着的地方。去找郭小春解个闷儿吧,郭小春那课也没白补,才上了几天的课,郭小春的班主任就把他上学期和张韵走得很近的事告诉郭小春她妈了。和张韵这样的女混混在一块儿,那对于郭小春他妈那就是天塌下来一样的大事。郭小春立刻被看押起来了,要不是郭小春像要私奔的大家闺秀一样跑到张韵跟前儿,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把这事儿跟张韵说了。张韵还以为郭小春因为太呆,被外星人抓走研究了呢。去找隋长林发个财吧,连隋长林都要陪着家人去国外度假。
都是有福气的人啊。
看够了别墅外面的人掐架,张韵一时也没什么心思看书,就哈了一口白气在窗户上。等哈在窗户的白气消了,张韵就再哈上一口。就玩儿这么无聊的游戏,张韵一直耗到了睡觉。
大年三十儿那天很热闹,张大山还是守老规矩的,竟然主动舍了外面的嫩皮子小妖精,回来对着现在满脸孕斑的老妖精罗娟。罗娟是真挺高兴的,挺着个大肚子满别墅的转悠着,指着保姆该煮什么肉,该做什么菜,该包什么馅的饺子,好像是在张罗件大事儿一样。其实现在的人,别说张大山这样的土财主了,就是普通的小家儿,吃顿肉吃顿饺子也不算个什么。但因为是过年,就显得合家团圆吃顿肉菜吃顿饺子好像是特隆重的事。张韵她不想到处乱晃,只要她在张大山跟前儿露面,肯定就逃不开一场打去,没毛病也能挑出毛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