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新闻上经常说的那种骗局吗?我们P市还真没有发生这样的案件,如果是真的,那么相信很快就会有受害者报案的。”夏午阳被说得皱起了眉头,他轻轻摇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然嘿嘿一乐,挠着脑袋道:“其实,这些也不过都是我的推测而已,准确地说,大半只是我的想象,毕竟我们得到的线索太少了。这只是我觉得最有可能的一种推论,也有可能这是个传销窝点,但如果这是传销的话,应该是人带人才对,不应该每次都是那两个固定的人员出现……”
她正说着,夏午阳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说了声抱歉就连忙接起了电话,安然也连忙噤了声。
“嗯,好的。是,我知道了。”他表情古怪地冲电话说着,眼风还时不时扫过安然一下。刚一挂断电话,他就朝着安然露出了一个佩服的笑脸:“大侦探,你真是神了!刚刚城南派出所接到报案,说有人诈骗,报案人就是那个张城生!”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诈骗案
张城生看着眼前的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想从满面戚容中努力挤出个笑脸来,却失败了——满含苦涩的笑脸比哭更让人心酸。
“警察同志,我的钱还能追回来吗?那可是我老婆的救命钱啊!”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皱皱巴巴的烟来,从里面抽出了几根,想要分给办案的民警,却被婉拒了。
他悻悻然地收回了烟,想要自己抽上一根,又瞥见了墙上那打着叉的无烟标志,只好失落地又把它们塞回了口袋。
看着他那副沮丧的模样,夏午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道:“我们一定会尽力追查的,你能把具体情况再说一遍吗?”
“都怨我被鬼迷了心窍!”张城生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那声音大的直叫人挺他肉疼,接着,他就把自己如何受骗的过程徐徐道来。
原来这事真和电视法制节目里的防骗小短片很类似:张城生在城南第一医院给老婆拿药,刚出了医院大门,就有一个中年妇女过来向他问路。听她说起一个住在附近的神医,简直是华佗在世,活死人起白骨,让他听得也有一分心动,不过他理智尚存,还是半信半疑。况且,他也是真没听过这个神医的大名,就在他说自己并不知道那个神医住处的时候,突然又来了一个大妈,她很热情地说她知道那个神医的住处,并且愿意亲自领他们过去。张城生此时闲在家中,又没有什么事,心想不如跟着过去看看,也许真遇到个神医,说不定老婆的病就有救了呢?
于是,他就随着她们到了铭和山庄。她们所说的那个神医还真有些本事,不但一眼就看出了那个问路女人的病情,而且还把她家里的情况说的清清楚楚。原来这位不仅仅是个神医,还是个法力强大的法师。他说,古代巫医不分家,他家祖上在夏商时候就是御医,他不但传承了高超的医术,还传承了迷不外传的独门巫术,不管你有什么烦心事,什么老公有外心,孩子不听话,事业上遇小人,领导不重视。他全都包治!而且,他也看出来了张城生家有重患,还事业不顺!
听到这里,夏午阳忍不住直摇头,在旁边听着的安然也哭笑不得:那两个女人分明就是托儿嘛!况且,刚从医院出来又满面愁容,任谁都能猜到是他自己或是家里人生了重病!假如他的药还拿在手上,叫懂医的人一看,恐怕连是什么病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呢!再说了,那个事业繁忙的人会在工作日去医院拿药,又有闲心陪着你们去看什么神医呢?
在一旁做笔录的皮猴早就嘴快地说了出来:“哎呀!叔!你抽空也看看电视的法制节目,这两个女人明显就是那个什么“神医”的托儿嘛!下次遇到,可别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了!”
张城生苦笑了一下,他又何尝不知呢?其实,他也是怀疑过的,但是,那件事真的就那么巧吗?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全盘托出,既然那帮人是骗子,那人就一定没什么“法力”,恐怕那事可就真是巧合了,自己应该也没犯什么罪吧?
看到他脸上出现了踌躇的表情,安然连忙冲夏午阳使了个眼色,他朝她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便对张城生道:“有什么情况,你一定不要隐瞒,也许那就是我们破案的关键呢!”
“警察同志,我也不是瞒你们,这事儿真有点蹊跷!说实话,起初我也不怎么信那个神医,可后来,他说我命里犯小人!而且,他只收我200块钱,就能给我破解了!我心说这要是骗子,光铭和山庄那房子,租一个月就得多少钱?他至于为了200块钱费这劲儿吗?于是,我就给了他200块钱。”
说到这儿,他的表情突然紧张了起来:“可我真是没想到,这事过去不出一个礼拜,我竟然从报纸看到,犯我的那个小人,竟然死了!”
“哦?”夏午阳也随着他表现出吃惊的样子,接着问道:“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吗?”
张城生连忙道:“现在我知道他们是骗子了,那这肯定是巧合!他当时就是拿黄表纸叠了个小人,写上了那人的名字和生日,然后念了念咒语把纸人给烧了。别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所以,当时你就以为是‘法师’做法才帮你除去了你的仇人,然后,你才相信了他,把全部存款都取出来给了他?”
张城生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是啊!他说要治好我老婆的病,就要拿钱给神仙上供,供上七七四十九天还会还给我的,而且,到时候我老婆的病就会全好了。”
“结果,你没等到七七四十九天就去那里看了,谁知道那家已经人去楼空了对吗?”
“是啊!我当时真是被猪油糊了心了!”张城生立刻又肉疼地叫了起来。
听完了他的陈述,夏午阳朝安然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出了房间。
诈骗案在刑侦大队归经侦科管,他们自然有一套侦查的手段。夏午阳也不过是想来确认一下事情的经过,而确认的结果很明显:这条线又中断了。
看到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安然不免想为他打打气,于是她主动道:“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吧?不是说另一个跟死者有嫌隙的人是他的邻居吗?刚好,我们还能去拜访一下何大姐,我还有些疑问想要问问她呢!说不定,这次我们就能查出真正的黑手了!”
何淑兰从文物市场回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了,她顺便去买了菜,准备给儿子做点好吃的——这一段时间,他都瘦得皮包骨头了。可她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变着法子给他做好吃的。
她在厨房里忙活着,窗外传来一阵阵收旧物的吆喝声,她这边刚把一条鱼宰好,两手的鱼腥味儿还没洗净,就听到客厅传来了一阵门铃声。她慌慌张张地把手在抹布上蹭了两蹭,就出去开门。
门开了,但站在门外的,是一个她从没见过的陌生男人。
“你是?”她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
“大姐!我是收旧物的,你家里放的有什么老年间的旧物件儿没有,我都能高价收购,咱们这价钱可实在,比你去店里问可要给的多!”那个青年露齿一笑,刷白的牙齿直晃眼。
她心头一动,小叔子到底能给多少还不知道呢,不如再看看这个人怎么说?
“那你请进吧!我家还真有几件老东西,都是我公公留下来的,他可是当成宝贝一样。就麻烦你给我看看吧!”
把那人让进了屋,何淑兰先进厨房把手上的鱼腥味儿洗干净,顺便倒了杯茶,端出来放在了这个长得挺精神的小伙面前,这才转身进了一个房间。
她把墙上一副泛黄的书法卷轴撩开,在墙上摸索到了一个凸起,按下之后,贴着壁纸的墙上就弹起一扇木门,一个保险箱就露了出来,何淑兰看着这个在心中好笑——公公还真是把他那些破烂玩意儿当宝贝了,早在十年前就买了这个价值不菲的保险箱,现在看来,还真是讽刺的很。恐怕光这个保险箱,都要比他那些“宝贝们”还贵呢!
她把那几件东西一样一样拿了出来,每拿出一件就忍不住叹口气,心里头不由得盘算起来,要是买这个保险箱的钱放在银行,这也要有不少利息了吧?
把这几样东西放到了那个年轻人面前,何淑兰紧张地盯着他的表情,生怕他说出她在文物市场听到的那些话来。
那个俊秀的年轻人熟稔地掏出了放大镜强光灯,挨个儿拿起那四件东西,慢慢看了起来。
他看的时候十分专注,脸上一分多余的表情也没有,这让何淑兰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他到底会给出个什么结论。
那人一样一样把东西看完,这才开口道:“大姐,不蛮您说,您这几件东西啊,恐怕都不大对!如果你愿意全部让给我,我也给您个实诚价——人民币10000块!您看怎么样?”
10000!何淑兰咽了口吐沫儿,这可是一下子比那个古玩店老板开的价高出了10倍啊!看来,这里面的水可真深!她免不了又在心里泛起了嘀咕:他们收东西的肯定也得赚钱吧?照这样子看,说不定这些东西还真能卖高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