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言带着手铐的手已不知不觉捏紧暴起青筋,黑眸里翻天覆地,大喜大悲,大彻大悟。最终敛了眸,归于平静,死水一谭。
*****
拘留所今晚注定不太平,金长冬靠在铁壁上,暗骂流年不利,几个下属心灰意冷地蹲在一边,大都一个想法:完蛋了,死定了。
“妈的,今天几号了?”金长冬狠狠捶向墙壁,也不管指骨间已通红一片。
“老大,十八号了。”
金长冬一愣,然后大喜,愉悦地扬唇笑道:“原来,已经十八号了啊。”他走之前,就交代了人,如果他半个月没有回去还没跟他们联系的话,就准备好家伙来救他。大陆的势力他还没有完全打开,来之前肯定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打打杀杀这么多年,不留点后招也不知道死几回了。
而且现在还在S市,国际刑警来还没有那么快,正好,现在恰恰是他逃脱的好时机。
既然如此,那现在就只要静候佳音就好。
一夜无眠,有人闲散地躺在冰凉地板上闭目养神怡然自得,有人站在囚室内沉思过往任万箭穿心。
果然如金长冬所想,第二天晨曦刚破,一声枪鸣打响整个市警局。不压于军队的训练有素,一支小武装队伍突破重重障碍,成功营救金长冬。两边交上火,情况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警局里的人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明目张胆的劫狱,连忙匆匆部署警卫,并请示上级。
金长冬冷笑着接过一挺机关枪猛扫,在路过席言所在的囚室时,咬牙切齿地对里面喊道:“小子,你给我等着!”
席言冷眼看着这场动乱,像在看一场闹剧。
顾音赶来时,看见的就是警局内一片狼藉,死伤无数。后面跟着的医疗队有条不紊地将伤者抬上车,呼啸着向医院驶去。她心口狂跳,大跨步跃过几个躺在地上的人,向囚室奔去,在看见席言一身完好的坐在那里时,才明显松了口气。
敛了情绪,一步一步平稳地走向他,冷淡开口,是面对敌人时惯用的语调:“席先生,请跟我去机场,配合调查。”
席言这次事件牵扯到国际毒贩金长冬,自然不能做简单处理,而且他还是清远和X.G的执行总裁,身份特殊,在社会上有一定的影响力,自然是要回B市进行调查。
席言头也没抬,听话地起身往外走,期间没有一点多余的情绪。
顾音指甲磕进皮肉里,长睫掩下一片阴影,心里反反复复重复着一句话:本是殊途,何以同归!
B市来接机的,毫无意外的是梁辰。进行了简单的交接工作后,才吩咐手下的人过来将席言带走。他挥挥手示意他们先走,眼神却停在顾音身上不动。真是从来都没见过她这般垂头丧气的模样,就为一个不值得的人?
顾音下意识跟着席言后面,刚迈一步,路就被人挡了个结结实实。她这才抬头,逆着午后的强烈光线,看清眼前这个一身警服的男人。
“少校,警方办案,军部如果也有需要调查的地方,麻烦先拿文件来。”他沉沉开口,嗓音平静薄凉,甚至略带点讽刺意味。顾音,你有勇气去查席言吗?如果有,你就不会像现在这般——行尸走肉!
顾音从没有一刻觉得,警服这般刺眼。她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梁局,不让人办案,难不成还不让人过路吗?”
梁辰扬了扬眉,竟有些愉悦,错开身,让她过去。只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神里才敢流露出一点点的心疼。你不就求他个平安,这有何难?
顾音埋着头往机场另一个出口出去,心里郁结中一口气,憋的难受。脚步不停地往前走,连擦肩而过的空的士也置之不理。甚至忘记这里是郊区,再往前走就不好打车了。
她恍恍惚惚,脑子里盘旋的全都是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她现在都觉得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席言惊愕心痛的表情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连一向警觉的防备力都无知无觉了。自然是没有发现身后跟着她亦步亦趋的黑色轿车。
走着走着,脖子一痛,接着就是昏天黑地的晕眩感觉袭来,失去知觉前一秒,她勉强只看清楚一张酷似温白的脸。
*******
回到警局,梁辰亲自领着席言到审讯室,遣散了所有人,开了一盏灯,与他面对面坐下来。实际上,这也是他第一次和席言正视谈判。
梁辰脱了警帽,指尖磕在桌上,有规律地击打着,半晌,轻笑,“席先生真是有胆识,甘愿自首,精神可嘉。”
席言即使是带着手铐,这时也不减半分气势,语气颇淡地开口:“公事公办吧。”言下之意自然是,别说废话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不抵抗。
“好吧,既然如此,那请席先生把清远核心账目交出来,配合警方工作,兴许还能缓刑也不一定。”他靠向椅背,有商有量的样子。
席言扯了扯唇角,露出几日来第一个可以称之为“不屑”的表情,“我还以为人人称赞的梁局有多么了不起,原来也不过是纸上谈兵,怎么,查了清远这么久,就没找到点可以为你所用的东西吗?”
梁辰指尖一顿,倾了身,冷笑:“不知道席先生有没有听说过警察在面对顽固不化的犯人时,所用的一项招数?”
他眉峰一展,尾音上扬:“哦?”
“那就是,屈打成招。”
话音刚落,梁辰手握成拳,攻势猛利地向他袭去,席言也是急急撇头,才躲过这急快地一拳。身体快速向后弹起,躲开被他踢翻砸向他的桌子。身下的椅子也是应声倒地,又重又响。
梁辰站定,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扔给他,顺便甩了身上的外套,松开衬衫领口和袖口的扣子,才不慌不忙道:“这下,也算不上滥用私刑吧。”
席言冷笑,随意解开手铐扔到一边,同样舒展了筋骨,眸子锐利地眯起。
一时间,审讯室内震天动地,外间围观看热闹的人员纷纷退避三舍,生怕殃及鱼池。
这时,电话铃声大作,一警务员接起,惯例出口询问,越听脸色越黑。挂了电话后,三步并两步跑到审讯室门口,连敲门都来不及,直接打开冲里吼:“梁局,不好了。”
可他开门的时机不太恰当,结结实实被飞过来的椅子砸中,鼻子下立即血冒三杖。梁辰和席言气喘吁吁地停下,不约而同地皱眉。
梁辰缓了口气,问:“怎么了?”
警务员苦逼地捂着鼻子,连忙报告:“刚才有个自称温白的人打电话来说,如果一小时内见不到席言,就等着给顾音和席明远收尸。”
屋内两人都是一愣,互看了一眼,梁辰吩咐:“锁定电话所在区域,立马集结队伍,两分钟后门口集合。”
席言略一思索,对着梁辰说:“不用了,我知道他在哪。梁局,我请求将功补过。”
警车呼啸而过,不肖半小时,已停在城东一块墓地处。
“第一小队跟我上去,剩下的布置防线。”梁辰解了佩枪放在席言手里,自己拿了另一支,跟着席言往山上走。
墓地并不是整齐排列着的,越往上风景越好,死者为大,身为家中亲属,自然是希望给自己已故的家人寻块风水宝地。而当初席言一回来,就将温清的墓地迁了过来,这里也是B市数一数二的高档墓地区。
温白此时大势已去,敢光天化日之下绑了顾音和席明远,就是做了同归于尽的打算,而他现在最想见的人,也只能是温清了。
到了半山腰,席言回身对梁辰道:“就在前面了,我先进去。你们伺机而动。”
梁辰点点头,挥挥手,让下属分散开来,从四面包抄进去。席言把枪别进后腰间,沉步迈进去。
温清的墓碑可以算是豪华的了,老远就看见四个人站在碑前,顾音和席明远被绑在一根老树上,温念清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对着温清的墓碑出神。而温白,坐靠在碑前,轻笑。
“起来,别脏了我妈的墓。”席言扬声道,语气里满是鄙夷。
顾音俯一抬头,就看见他站在那里,心下又惊又惧,他不会不知道温白的目的,怎么还可以来送死!她没留意,着了道,一睁眼就已经被绑在这了,同样的还有席伯父。
温白收了笑,慢慢从地上站起,也不在意裤子上的落叶和灰尘,“还算你有点骨气,二十年前我没杀了你,现在,你自己乖乖送上门来,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掏出枪,直指他脑袋。邪笑着又说:“怎么说你也算是我侄子,放心,舅舅枪法很准的,保证留你个全尸。”
席言动也没动,眼神却是扫到顾音身上,见她没什么事,才微微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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