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靖天突然一笑,“也许我们不应该这么被动,该换个思维了!”
大家不解地望着他。
曲靖天问莫非凡,“还是不许任何人探访?”
莫非凡点头,“这是规定,不过在常万里的叮嘱下,这个规定更严格了。现在连我都不能携带网络方面的东西进去。”
常万里必定查到了什么,所以将叶果果防患得很严密,杜绝她接触网络。连不到网,再厉害的黑客都束手无策。常万里这一手确实狠!
宋小北沉默了一下,“我找阮五来?”
曲靖天摇头,“他的身份搁在那儿,别难为他了。”
作为国防部某部门的头儿,让他帮着造假,敌方还是曾经的国家副总理,他的顶头的顶头上司,这势必让他为难。
“你以前找的人能不能联系上?”宋小北也觉得有道理,这事阮五必定不好答应。他想起曾经曲大顺着黑客联盟挖出的两个人,如果能联系上,他们必定会出手帮这个忙。
可惜他又失望了。
曲靖天再去找那两个人时,已是茫茫人海,无影无踪。
大概是叶果果暗中通知了他们,结果这些人全部沉没了。毕竟这事对他们来说太容易了,毕竟这事对他们来说太容易了,随便潜进系统改动一下自己的资料,任谁也一时半会找不到他们。
这时,伍元贞走到曲靖天身边,轻轻说了几句话,然后抱起了花花走进屋里,曲靖天随即跟了进去。
常万里家里,一个小男孩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抢天呼地,白白嫩嫩的脸上,大颗大颗的眼泪不止的流,口里不住地喊,“老爷爷,我要见我妈妈,我好想她,我好久没见她了,我想她呀!”
旁边,曲靖天也是满目辛酸,这瓜娃子,只让他来演戏,谁让他哭得这么伤心了!可是,他也好想她。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我想死她了,看不见她我怎么办啊,我是不是就看不到她了呀?老爷爷,你让我见见妈妈吧,让我见一见吧!”
花花好想说,他真没演戏,他是真的好想妈妈的,这些天在幼儿园,谁亲他都没劲,赢谁的珠子都没劲!
任常万里一生铁血,无情硬汉,也被这柔嫩稚嫩的哭声软化一团。他放下拐杖,抱起了花花,清瘦虬老的大手轻轻给他摸去眼泪。
“乖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心中唯一的柔软被这个软软的孩子侵入,他放慈了声音。
花花哭得打嗝了,挺着一张花猫脸,一边哭一边说,“我叫叶唯乐,我英文名叫FLORWER,花花。老爷爷,是不是你把我妈妈派去抓坏人去了?”
常万里一怔,转而笑了,“是啊,你妈妈很快就会回家的。”
“可是我好想她呀,我不想睡觉,我不想吃饭,也不想玩,我就是想她,老爷爷,你让我看看妈妈吧,看完后,我还是让她帮你抓坏人。”
花花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渴望地望着老人,两行眼泪一个劲地流,怎么擦也擦不干。
常万里长叹一声,他强硬一生,却被这两行清亮的眼泪打败了。
“花花,你以后还会来看老爷爷吗?”
“你让我看妈妈,我就来看你。你会跟我玩玻璃珠子吗?”花花还在抽泣,可也没有忘记当日祖爷爷陪他玩玻璃珠子的事呢。现在他的技术可比过去好多了。
“玻璃珠子呀?我不大会,你教我玩好不好?”
常万里笑起来,满脸皱纹宛如一朵菊花,他的脸在孩子的脸上贴了一下,恋恋不舍地放开。
“老爷爷,你不会玩呀,我教你哦。”
花花破涕而笑,顿时阳光盛开,灿烂浩大。阴暗的常家大院竟然一下变得亮堂起来。
常万里眼睛里有湿湿的感觉,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心某一处正在动摇,在瓦解。他朝曲靖天挥挥手,“去吧,让孩子见妈妈。”
花花欢呼一起,“可以见妈妈了,可以见妈妈了!”他一溜烟从常万里身上蹦下来,捡起老人地上的拐杖,递到常万里手里,“老爷爷,你拿着。我要看妈妈去了,以后我教你打玻璃珠子。”转身拖住曲靖天的手往外走,急切地喊,“爸爸,我就要看妈妈,快点,快点哪。”
常万里静静地看着那个小小的孩子远去,那么小,那么可爱,那么机灵,他突然发现,这一刻,他的的愿意就是和那个小小的孩子打一场玻璃珠子。
岁月啊,老了,老得他不能控制他眼角的眼泪,老得他的心变得跟那个小小的孩子一样软。
曲靖天带着花花直奔拘留所,他自己等在外面,花花被看守带进去,在一间单人看守所里,花花看见了他好几天没见的妈妈,顿时嘴巴扁扁,眼泪就汪汪了,“妈妈!”他大喊一声,直扑上去。
叶果果没想到儿子能进来,又惊又喜,一把抱起儿子,狠狠亲了几口,眼圈红了,盈满泪水。如果她在这里面还有什么牵挂,那就是儿子。她不能想像一个五岁的孩子没有妈妈,那将多么悲惨,多么可怜,这么多年,她们母子已习惯相依为命,缺一不可。
她知道常万里的目的,让她妥协,可她真的无法办到。她不能无视另一个存在,那就是她的父亲,叶进。她更不能无视自己的意愿,她只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此生已足。
所以,无论她站在哪个角度,常家不是她的选择,就算是权宜之计,她都不愿意。
她 这些天一直在思索,如何才能摆脱这个杀人嫌疑,莫非凡已告诉她外面的情况,听起来很糟糕,似乎所有的证据都对她不利。当听到曲靖天为这事到处奔波、暗无天 日时,她内心充满柔情,这个时候,她真的很想见见他,在他的怀里靠一会儿,她需要他不离不弃的那股劲儿给她力量。
她必须自救,要他安心,要儿子不哭。
叶果果搂着儿子,不住地亲他的脸,不停地问他学习情况,花花滚在她怀里很欢快,有时突然凑到妈妈耳朵边去说话,而叶果果为了配合他,也凑到他的小耳朵边去说话,母子俩人似乎有说不尽的悄悄话。
花花在妈妈身边呆了将近两小时才出去,恋恋不舍,依依惜别,“妈妈,抓完坏人你快点来找我呀!”他坚信妈妈在这里是帮人抓坏人,而他的计划就是帮助妈妈尽早抓完坏人。
常笑死亡案一直拖着未定,警方一直在审理当中。
这天下午,案子突然有了新的突破,警方在常笑的博客空间发现一条已被删除的日志,里面反复只有几句话,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我不要活了!........
满满一页,触目惊心,仿佛看到一个拿着刀子刺向自己胸膛的人,正在仰天大喊!
同时,法医在常笑的手臂发现了烫伤疤痕,判定是烟头所致,在手腕发现两条一厘米宽五厘米长的旧疤痕,凭着这两条发现,警方判定,常笑有自虐和自杀倾向。
紧接着,有国内著名心理医生拿着常笑从前和现在的各项心理和生理指标对比,证实常笑有高度抑郁证!
这一系列的证据摆到面前,顿时真相大白,叶果果无辜释放。
叶果果走出来,第一眼就看见曲靖天牵着花花站在台阶下。
父子俩满满的激动,没等叶果果走下来,曲靖天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搂在胸前,脸不住摩挲着她的头,轻轻呼喊,“果果,果果。”
叶果果鼻子发酸,不管旁边有没人,她双手抱住了他,享受这久违的温暖。
脚下,花花跳起来,“还有我,还有我,妈妈,还有我。”
曲靖天在儿子头上摸了一把,弯身抱起儿子,一手搂住老婆,朗声大笑,“走啰,我们回家。”
云开日出,浓雾四散,深秋在天底下露出金黄的脸来,饱满,幸福。
一直到他们的车子再也看不见,不远处一辆不起眼的车里,常迪夫对父亲说,“我们也回家吧。”
常万里点点头,脸色平和、宁静。
“回家吧。”
曲宫一片欢腾,曲靖天牵着叶果果的手下车,却不让走。
叶果果奇怪地看着他。
“来了,来了,”伍元葵端着一个火盆兴奋地跑过来,“从这上面跨过去,以后再也不倒霉了。”
花花觉得好玩,蹦蹦跳跳第一个蹦达过去,又蹦蹦跳跳蹦达回来,又蹦过去,欢快得像只猴子。
叶果果好笑地问,“你不外国人吗?怎么信这个?”
“谁说我是外国人?我不去法国了。”伍元葵大大咧咧地说,“赶紧的,快点!”
叶果果一抬脚过去,揪着伍元葵的问题不放,“你不回法国了?”声音低下来,“你要结婚了?”
“叶果果,你不要思想尽在这上面打转,能不能想点健康的?”伍元葵害羞了,大声叫嚷。
叶果果愕然,“我怎么不健康了?”分明就是她自己想得太遥远了好不好?
曲靖天跟着一脚跨过,牵着果果进去,不让她跟这傻妞讨论这么二的话题。
伍元葵追上去,“叶果果,给我讲讲中国监狱是什么样的,我很感兴趣!”
曲靖天哼一声,朝在一边笑得乐不可支的苏文哲说,“把她带走,你慢慢跟她讲。”
伍元葵很来火,“曲大,你不带这么过河就折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