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一愣:“没上班?”
“对呀,我刚去找你来着,听说你们都没来,对了,杨总也没来。你们三个该不是……喂?喂!死mandy你竟然挂我电话!”
路漫漫在家里找了一圈,就差没爬到地板上去查看沙发底了,都没找到修远的身影。修远不在家,也没去公司,那他去哪儿了?
大脑突然死机的路漫漫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给他打电话,连续打了两次,听筒里只有冰冷的女声传来。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路漫漫慌了,昨晚他的情绪就不对,她凑上前去想亲他都被他偏头避开,连续几次后她放弃了,但还是强势地搂住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胸膛。
按理说修远是不会拒绝他的,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连忙给修筱彤打电话。
修筱彤正上课呢,放在课桌里的手机就嗡嗡地震动起来。她把电话按掉,给路漫漫发起了短信。
“我在上课,怎么了,是妞妞想我了吗?^_^”
“alex呢?”
“去英国了呀,你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
不是才回国么,怎么又出国了,难不成又被杨束派去出差了?
想着,她就给杨束打了电话。
听见杨束微喘的声音后,她的大脑有一秒的空白,呆呆地说:“哥哥,我是不是打扰你办事儿了?”
“你也知道!”杨束咬牙咒骂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路漫漫曾在杨束跟陆一弥亲热的时候误入过他们的卧室,虽说限制级的画面还没开始,但她已经能看见陆一弥的胸肌了。
然后……她被杨束一脚踹出了房间,对,是踹的,事后又好好地骂了她一顿,那是她第一次被杨束骂,也是唯一的一次。
眼下看来,第二次要上演了。
路漫漫连打好几个电话,结合这几天的发生事,他知道她必定有急事,安抚了下陆一弥,便披着外套到客厅接电话。
“有话说。”
“呃……你不方便就再说吧。”
“说。”
“alex去哪儿了?”
“你男朋友去哪儿了你来问我?我床上的不是他。”杨束笑了一声,单手打开烟盒,动作熟练地挑出一支烟点燃。
“我是说,你又派他出差了?”
“他不是刚回国吗?我闲得发慌了才又叫他出差。”
“那他去哪儿了?”
杨束好笑:“你要不要过来看看我床上的到底是谁?”
“算了,我再问问别人。”
她说着就要挂电话,被杨束喊住了。
“听哥一句劝,跟alex分手吧。”
“为什么!”
路漫漫懵了,得知有婚约之时,杨束明确地拒绝了她的请求,她可以理解,他毕竟是we广告的总经理,自己的公司也跟陆家有经济上的来往,他一个人不足以同整个陆家抗衡。
只有徐忠毅能摆平陆家,可他连柳若烟的话都不听,莫非她就真要嫁给陆慕了?
“漫漫,你还在听吗?”
路漫漫收回思绪,答道:“我不懂,为什么一定是陆慕,不论是政治联姻还是商业联姻,修家难道比不上陆家?”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总之,你要相信我们是为你好。”
为你好。
路漫漫觉得世间最狂妄自大又可笑的话莫过于“我是为你好”,摆出一副好人脸自以为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殊不知只是自我催眠跟自我感动罢了。
换位思考是最不切实际的。
“为我好,呵呵。对呀,陆家家底殷实,陆慕玉树临风,迷倒万千少女,能嫁到陆家一定幸福得要死呢!多少人羡慕不来呀!”她如银铃般的笑忽然变调,带上了嘲讽,“如果路遥遥还活着,这等好事是不是就落不到我头上了?”
“mandy!”
“别生气呀哥哥,我会以为你在提她打抱不平呢。这都七年过去了,我都已经忘了她长什么样儿了。呀,说错了,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杨束不禁皱眉,沉声道:“别这么说话,她已经不在了。”
“她都死了我怕什么?哈哈,哥哥你该不会相信世上有鬼吧?”路漫漫跟中了邪一样,哈哈大笑起来,“她来找我呀,看我是怎么夺走曾经属于她的宠爱的,她的爸爸妈妈,她的外公,哦,对了,现在还加上一个,她的男人……陆慕!”
第37章
路漫漫风风火火地赶到徐家,欲与徐忠毅理论,她已经做好了和家人做斗争的准备,无非是一场前所未有的争吵和冷战,还真能跟她断绝了关系不成?
回家的途中,收到修远的短信。
“临时有事,吻念。想你。”
不能更简洁的短信,成功地安抚了她的心情,之前的气消了大半。车子拐上通向大院的道路后,她才将车靠边,给他回短信。
“望alex小朋友好好学习中文,勿念。”
若是路漫漫知道这一去,几乎跟修远要成永别,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掉头离开,哪怕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见到陆慕,她并不惊讶。
“漫漫。”陆慕微微笑着,手伸过来想要帮她提包。
路漫漫看也没看他一眼,绕过她,鞋未换下便大步冲进了屋内,鞋跟砸在地板上发出“噔噔”的声音。
徐忠毅坐在沙发上品茶,见到她来,扬起笑脸招呼她过去。
“漫漫回来啦,陆慕正好也在,你们——”
“我不结婚。”
语气很平淡,没有嘶吼,没有愤怒,声音平静如水。她后背挺直,站在沙发后,隔着两三米的距离和徐忠毅对望。
徐忠毅的笑容停滞了一瞬,又恢复正常,说道:“害怕了吧?别担心,婚礼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们会安排好的。”
“我再说一遍,我不嫁。”
徐忠毅把茶盅往桌上用力一放,苍老却气势浑厚的声音传来:“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嫁!”
大概只有两秒,或许更短的时间。只见徐忠毅手臂一扬,原本放在沙发扶手旁的拐杖直直地向路漫漫飞去。陆慕想阻止已经来不及,连续听见两声“嘭”的声音。第一声是拐杖砸在路漫漫额头的声音,第二声是拐杖落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客厅里的人俱是一惊,保姆跟杨束的母亲慌忙上去查看徐忠毅的情况,徐忠毅当兵多年身体硬朗,可刚刚那用力一掷还是让他跌靠在沙发上喘气。
路漫漫捂着额头,依旧站在原地,不语。
陆慕沉下了脸,走过去拉下她的手,撩起她额前的刘海。刚开始她还反抗,不愿意他看见自己的狼狈,在他一声低斥之后,她笑了笑,笑声有些凄凉。
她说:“你满意了吧?”
陆慕抿唇不语。
她的额角高高肿起,一条红印从眉尾延续到眼角,往外渗出点点血丝。若是再偏一点,伤到的就会是眼球了。
“怎么不让开?”她竟然站在那不躲也不让,被砸到之后也没哼一声,他真不懂她为何这么要强,稍微妥协一下都不行吗?
“让开了怎么给你英雄救美的机会呢?”
“我带你去处理伤口。”她的伤口实在太骇人,陆慕不顾她的反抗带着她往楼上走,到了三楼,问她,“哪一间。”
“不是轻车熟路地上了三楼吗,哪一间你都没打探清楚?”
他紧拧着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的伤口再不处理会留疤。”
她嗤笑一声,伸手指了一扇门。
在屋内等了两分钟,去而复返的陆慕提着药箱进了来。他撩开被子的一角,坐在她身侧,两人之间隔着一个药箱的距离。
他戴手套的动作非常熟练,她小小地吃了一惊,他发现她的表情,笑了:“我念过一年的临床医学,后来退学了重考的。”
“哦,我以为你念的护理呢,还想着你穿护士服一定很可爱。”她的语气绝没有字面上看起来这么平和,而是夹了轻微的嘲讽。
他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拆开新的棉签,沾了消毒酒精,用捏着棉签的那只手的小指勾起她刘海上的一缕头发,说:“用发卡夹起来。”
她随意地把刘海往头顶一撩,用手心压着。
“闭眼。”
酒精触碰到伤口上时有轻微的灼烧感,伤处本就又涨又烫,这下更是难受不已,酒精很快挥发,清凉感随之而来。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同时出现,她疼得发出一声“嘶”的声音。
陆慕放轻了动作,换上两根新的棉签继续消毒,末了才说:“创口在脸上,不敢给你用碘伏消毒,碘伏比较难洗掉。”
她睁开眼,被残余的酒精一熏,立马又将双眼紧闭。
“有什么不敢的,正好变丑了,你就不会想娶我了。”
“不是不敢用,是不想。我怕……你会不高兴。”
合着你用这样卑鄙下三滥的手段逼我嫁给你,就不怕我会不高兴了?路漫漫对陆慕的逻辑思维佩服得五体投地,她很想撬开他的脑袋看一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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