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答腔。
阿年气馁:“方便知道,您买四合院的重要用途吗?”
他在此时转头望她。
阿年这才看清他的五官,不过很快收回目光。成熟稳重?一副贵公子眉眼?她一个中文系的,居然只想到了不太恰当又贴边的‘姿色’二字,所谓词穷。
车内室的朦胧灯光洒在他脸上,他抽了口烟,勾唇:“因为你,才买了四合院。”后来阿年总会听人讲,管老大的话,向来真假难辨。
“您是在开玩笑吗?”阿年觉得这人难沟通。
“不过,的确是送人用……”
幸好,开玩笑而已。阿年耐心地问:“管先生,您能不能考虑换送别的?”
“她非要四合院,否则不嫁。嗯,或者,你嫁我?”他更专注望她。
轻佻无礼!
阿年敛眸低头,粉颈微露。果断的打开车门下了车,甩上车门。
影子跑过来,问:“怎么谈的?”
“好像喝酒了,还没少喝,根本没法儿谈。”
阿年心里堵得慌,回头看,那台车已扬长而去。
☆、抵抗隐婚老公,一路从北方追你到南方,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4月初,阿年放下了在整理的论文稿,选择先忙四合院的事。爸爸的案子月底开审,奶奶催得紧,一天打来最少两个电hua问情况。
甚至今天在电hua里骂她:“是不是想让你爸在监狱里呆到死,你就可以继承你爸这笔遗产了!”
阿年就那么听着,一句话也不辩驳,因为多说无益。奶奶眼中,她这个孙女一直心属南方外婆舅舅那边,来了北方读大学,指不定什么目的。
如果不是方默川,阿年不会考A大,不会来到北方努力的习惯北方生活。当年填志愿时,方默川扳过她的脸认真地说:阿年,我一路从北方追你到南方,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这辈子,你,就跟着我走。
第一次心颤。阿年十分不确定未来会如何地说:先,走走看。
那时,谁都能看出,方默川不是普通家庭的公子。
来到北方之后,方默川跟她同一所大学。他大四时她大一,她大二时他去当兵。是家里给他拿的主意,不过能让他那性子妥协去做不愿做的事,可想而知家长的厉害。临走前方默川没出息的喝多了,哭了,哭惨了,大冬天躺马路牙子上一遍遍说:我能不能带我媳妇儿一起去?把她留这儿我不放心,不放心……
和默川的恋爱关系,5年了。没有总腻在一起,除了大一他还没去北京那年。两个月前刚过完年,阿年去看四合院,本想在北京见一见马上要退伍的默川,可他有事无法出来。
这会儿微信上默川问她:毕业论文怎么样了?
阿年:还在整理。
默川:上次来北京干什么?
阿年:跟我二叔去办了点事。
阿年皱眉,这都多久的事了他想起问?两个月前去北京联系他,他就不太对,阿年又说不出他到底哪里不对。上次他说在忙,阿年就没跟他说四合院的事。
影子的电hua打了进来,阿年接起:“影子,怎么了?”
“你哥?”阿年听完,高兴:“真的?”
影子惊讶地说:“巧吧!我哥居然和管止深经常打交道,很熟。”
阿年心里抱有希望,上次谈的不愉快的确是管先生喝了酒,事后女助理对她说了。
四合院在售时,阿年就要拿爸爸的钱把它买回来。如果不买,爸爸官司没赢,以爸爸的脾气,会在狱中每天骂她,所有人都会骂她。可被人抢先一步,以前她不知道那人买下四合院是什么目的,现在知道了,送人,送女人。
不跟那种男人要珠宝豪宅,要一座四合院?不过,现在的四合院,也等于豪宅了。
四十分钟车程,阿年到了晶壁辉煌的酒店,见到了影子和她哥江律,阿年跟她哥打招呼,还来不及说上几句话,江律就直说:“不介意车上谈吧?他下午赶一个重要会议,车在门前就准备出发。路上你有充足时间,错过,没有下次。”
阿年点头,说谢谢。
车里尤其宽敞,阿年和管止深保持着一段距离。车很快出了市区,阿年在琢磨,到了那边,人家都去开会了,她怎么办?希望有大巴之类的可以返回吧。
江律说,只有一个小时。可她从上车就听女助理在汇报公务,根本插不上话。
终于。
女助理接了个电hua,讲完电hua,阿年趁机说:“对不起,那个,江影紫的哥哥江律说,四合院这事,您这边有商量的余地。”
“管总先前不知道你和江律的妹妹认识。”张助理微笑着道。
“我和影紫是一个宿舍的。”
阿年说话时的礼貌样子,在张助理眼中很腼腆青涩。本人和照片里,一样的。
管止深交叠的双腿上是一本手提,他在认真的留意股市信息。似乎,有意将所有交给助理代他表达,从始至终没看阿年。
张助理回头对阿年说:“年后初六到上个月底,我一直四处奔波,在北京跑了好几趟规划局。买四合院很麻烦的,以为找代理机构会很顺利,谁知光是理清产权关系就费了些时间。那套院子有九个产权人,每一个都要根据房本谨慎对照,对照完再进行交涉,十分繁琐。如今,这些产权人也都定居的天南地北的。”
“张望,你是在抱怨我没给你发奖金?”管止深蹙眉,骨节分明的手指点在交叠的双腿上。
阿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张望笑起来有个大酒窝:“年终奖老板必须给的丰厚!”
两人像朋友一样调侃,这让阿年放松了不少,也一并失去了再插话的机会。
☆、抵抗隐婚老公,能帮我买个解酒药吗
阿年很想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么,他才答应转让四合院。他不开腔,助理的话滔滔不绝不容人打断,只对重点绝口不提。甚有故意的感觉,阿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一个小时代表什么?
她看着手表,明明才过半,可司机说已经到了地方。阿年知道时间要一分一分的过,却并不知道这车的车速,以及这公里数距离。
仿佛只是车外树影从车窗上斑驳而过,只是刚看到公路两旁隐约可见的几座工厂,已抵达了目的地。
看来,距离并不远。
说一个小时的是江律,不是车上的人,阿年不知该怨谁。酒店前,阿年鼓起勇气问,“管先生,请问四合院怎么才转让给我家?”
在车上,不给她机会,除非她大喊‘都别说了让我说!’可是那只会让人反感,误事。
“所有的应酬结束后,我要见她。”管止深指着张望吩咐,转身迈开大步,人走向了酒店里。
留下在原地不明白为何被他那样审视了一眼的阿年。
张望开了一间房,让阿年先进去休息等电hua。张望拍了拍她的瘦肩说:“管先生转让四合院的条件,我并不知道,见了他你再问。”
阿年特别生气,可也只能默不作声。
临近毕业阿年的压力很大,出校门后的工作方向还没确定,招聘会也根本没时间和精力去,四合院这件事死死的缠住了她。
张望4点多打来电hua,说商讨会起码要在晚上7点结束,让她做好今晚回不去宿舍的准备。
阿年打给影子,说今晚回不去宿舍,让她们不用担心。以往别的情况阿年回不去宿舍,影子多半会说‘那今晚就干脆别回来了,在外面小心点。’
这次,影子的语气不自觉尖锐起来:“不回宿舍?阿年,你跟谁在一起?”
“我自己啊……”
“他没跟你在一起?这是晚上,你们……”
阿年恍然大悟,明白影子在瞎担心什么,说道:“只说正事。”
她是影子的室友,江律是影子的亲哥,影子的亲哥又是管止深的朋友。如此,虽是晚上,还能出个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不成?
晚9点,张望让阿年到某酒店来。
出租车是绿白相间的新款捷达,穿梭过宽窄不一的街道。
阿年在酒店门口下车,此时管止深一行人已经出来。其中一个灰色西装的男人喝高了,摇摇晃晃丑态百出,需要人扶才站得稳,还口口声声强调自己没醉。
最后被酒店代驾扶上了一辆凌志4700。
阿年一抬头,管止深已经站在了她身边,与人握手道别。他没有作任何介绍,阿年只得转过头去不与人搭话,那些人望向她的眼神,甚是诧异。
人都撤了。
管止深点了一支烟:“能帮我买个解酒药吗?”对她说的。他的黑色瞳孔里,有她抬头看他的样子尽被收在眼底。这眼神不知是他抽烟熏的还是他喝酒了的缘故,总之让人生畏。
☆、抵抗隐婚老公,对他感激不尽的低头只吃白米粥
大街上最不缺超市和药店。阿年跑到附近的一家24小时药店,买了个25元两片装的解酒药,外加一瓶喝的力克,也不知哪一种管用。
出了药店,阿年见他站在车外,就此天气来说他穿的实在是少。这城市的夜晚不是凉,是冷飕飕的入骨春风在吹。
他吃了药片也喝了力克,把空袋和小瓶儿又给了她,阿年楞,只得接过,放在衣服兜儿里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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