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澜笛正要反驳,这时,走过来了两个打扮阔绰的中年妇女跟郭誉打招呼,“这不是小誉吗?陪你`妈妈过来的?唉,不对啊,你`妈妈不是去英国了吗?”
郭誉有礼貌的站起来寒暄道,“周伯母、李伯母好,不是的,陪一个朋友过来。”
两个富家太太听郭誉这么一说,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定格在白澜笛的身上。
白澜笛被这两个人盯的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装模作样的说道,“呃,您好。”
两位阔太太互看一眼,电闪雷鸣间用眼神做了快速交流,忽而又冲对方笑了笑,应该是达成共识。她们跟白澜笛客套了两句,又和郭誉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就挽着胳膊走了。
白澜笛隐约听到她们说,“老郭家的小儿子这是转性了?”
“可不是,郭太太这下都该去烧高香了……”
“现在这些小孩子啊,已送出国就容易更那些外国人学坏,都变得奇奇怪怪的,还好我家儿子没这种怪毛病,不然真得要了我和我们家老周的命不可……”
白澜笛心里嘀咕道,这个郭誉也太高调了吧,自己的那点破事,怎么传得哪哪都是?你从国外留学回来,可以开放,可以不在乎被人这样嚼舌根,但是在这个传统的国家,牵连了家人总归不好吧。
“喂,别发呆,走吧。”郭誉对白澜笛说。
“啊?哦,好,走吧。”白澜笛从漫天飞舞的联想中回了魂。
在前台结账的时候,郭誉说,“记到郭杨静曼女士的会员卡上就行。”
“谁是郭杨静曼?”白澜笛好奇的问。
“我妈。”郭誉把白澜笛推进旋转门。
“你妈?你妈妈是日本人吗?名字好奇怪啊。”
郭誉没好气地说,“没你的奇怪吧?白兰地,有点文化行不行?这是冠夫姓。”
白澜笛啧啧两声,“你们家好传统,女人居然还要冠夫姓,那按以前的叫法,你妈妈岂不是叫‘郭杨氏’?”
“……你现在怎么变的这么多话?”
“有吗?我一直就是这样。”
郭誉低哼了一声,“以前都是单字成句。”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还想去哪?快说。”
白澜笛上了车,又顺了顺不太自然的头发,“哪都不去,回家吧。”
郭誉没有异议,发动车子,十几分钟后车子却停在了某家大型商场门前。
白澜笛莫名其妙,“我不想逛了,我是说回家。”
“你在车上等我一下。”郭誉没理会白澜笛的话,独自下车进来商场。不多会儿,郭誉就反身回来,手里多了个不大不小的盒子。
“给你。”郭誉钻进车,把盒子递给白澜笛。
“这是什么?”
“礼物。”
白澜笛狐疑的盯着盒子,迟迟不肯打开,她想起了郭誉的闹钟,以郭誉的兴趣爱好,他肯定不能送她正常的东西。
白澜笛小心地一点一点错开盒盖,一只阿拉蕾的帽子跃然于眼前,还是最正宗的橙色。白澜笛揪着帽子上的翅膀,向郭誉确认,“这是给我的?”
“是啊,我一直觉得你这身打扮缺了点什么,现在齐活了。”
“可是,我戴着这个一定会很二的。”
“你知道就好。”
白澜笛旷了几天工,每天只做四件事,起床,吃饭,看电视,睡觉,只偶尔会出门遛弯。她没给服务中心请假,奇怪的是,服务中心那边上至钱慧,下至宋婷婷,也没一个人催她回去工作。
白澜笛乐得自在,有一天独自在街上溜达,走着走着就到了协和医院门口,干脆上去找黄珍。
“你怎么跑我着了?”黄珍埋头在一堆病例中,对白澜笛的到来还是挺意外的。
白澜笛懒散的往黄珍对面一坐,“看病啊。”
黄珍鄙视地说,“得了吧,想来我这里看病,你还不够格。”
白澜笛无奈道,“也是,我连得性`病的资格都没有,好凄惨。”然后又神秘兮兮说,“大夫,我想向你咨询个事。”
“什么啊?”
“我昨天在网上看见的,说是肛`门有异物进入时,会使肛周血管扩张,留下类似女人妊`娠后的斑纹,是真的吗?”
黄珍愣了一下,说道,“要不我把肛肠科的主任叫来,你跟他交流一下?”
白澜笛趴在桌子上,玩着黄珍桌子上的圆珠笔,“算了吧,我也就随口问问。”
黄珍觉得白澜笛还在为穆华臻的事不能释怀,就劝道,“小白,有些事情,该翻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你不能总停在这一页上,日子总得往前走。”
白澜笛突然笑着对黄珍说,“等我结婚的那天晚上,一定要用这招给我男人验验身,如果中枪的话,我就一剪刀从他屁`股缝里扎进去。”
黄珍的表情变得很拧巴,“你……你还是最近多出去玩几天吧,不用急着回去上班,我跟钱慧说。”
正和黄珍胡诌时,白澜笛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出电话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哪位?”
电话那边没人说话。
白澜笛突然冒出了一个很灵异的想法,这通电话该不会是穆华臻从另一个世界打来的吧?她思忖着要不要叫一声穆华臻的名字试试看。
虽然这个想法甚是中二,但她还是试探性的问道,“是穆……”
她的话还没说完,对方终于开了口,让白澜笛有点失望的是,对方是个男人。但这个男人说的话,同样也刺激了白澜笛的中枢神经。
他说,“您好,白小姐,我叫顾源森,我想见见您,您现在方便吗?”
顾源森,源森?这不就是那段电话录音中的另一位男主角吗?让徐泽心心念念的那个人,穆华臻的情敌。
白澜笛的声音马上沉了下来,“您有什么事吗?”
“有,电话里说不清楚,能约您出来吗?不会耽误你太长的时间。”顾源森说道。
白澜笛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顾源森以为白澜笛有顾虑,又补充道,“和徐泽无关,是我个人想见您……有件很重要的东西我想亲自交给您。”
27项链
白澜笛是在协和医院附近的一家茶座约见顾源森的。
那是一个高挑消瘦、带着浓重旧时书生气的男人,一颦一笑都散发着淡淡的忧郁。徐志摩么?不知怎地,白澜笛一看到这个男人就想起了那个为爱成魔的风雅诗人。
他们除了见面时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外,并没有再说什么话,顾源森静静地坐在白澜笛的对面,偶尔喝一口茶,然后继续盯着十指相交的两只手。
白澜笛也不说话,拄着脑袋透过茶座古朴的木格子窗,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面对这个男人,白澜笛并没有像怨毒徐泽那样怨毒他,大概是因为,这个男人的举动没有徐泽那么张狂吧。如果小三是一个家庭的入侵者,那勾搭小三的一方,则是这个家庭的背叛者,在白澜笛看来,后者更为可恶。更何况,这个故事中,谁才是真正的第三者……
白澜笛想起某本书中说:世上没有小三,这个说辞源于局外人的一种莫名其妙的仇恨,无论我们把所谓的第三者描绘的多难听,都不能抹去爱。
林某某说顾源森从没有出现在同志圈里,而徐泽不顾一切的想和顾源森去欧洲结婚。那么,他们应该是相爱的吧,也是那种视彼此为唯一的挚爱?如果,不牵扯穆华臻的话,他们没有任何过错,甚至理应受到祝福才对,爱一个人又有什么错呢?
但是,“如果”这两个字永远是字典里最扯淡的两个字,它们不具备任何意义。穆华臻已经死了,这不是一个“如果”就能抹灭的事情
“你们现在是不是特恨我?”白澜笛突然开口说,“你今天是来找我要那段录音的?好,徐泽做到了他的承若,我也该兑现我的承诺。”白澜笛拿出电话,当着顾源森的面删除了那段录音,又把手机交给顾源森,意思是让他检查一下,“放心,我没有备份的。”
顾源森轻轻抿着嘴笑了笑,那种笑很淡然,很随和。他没有检查白澜笛的手机,而是礼貌的把手机还给的白澜笛,好一会才说,“我和徐泽就要去欧洲了。”
白澜笛冷不丁的一颤,真是好伟大的爱情,用两条人命铺陈为路,依然坚贞不渝,选择了执子之手,与之偕老,名符其实的血色婚礼呀,也许婚礼当天,两个人基情四射后相拥而眠,午夜梦回,脑壳摔烂的穆华臻会带着她摔成一地血浆的孩子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们,那该多刺激。此处应该有鲜花和掌声才对啊,白澜笛琢磨着是不是应该说上一句祝福的话表示一下,说一句“恭喜了”会不会显得太虚伪的点?
正在白澜笛拿不定主意时,顾源森拿出了一个首饰盒,“我今天来不是来问你要那段录音的,这么多天过去了,你要是想让它公布于众,你早就做了,我来,是想交给你一件东西。”说着,他把首饰盒递给白澜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