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一个故事,为什么从两个人的口中说出来,差别就会这么大呢?白澜笛的眼神愈加黯淡,“你在我面前说这些,就不怕我一会儿出去告诉她的父母吗?”
“你?就凭你?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就凭你那三言两语华臻的父母就会信?”徐泽讥笑道,“好了,不说她了,说说你吧,白小姐。”
“我?”
“白小姐,既然我们把话都挑明了,就别兜圈子了,华臻把那么多钱给了你,你也该满足了吧?那些钱足够养活你下半辈子。”
“嗯?徐先生的意思是……”
“拿着那些钱给我滚蛋,别再让我看见你,也不许出现在穆华臻家人面前,不然话……白小姐若是遇上什么困扰的事情,就别怪我没提醒你。”
“就这些?”白澜笛反问。
“对,就这些,很简单对吧?”
“不,我的意思是徐先生要说的话就只有这些?”
徐泽不置可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的意思是,他们之间的谈话可以结束了。
白澜笛轻笑一下,“既然徐先生无话可说,那么就该我说了。”
徐泽站起来,不屑的看了白澜笛一眼,“很抱歉白小姐,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听你废话了,华臻的电话就留给你做个纪念吧,希望我说的事情你能认真考虑一下,再见。”
白澜笛也不急着喊徐泽,只是不慌不忙的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电话,放在桌子上,轻轻的按了一下,电话里就传出了徐泽的说话声,“源森,你知道吗,穆华臻她终于怀孕了,我们终于等到这个时候了,等她生下孩子,我就找借口和她离婚,然后我们一起去欧洲,冰岛也好,荷兰也好,我们在那里结婚,好吗!……”徐泽的声音停顿了片刻,电话里又出现了另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他说,“嗯……你让我想想吧……”
虽然这段录音里有些许杂音,但是并不难分别出录音的内容。这是穆华臻留给白澜笛最后的东西,那段在御马监听时留下的电话录音。白澜笛是在昨天晚上才无意发现的,穆华臻一直就有用手机录音的习惯,所以在和宋婷婷伊吕一起吃饭的那个晚上,白澜笛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穆华臻却那么有先见之明的录下了宋婷婷的“黑历史”。白澜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明明握着他最致命的把柄,可在最后仍然选择为他守口如瓶,你果然是既聪明又愚蠢。
徐泽在听到这段录音的第一个字时,本已走到门口的身体瞬间僵住不动了。
“怎么会……”徐泽缓缓的转过身,他的下颚颤抖个不停,脸色煞白,他结结巴巴的问白澜笛,“你、你为什么会、会有这种东西?”
“哦,您可以去查一下自己的通话记录,大概在一个多月前,您给我打过一通电话的。”白澜笛若无其事的说。
“圈套!这是他妈都是圈套,你和那个该死的女人一起合伙来给我下套!”徐泽双眼染上诡异的赤红色,他大喝一声扑过来,企图抢走白澜笛的手机,白澜笛手快一把拿起手机,翻身站起来,与徐泽隔着一把椅子,她冷笑看着几乎发狂的徐泽。
“怎么,现在怕了,徐先生?你说,我现在拿着这段录音去给你的父亲还有穆华臻的家人听,他们会信吗?”白澜笛将手机拿到徐泽面前晃了晃,眨着天真无辜的眼睛问他,“会吗?”
“你!”徐泽劈手去夺电话,不料,白澜笛向后一闪,使劲将面前的椅子蹬了出去,把气势汹汹的徐泽绊倒在地。巨大的声响引来了守在外面的伊吕、穆华臻的家人和警察,伊吕一看趴在地上的是徐泽,就悻悻的退了出去。穆华臻的弟弟也探进头来看,不禁皱皱眉,也不好说什么,转身出去安慰家人,说没什么事。
两个警察互看了一眼,也很纳闷,心想着,这男的也忒怂了,居然让一个姑娘给打趴了。但还是批评教育道,“怎么回事?这里可是警局,你们要私下和解也要有个私下和解的样子,现在这是做什么?打架吗!”
徐泽极为害怕白澜笛这时候会说出去什么,赶紧自己爬起来,向警察道歉,“对不起,警官,都是、都是误会,误会。”
好不容易把警察请出去,徐泽立马把矛头指向白澜笛,他压低声音说,“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你,把这个给华臻的父母听?你也不想想,他们怎么可能不相信自己的女婿而相信一个外人?我可以告诉他们你是为了要钱才伪造出这个东西来诬陷我!”
“是么?那我就不但给他们听,还会发给你的亲朋好友,发给你公司的职员,发给你的商业竞争对手,发给所有认识你的人。到时候,我也无需说什么,信不信由他们好了,我就当是爆个料娱乐大众。”
“你……你别冲动,你想想,如果,如果华臻的父母知道了这一切,你会要了他们的命的!华臻也不会原谅你!这么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徐泽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华臻的父母?你现在有脸跟我提她的父母?你要是真的为他们着想,刚才又怎么会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污蔑华臻那些颠倒黑白的话!”白澜笛突然拔高声音。
这间会议室的隔音效果极好,外面的人对里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徐泽被辩的哑口无言,腿一软,颓废的坐在椅子上。
白澜笛阴冷的说,“我还就告诉你了,我就是一个破罐子破摔的人,你有能耐把我送进警局,我就敢让你身败名裂,华臻的父母?呵呵,他们又不是我的父母,管我什么事?”
过了半刻,徐泽才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说道“你,你到底想要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做到!所以请你,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
白澜笛露出了一个甜蜜的笑,伸出了两根手指,“很简单啊,我为你量身定做了两个选择,第一个,你出去自己告诉他们,你是一个同性恋者,或者你跟他们说,是你把穆华臻从楼上推下去的。你选吧,徐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介章本来昨天就该发了……qaq我有罪……
24类似爱情(+小剧场)
白澜笛喜欢看着那些所谓的“敌人”惊惶无措,甚至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很享受对方眼中透露出的无助感,每每到这时,她就笑的愈加明艳。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自习课,班上有个男同学和她闹了点摩擦,男生当着全班的面大肆说了些很难听的话,她当时想都没想,提起凳子就向那个男孩扔了过去,男孩根本没想到白澜笛会如此激烈的反击,连躲开的意识都没有就被妥儿妥儿砸倒了。白澜笛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男生捂着肚子,痛苦的在地上打滚,那个时候她也是笑着的。
那种感觉,她都快忘了。现在看到徐泽,让她又想起了那种感觉,像是将身体里某种积压很久的力量一瞬间释放了出来的感觉,痛快淋漓。那个男生被白澜笛打成了内脏出血,赔偿医药费是一定的,更主要的是白澜笛被校方勒令退学,好在伊吕的父亲当时和教育局某个管事的人熟识,那人和伊吕的父亲找到白澜笛学校的校长好说歹说,最后把处分降成了留校查看。但从此以后,白澜笛就被老师和同学贴上了“问题少女”的标签,敢和白澜笛交往的只有孟小梦。
校方要求白澜笛向男同学及家长道歉,白澜笛和母亲一起去了那个男同学的病房,她对男同学的父母说,“嗯,我错了,我不该伤了他的内脏,我应该把他打成不举。”话音刚落,她便挨了母亲一个耳光,那个耳光打的特别狠,白澜笛的脸又痛又麻,没一会儿,半张脸就肿成了山丘状。白澜笛转身就跑了,她跑去找当时还在读大学的伊吕,在伊吕宿舍的床上里和伊吕挤了一个星期后,伊吕把她送了回去。
回家的那天晚上,母亲没有再责骂她,而是给她做了一桌子白澜笛爱吃的东西,白澜笛吃的很沉默,母亲给她夹了很多菜,摸着她的头问,“委屈吗?”
白澜笛红了眼,“你都不问问他骂了我什么!”
母亲搂过白澜笛,“我知道,我的女儿如果不是被人伤了是不会去主动伤害别人的。但是你记住,我打你不是为了给他的家长看,我是在告诉你,宝贝,你不该活在仇恨里!你这么漂亮,这么可爱,将来一定有更好的生活在等着你,你不能现在就把自己毁了,你知道么!”
白澜笛记得那晚她对母亲说,“可是妈妈,我一点都不后悔,一点都不!”
她也记得母亲听到这句话时彷徨无奈的眼神。
但是,现在也一样,她不后悔,一点也不。
推开会议室的大门,伊吕和周莉莉钱慧马上聚了过来,白澜笛笑着对她们说,“没事了,我们回去吧。”她走到穆华臻的家人跟前,弯腰鞠躬道,“请节哀。”
“白小姐,我女儿……”穆华臻母亲一把握住白澜笛的手。
“徐先生会跟你们说清楚的,对不起,我先走一步。”说完白澜笛转身就走,伊吕她们见此,也过来对穆华臻的家人说了几句安慰的话,紧跟着白澜笛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