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思的时候,安倍莲娜开口了:“我倒是认识一个人,是摄影社的成员。不过他那个学校离我们比较远,大家介意吗?”
一抬头,所有人都一副“介意个毛线啊有就不错了赶快去联系吧大傻!”的表情看着她。
安倍莲娜一脸囧样地区联系人了。
也算是解决了一件大事,有人便提议来个社团聚餐什么的。其他人没意见。八个人一齐往外走,安倍莲娜落后一步还在和那人打电话。
“诶诶诶,你就答应我吧!你也知道我们的情况,若不是实在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你以为我愿意跨越神奈川和东京的距离去找你吗!”
“你就给我个准话!行了行了,你笑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这么定了啊!”
“少废话!赶快把你们那花痴部长的电话给我,发挥你的美男计!o了!再见!”
安倍莲娜轻松搞定,手机刚收起来,却发现前面的大部队停了下来。她定睛一看。
坂田玲子站在欧阳夏月面前,手掌高举,眼看一巴掌就要挥下去了!
安倍莲娜脸色一变,冲了上去。
哪来的疯婆子敢打我的人!
☆、没有名字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坂田玲子的左脸瞬间便肿了起来。
“坂田玲子,也不看看在谁的地盘上,就敢这么撒野?”安倍莲娜呼呼吹了两口手掌,打得她手都疼了呢。
掌掴这种事呢,她不爱干。一来太疼——手,二来太侮辱人。脸被打可不是小事,那是把一个人的自尊摔在地上狠狠滴踩。看坂田玲子现在痛苦捂着脸的动作就知道了。可是对人不对事,遇见坂田玲子这样的人,安倍莲娜表示还是很乐意做的。再说保护社员,天经地义,她心里还暗爽自己帅气潇洒呢。
后面众人小声吐槽自家社长。
“男人婆不愧是男人婆……”
“你看她手都打红了。”
“该同情那个被打的吧,两三天内是见不了人了。”
“你的语气一点都不像同情。”
“呵呵。”
“我只惊叹于社长五步并两步的速度和爆发力。”
“……只能说不愧是安倍莲娜了……”
坂田玲子感到钻心的疼,浑身的痛觉神经都汇聚到脸颊上了,她甚至感觉到血丝在往皮下涌。可相比痛,更让她觉得屈辱的,是当着欧阳夏月的面被打。而欧阳夏月,始终都无动于衷,好似看跳梁小丑,全然与己无关。
过了一会儿,欧阳夏月终于开口了,只听她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说道:“真是愚蠢。”
旁人眼里,或许不知道幸村精市将坂田玲子扫地出门的理由。包括坂田玲子自己也想不通,她只能一遍一遍想要求得解释。可欧阳夏月知道,她清楚地明白。但幸村的做法并没有给她带来愉悦,因为一切,都是坂田玲子咎由自取。
也许说这一世的坂田玲子与上一世不同,她还只是个十八岁大小的女生,那些丑陋的事情,她都还没有做过。
可是,欧阳夏月不是圣母。她的底线是孩子,而她两次的失去孩子,与坂田玲子这个女人都脱不了关系。没有记忆没关系,灵魂还是那个就够了。但她不会去主动做什么,幸村精市的重生令她将一切过往记起,她只需要冷眼旁观,看着这个女人走向她该走的结局。
*
饭桌上,众人提起安倍莲娜那雷厉风行的一巴掌,仍旧津津乐道。这群人对于坂田玲子和欧阳夏月之间的恩怨丝毫没有问起,仿佛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们只是打趣着安倍莲娜的暴力,吐槽一下她男人婆的本质。可再怎么吐槽,归根到底仍是善意的。欧阳夏月第一次为认识了这么一群人感到欣慰。
安倍莲娜被夸得尾巴都翘起来了,手往欧阳夏月肩上一搭,就说:“夏月,跟你说。坂田玲子那个人呢,树敌无数。你对她不满,根本不需要出手,看着就好了。当然,咱们也不需要躲她,爱咋地咋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姐姐我在你面前保驾护航,还怕她不成。”
欧阳夏月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笑了笑,任安倍莲娜搭着自己。
众人嘻嘻哈哈地闲聊着,好像永远都没有烦恼了似的。
*
幸村精市回房间前被母亲叫住了。母亲担忧地看着他,“精市,最近学校有发生什么事吗?”
幸村无言地摇了摇头。
“你最近都没有去学校,是生病了吗?难道是——”女人想起了什么,忽然着急起来。儿子曾经的病是她的一大痛苦回忆,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再次看见儿子那样痛苦挣扎。
幸村精市只好出言安慰自己的母亲,“不是的,母亲。我没事,过两天我就回学校。”
“嗯,好。”她虽然仍旧担心,可不会逼迫儿子。末了,她补充道:“对了,好久没有见夏月了。精市你过两天约她来家中吃饭吧。”
“她不会来的……”幸村精市低声说了一句。
“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记住了,母亲。”说完,便回了房。
他在家中待了三天了,长辈们一早发现了不对劲。可出于尊敬,都没有过问。想来三天已经是母亲的底线,她忍不住问了。幸村精市并不愿意让家人担心,他虽过了对爸爸妈妈说我爱你的年龄,可对于亲情的这份牵绊和爱,是埋在心底的。
三天,他也有三天没有碰网球了。后院就有网球场,墙上挂着网球拍,可他坚持住了没有去碰。他在想欧阳夏月的话。
她说,视频从来不是他们之间的问题。
那他们之间的问题是什么?
虽然远离学校算是一种逃避,可幸村精市自知并没有放弃这段感情。他需要做的,只是找到问题的所在,去一一解决它。至于孩子……幸村眼中的光芒骤然熄灭,他暂时不愿去想。
第四天,幸村精市出了家门。可是他并不是去学校,而是去到了孤儿院。
孤儿院的阿姨带他进去看孩子。其实私下里他来过很多次了,所以这里的人对他也熟悉起来。知道他想看的孩子是哪一个,便直接将他领导了那里。
孩子虽然小,却已经能够开始认人。幸村精市来的时候她刚睡醒,见到他就笑着吐气了泡泡。幸村一扫连日的苦闷,终于有了些愉悦。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便专心致志地与孩子玩耍。
小孩儿身上穿着的是他上次来时送的衣服,小手小脚缩着,很是白皙可爱。幸村精市伸了手指过去,小孩儿一下子就抓住,有再也不会松开的霸气。
这次他又带了几个玩具,还有几本童话书。童话书孩子自然不会看,但他相信再小的孩子也是能够听懂的。他们是这个世界的新居民,即便还不会开口说话,也会被看见的听见的影响着。
幸村精市翻开童话书,轻声而缓慢地讲述着。
孩子仿佛真的能听懂似的,一会儿玩下玩具,一会儿停下来听听。
他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讲完一篇故事接着讲下一篇。
期间阿姨来送过水,他仍旧不停,抬头朝那人笑笑。
要离开时已经太阳落山了,孩子终于沉沉睡去。幸村觉得脚有些麻,休息了一阵,才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阿姨将他送到门口,一边走一边说:“年轻人真是有心,还坚持。下次不用带那么多东西的,特别是不用顺带给我们。”
幸村精市笑道:“哪里,您照顾孩子也辛苦。”
“不过你一次次得来,却一直没打算把孩子接走。是还没说服家里人吗?”
幸村顿了顿,无奈地笑道:“是啊,等到我说服了她,就来接孩子。”
“呵呵。”
他在车站等车,过了许久,大巴才悠悠驶来。
然而,当大巴停下,那人从车上下来,幸村精市恍惚间却忘记了躲闪。
“幸村精市,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无题无题
“幸村精市,你为什么在这里!”
欧阳夏月的目光直直刺在幸村心上,而不等他开口,夏月意识到了些什么,愤怒开口:“你怎么敢来这里!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
幸村:“你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敢否认来到这里不是因为玥玘?”
“我是因为——”
“没什么好解释的了,幸村精市。”欧阳夏月略感疲惫地打断,“不要逼我更加恶心你。”
幸村黯然低头,公车已悠悠离去,偏僻的站台只剩下他们两人。
欧阳夏月面带冷色开口:“还有一件事,你以为将坂田玲子赶出网球部就能挽回什么吗?”
幸村愕然抬头:“我没有——”
“你永远都是这样,站在高人一等的位置,俯视着别人,控制着别人。你自以为是的温情和怜悯也不过是惺惺作态的同情心。其实你比任何人都要脆弱,所以你比任何人都自私。将坂田玲子赶出网球社?呵。这是你的选择,与我无关。就像网球社只是你的网球社,与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