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向南仍然觉得自己很无辜,他特意安排了惊喜,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后果,他也不想的啊。
“听说吓人一跳能治打嗝……”
“就你鬼主意多!”隐在后面的简向东终于看不过去,出来制止他惹出更多的麻烦。
简向东原本没有参与其中,就是刚才那通电话才知道今天是苏沁的生日,英叔也道出了简向南的计划,他原想来制止的,却被简家另外两姐妹拉了进来。
说来也奇怪,简向东才说一句话,苏沁就好了,她咽了咽嗓子,说:“东哥,你别怪他,他也是好意,只是没提前通知我罢了。”说着,她瞅了简向南一眼。
简向南撇了撇嘴,说:“提前通知那还叫什么‘惊喜’啊。”
“好了好了,今天是苏沁姐的生日,大家也别怪来怪去了,走,咱们打麻将去!”简向西的双胞胎妹妹简向北横插到几人当中,揽着几位女士就往休息室走。
简向西与简向北虽是双胞胎姐妹,可性格迥异,一个文静内敛,一个活泼好动,而简向北更像个假小子,从小留着短发,典型的乐天派。
性格上各有不同,可是简家孩子身上似乎都遗传着祖上的基因--个个都是麻将控。一到大日子,总要聚在一起打几圈麻将。
“东哥,三缺一,快来!”简向北叫上了简向东,刻意忽略了跃跃欲试的简向南。
“小北,你忘了我哥上个月输了十万了?他都一个月没碰麻将牌了,还是我来吧。”说着,简向南已经一屁股坐了下来。
“有你这么赖皮的嘛,去去去,这是东哥的位子!”简向北跟赶鸭子似的赶他走,简向南就是死赖着不愿动一下,这时候苏沁说:“东哥,我这位子让你,反正我也不怎么会打麻将。”
简向东不苟言笑的脸上突然扯了一下,“也好,正好给了我一雪前耻的机会。”
上个月简家出席圈内好友的婚礼,也是东南西北堂兄弟姐妹在一桌打麻将,一直到凌晨,五个小时,简向东一个人就输了十万,算命的说他这一个月水逆,不能和“赌博”再扯上半点关系,于是他就忍了一个月。
现在掐指一算,正好一个月过去了。
简向北看在简向东和苏沁的面子上,没再和简向南吵,问了句:“今天打什么牌?”
“好久不打广东牌了,就广东牌吧。”简向南笑嘻嘻地说。
简家的孩子什么牌都打,就数广东牌打得最好,因为他们的根就在那儿。不过后来生意越做越大,走南闯北,结识五湖四海的朋友,又因网络科技的发达,也就越打越广。
大家没有意见,各就各位,苏沁另外端了把椅子坐在简向东边上观牌不语。
俗话说,一个人的牌品可以看出他的人品,简向东在第一圈的牌风虽不好,可他牌品极好,就算一直被对家简向南抢杠或碰,他也没有一点不悦。
第一圈只花了五分钟左右,简向南就漂亮地亮出了所有的牌,“清碰,胡了!”
几双眼睛凑过去,看到他的牌是清一色加碰碰胡,广东人叫清碰,这一胡就是五番,加上他有春夏秋三个花,以及刚才的明杠,全部加起来真是一炮开门红,不是个小数目!
“来来,给钱给钱!”简向南眉开眼笑地问简向东掏钱,简向东落落大方地给了他一张百元大钞。
简家的孩子向来赌得大,他们输得起,所以从来不在乎,就算对自家人也毫不客气。
他们打的是传统麻将,不是现在市面流行的自动麻将,他们觉得自己动手更有意义。洗好牌,简向南坐庄,重新上牌后,他的眉头挤在了一块儿,换了对家简向东,似有逆转的走向。
苏沁虽不是麻将高手,却也能看懂一二,这回他拿的是好牌。
“东风要不要?”简向南出了牌,两姐妹都没有吭声,苏沁看简向东手里有一对东风可以碰,但他竟然放弃了,扔了一张在她看来十分重要的一索,看来他并不想做“清一色”。
“碰!”简向南碰了一索,又扔了张三索,下家简向北吃了二、四索,扔了四索,简向东摸牌,又摸了张东风,扔走九索。
几轮摸牌下来,苏沁总算明白他想做什么牌,在简向南愁眉苦脸不知该怎么胡牌时,简向东又摸了张北风,此时他的索子都已经打完,只剩下东南西北各三张牌,不像简向南那样沾沾自喜,他淡定自若地亮出牌,自摸大四喜,六番。
由于花牌较多,简向东这局牌赢得可谓是漂亮,就连苏沁也忍不住在一旁偷笑。当简向东扳回一局,后面几轮的手气似乎越来越旺,直到太阳落山,他已赚得盆满钵满。
“苏沁,你坐我边上来!”简向南一心觉得是苏沁旺简向东,很不服气,于是又开始耍赖皮。
“苏沁姐,别坐他边上,坐我边上来!”简向北也看中了苏沁这尊财神。到现在,只有简向东和简向西一直在赢钱,而她和简向南输的一塌糊涂。
“简向北,别跟我争苏沁,她是我带来的!”
“是你带来的就要坐你边上了啊!你这是蛮不讲理!”
……
“大少爷,晚饭已经做好了,是不是应该收拾收拾?”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英叔适时进来传话,眼看钟表走到了七点,大家的肚子都咕咕叫了。
“难得聚在一起,这些钱拿去分了吧。”简向东站起身,把刚才赢来的钱摊在桌上。
简向北眼疾手快拿了一沓,数了数,而这时候简向南却没跟她争了,只是看着简向东,说:“哥,你这钱应该都给苏沁,她今天生日呢。”
苏沁不可思议地看向简向南,说:“我才不要,你这人怎么忒俗!”
“怎么俗了?要不是你,我哥哪能赢这么多!”
“那是东哥今天手气好,关我什么事?”苏沁只觉得简向南说话莫名其妙。
“别吵了,吃饭去吧。”简向东面无表情地扔下一句话,走了出去,四周的气氛似有一丝冷意。
简向东只有在打麻将的时候才表现得像个正常人,离开麻将桌,他又恢复了面瘫脸。
因是苏沁的生日,晚饭算是比较丰盛,饭后还有余兴节目。几人围着苏沁点了蜡烛,唱了生日歌,在她闭眼许愿时,大家的目光都盯着她,只有简向东看着窗外。
在吹灭蜡烛的那一刻,周围一片漆黑,大家等着英叔重新开灯,却迟迟不亮,正惊异间,苏沁闻到一丝鼻息,来不及反应,对方已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如蜻蜓点水,没有深入,像是担心她会害怕,又没有多做停留。
虽没有惊慌,却是惊愣住了,直到眼前一亮,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前来报告:“大少爷,是跳闸了。”
“嗯。”云淡风轻的一声回应,却让苏沁心中波澜起伏,她回转过头,看到了简向东清俊的侧脸。
“英叔,改天找人换了电闸,老东西不能再用了。”他只淡淡说了这一句。
老宅子里的东西能用的都留着,不能用的都更了新,只是电闸时好时坏,因是老爷子留下的,一直舍不得换,以为还能坚持个几年,没想到今天就出了故障,是时候该换了。
☆、第3章 桌球与约定
距苏沁生日那天已过了一个多月,学校也早已开学,上班族十年如一日,朝九晚五,兢兢业业。
苏沁忙人多忘事,生日那晚的事几乎已忘得七七八八,也只有在见到简向东时想起一二,而简向东出差在外一个月至今没有回来。
“苏沁,我们都准备好了,走吧!”今天上班时,单身的几个同事就约着下班后一起去附近新开的酒吧玩,上班时候辛辛苦苦,下班难得疯狂一把,苏沁从来不拒绝。
酒吧位于欧洲风情街,新开酬宾,三人以上8.8折,典型的英式风格,规模并不大,大门对面设了舞台,一进门就已听到酒吧的驻唱歌手在台上哼着蓝调曲子,舞台与大门中间隔着吧台,经经理一一介绍,正在表演的调酒师来自法国,几个人看是年轻的帅哥,都经不住抛去媚眼,而那法国帅哥更是得意洋洋地变换各种姿势调出了一杯颜色鲜艳的鸡尾酒,装点了一下,推到刚在吧台坐下的苏沁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沁万分期待地品尝了一下,给了他一个赞。
去过的酒吧不在少数,这里虽是头一回来,不过看得出,老板在装修以及经营等诸多方面都是别具一格的--英式酒吧选用法国专业调酒师,而地面嵌着透明的玻璃,注入水,养了几条小鱼,该是个极具情调的人。
不同于别家酒吧热闹喧哗,这里的客人或坐在吧台,或另找小圆桌喝酒聊天,更有小资情调,隔着一条走廊,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喝酒投飞镖,旁边还有桌球台,相对而言,倒是稍许热闹些。
“看看现在的小年轻,都晓得到酒吧来玩了,想我们读书的时候,能混进杂货店玩老虎机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啊!”坐在苏沁边上的内科医生蒋建国边喝酒,边看向那些正起哄投飞镖的小年轻。
同科的王美玲医生看了一眼,跟路过的经理说:“经理,这些孩子都穿着校服,能放进来嘛!”
“检查过了,都满十八岁了。”经理态度诚恳地回答。
王美玲“啧啧”两声,仍持着怀疑的目光,而透过昏暗的光线仔细瞧过去,似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