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小雨算不上聪明,但她懂得要在深陷之前给自己找一个理由。当江铤难以说出口的承诺变成在迟小雨看来是“身体力行”的承诺的时候,她彻底让自己沦陷了。
只是现在,当这所有一切以颠覆性的姿态上演在迟小雨面前时,他以前的种种行为,都变成了讽刺的笑话么?
于是她要一个答案,哪怕这答案可以生生剥她一层皮。
迟小雨望着江铤,一丝一毫退缩的意思也没有,反倒让江铤涌上来的话一时间全部噎在了喉咙。
静默……
静默……
静默……
迟小雨微微闭合了眼睛,这一切果然就是一个无比讽刺的笑话。
不!
不是一切!
就只有她一个人是,而已!
迟小雨眼泪不争气地答滴答滴坠落,可嘴角却倔强地扯出一个弧度,冲着江铤似失望似认命地点了点头,转身便要离去。
然而江铤抓着她手臂的手一刻也不愿松开。
“放开我。”迟小雨不愿再回头,只是淡淡出口。眼泪滑进嘴里,咸涩的感觉呛得她干咳两声。
江铤手上抖了抖,艰难地一根根松开手指。
感觉到胳膊上的禁锢慢慢释开,迟小雨眼泪更加肆无忌惮。
她从没有主动招惹,却要接受这无情的结果。
迟小雨抽了手臂,却在最后一刻,又被江铤猛得箍紧。
“小雨……要记得我在印度说过的话,要记得。”江铤话语里透着无尽的无可奈何。却也只能在说完之后,垂下手臂,他真的没有理由再挽留她。
至少,现在没有。
迟小雨没有回头,逃也似的离开。
江铤望着迟小雨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身影,眼睛里忍不住有晶亮在晃动。死命握拳抵住了内心的疼痛,江铤又是一股怒火蒸腾而起。
转回身望向倪夏彤,她竟是正在伸手轻捏起蛋糕上的一颗樱桃含进嘴里。
“这蛋糕真不错,平时我都不怎么吃甜食的。”倪夏彤完全一副不知道刚才发生过什么事情的样子,脸上甚至还带了真诚的表情。
嗯,这蛋糕是真的好吃。
江铤恶狠狠的怒视着倪夏彤,“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
“NO,NO,NO,NO。”倪夏彤一边伸出一根食指左右摇摆,一边轻轻仰头,嘴巴略动,似在品尝蛋糕的滋味,又似在琢磨江铤的话语。“这问题问得极为不高明。”又想了想,然后低头正视上江铤的眼睛,“但行为还算理智。”说着笑了笑,低头又撅起了一小块奶油放进嘴里,“我还真害怕你上演一段什么狗血的逃婚戏码,呵呵。”说着优雅地一转身,又飘然回到休息室了。
江铤愣在原地,这女人真心可怕。
也不知道小雨这样情绪不稳的跑了出去,会不会出事,江铤一阵心惊,慌忙低头掏出手机,却猛然发现……
迟小雨摔在地上的早已四散几瓣的手机……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星期真有点玄了~
唉~╮(╯_╰)╭ ~!
☆、逃离
也不知道小雨这样情绪不稳的跑了出去,会不会出事,江铤一阵心惊,慌忙低头掏出手机,却猛然发现……
迟小雨摔在地上的早已四散几瓣的手机……
……
“喂,在哪?”江铤声音听上去急迫里夹杂里怒火。
“在路上了,别急。”花拓以为江铤着急他去到他的酒店。
“不用来了。”江铤一顿,眉头纠结地扭在一起,“我担心小雨出事,你们开着车子四处找找她。”眼睛空洞望着前方,却是不敢去想一丝不好的结果。
“……到底怎么了?你不是说先不告诉小雨的么?”花拓愣。
“这事说来话长,总之你们先帮我找找。”
“那你呢?”
“……”江铤一时无语,他能怎么样呢?“妍菲在你身边么?电话给她。”江铤没有回答花拓,只是转了要孙妍菲听电话。
电话那头一阵响动,孙妍菲轻轻“喂”了一声。
“妍菲,我知道你是小雨的好朋友,你一定有她家里的电话,帮我打电话到她家问问,不管她在哪,我要确保她安全。”
“……”孙妍菲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能听出江铤语气里的急迫,转头看了看花拓,见他也是一脸焦急,只能先点头答应,“嗯,好。”
挂断电话,孙妍菲转头对上花拓,“到底出什么事了?”
花拓见到孙妍菲一脸担忧,犹疑了一下目光,伸手点上前排司机的肩头,让他调头沿着酒店前这条主干道缓缓回开。再回过来,孙妍菲依然满目探寻地望着花拓。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花拓斟酌了一下。
“知道多少说多少。”妍菲目光如炬。
“……好。”花拓轻轻点了点头。“你先给迟妈妈打电话吧。”
这丫头总是有股坚韧的倔强,执着的坚持。花拓看着孙妍菲打电话的侧颜轻抿了抿嘴。
**
迟妈开始担心小雨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原本孙妍菲给她打电话时也不敢说的太过具体,一来她确实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二来也害怕说得太玄吓坏老人家。
而迟妈听得稀里糊涂,不过这青天白日的,小雨这么大个人了,没回家定是找朋友去了呗,所以她一直不甚在意,直到迟小雨真的彻夜未归,也没有打一个电话回家里,还关掉了自己的电话,她这才开始心里惶恐不安。
这孩子虽说有时迷糊,但无缘无故失踪的事还真干不出来。
迟妈找出号码,把能联系的人都问了一遍。亲戚家,白清家,陶千一,迟妈挨个打电话,得到的答案都是小雨没有来过。迟妈顿时虚汗一身,摔了电话,跌坐在沙发上。
**
付白接到白清的电话,问他小雨有没有去学校找过他时,他略略皱了皱眉。
“怎么了?”
“小雨…”白清有一瞬犹豫,“一天一夜没回家了,不知道什么原因。”
付白闻言手上一顿,挂了电话,猛得从寝室床上起身,随意套了件衣服便冲了出去,临出门时还狠狠撞上了刚进门的室友,室友一愣,从没见过这小子这么着急过。
付白试着拨打了迟小雨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又把迟小雨大学时常去的地方逐一找遍,饭馆,书店,咖啡厅……
付白边找边打电话询问迟妈,迟小雨彻夜未归的原因是什么,会不会是同学聚会或者朋友相约而玩儿的过晚,忘记打电话而已。
迟妈电话里声音带了哭腔,她已经把迟小雨朋友的电话打了个遍,没人知道她在哪。甚至连千一和妍菲也都找了她一整天了,妍菲打电话询问她的时候她并没在意,这会儿越说越觉得自己这个当妈的太不负责任了,语气里担心焦急,忍不住抽噎起来。
付白赶紧轻声劝慰了迟妈几句,说是小雨一定没事的,等自己找到她会第一时间给她去电话的,说完挂了电话。
一阵没来由的心绪烦躁,付白攥紧了拳头,这丫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付白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上车后司机问他去哪。
“先开吧,绕几圈再说。”付白也不确定要到哪里去找她。
“诶我说,你可真拿首都不当大城市啊,还绕几圈?!”司机贫了几句,反正怎么都是赚钱,能绕到天黑,还省了他再拉客的力气。
付白透过车窗望着马路上形形色色的人群,浓烈的阳光下依然不少人愿意顶着烈日出行。
不乏有背影相似的人,付白都让司机停了车,他兴奋冲下车,再失望上车。
司机被弄得哭笑不得,以为好赚钱,没想这么麻烦,嘴里也开始絮絮叨叨地不乐意。
江铤双手闭合架在眉心,眼睛眯成一条缝隙,这样无头苍蝇一般地找下去,确实不是办法,他必须要冷静想想她到底能去哪里。
还是,她,遇到了什么危险?!
想到这,付白手上不禁一顿,千万不要出什么危险。
猛得,付白松开手,眼睛里一丝精光闪现,“师傅,掉头开到XX陵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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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园在半山腰,付白在山下的时候就看见了迟家送货的小面包车,一瞬间,付白似乎一直提着的心缓缓有些归位,而怒火却又压制不住地蒸腾而起。
付白先是第一时间给迟妈妈打去了电话,说是小雨和他在一起,让她放心。然后沿着山路的台阶走上去,果然,远远便瞧见一个蜷缩的身影跪坐在付晓的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