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劳烦倪小姐了,每天来这陪我这个孤寡老人家。”
“看您说的,倒是怕您嫌我烦呢?!”倪夏彤笑得温婉。
“前几天你说等江铤回来了有事要说,这会正好他在,说来听听吧。”此时佣人上了茶水,张惠奇正好端了一杯,靠上沙发后背,似乎静等倪夏彤开口。
江铤闻言眉头一紧,但僵硬的表情转瞬即逝。敢情她这几日竟是都在江家。
江铤这才隐隐觉察出张惠奇的变化,几日前的江宅家庭日,张惠奇还对着倪夏彤挂上刻意热情的面具,而此时竟是俨然一对极为和谐,相敬如宾的婆媳。
难道这一个星期的时间,江铤用它来攻陷了迟小雨,而倪夏彤则用它来攻陷了张惠奇?!
只是于张惠奇这女人而言,这看似“和谐”的婆媳关系,未尝不是她另一种面具罢了。
关了手上的遥控器,江铤转头看向倪夏彤。倒是要看看她守在江家这几日,想出了怎样的花招。
倪夏彤看了一眼江铤,对他绽放一个迷人的笑容,继而转向张惠奇,“上次我们说过的,关于下个月8号我和江铤订婚的事情,我想要改掉日期。”
“哦?”张惠奇放了手里的茶杯,微微探身向前,“你想改在什么时候?”
“30号。”
“……也好。”张惠奇正了身子,“虽然我相信以我们江家的能力,完全可以在8号之前把订婚仪式筹办的很好,但总归还是时间充裕些才能做的更完备。”
“不,”倪夏彤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下个月30号,而是……这个月30号。”
“咣。”一声响亮的破碎声伴着倪夏彤的最后一个字一同炸响在耳际。
竟是江铤狠狠摔了手里的茶杯。
江铤猛得站起身,眼迸寒光地盯着还坐在沙发上的倪夏彤,咬碎牙齿挤出几个字,“不要太得寸进尺。”
倪夏彤仰头冲着江铤笑了笑,又转脸对上张惠奇,“您放心,有关婚礼的一切事宜,全部有我来完成,完全不需要劳烦你们江家一星半点。当然,如果其中有必须要你们配合的,还请务必配合一下。比如……”倪夏彤略顿了顿,又昂起头对上怒火正盛的江铤,灿烂一笑,“拍婚纱照。”
倪夏彤说着站起身来,走到张惠奇身边,略蹲了蹲身子,笑着道别:“今天我就先走了,以后有时间再来看您。”
张惠奇挥手让下人送倪夏彤出门。自己则冷着脸对上江铤,“跟我上楼。”
江铤压抑着怒火跟着张惠奇到了她的书房,“你为什么听她的?时间说变就变!”
“我没有听她的。”张惠奇无所谓的一摊手。“只是在我看来,下个月8号和这个月30号没有任何区别,反而还省了不少力气倒是。”
“我不同意。”江铤出离愤怒。
“别幼稚。”张惠奇倒是一脸平静,甚至隐隐有些看笑话的意思。自己这儿子许久没有这么不懂得隐忍了,今天竟是接连发脾气。
“总之,这女人我不娶。”
“那么,你、想、娶、谁?”
“……”江铤愣住。他想娶谁?
“行了。”张惠奇不耐烦地一挥手,语气里竟是丝丝威胁,“你别忘了,江家不止你一个孩子,纵然你大姐你二姐都无心商场,至少还有你那一直虎视眈眈的大姐夫,如果你总是这样幼稚发昏,我不保证不会因为他对我言听计从而一时脑热,把江家的事业易主。”
江铤闻言,猛得抬起头,对上自己母亲的竟是难掩的凶光。
“做了一天飞机,还是早早休息吧,我想你是不愿意睡在这里的。不过订婚之后,还是要回来住上一段时间的吧?!”张惠奇一改之前的厉色,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
江铤却是难掩怒火,转身摔门而出。
**
江铤把车一路飙至山顶。
放下车窗,无奈点起一只香烟。
任这红红一点,在黑夜里忽明忽暗。
本月30日不就是下周六么?!
江铤怀疑倪夏彤在得知他放她鸽子以后,就开始预谋了改变婚期这件事情。
他给她一个哑巴亏,她就给他一个下马威。
这女人,果真厉害。
或许这也是张惠奇选择她的一个原因——这女人确有她当年的影子。
只是仅仅还剩下一个星期的时间,他要怎样去向单纯的迟小雨解释这件复杂的事情。
纵然解释,也是既成事实,她会接受么?
江铤一阵心绪烦躁。
或许天明,他该先去花拓那里看看,能给出什么有价值的意见也未可知。
**
周六一大早,迟小雨跟着迟妈到蛋糕店帮忙。
原本迟妈是打算让迟小雨在家多多休息,毕竟她上星期打电话回来说公司突然让她加班飞印度,整整一个星期时间,迟妈也以为她会累得爬不起床来。
谁知道从昨天下午一回到家开始,迟小雨就莫名兴奋,不仅面无疲惫之色,更是史无前例地帮迟妈把一堆收整蛋糕的塑料盒子里外刷了个干净,而且扬言从明天开始要跟迟爸学做蛋糕,说是有一天要为爱的人做一回爱心蛋糕。
迟妈伸手摸了迟小雨的脑门,生怕她在印度热糊涂了,要知道以前求着她学做蛋糕,她也是不要的。
到了店里,迟妈让迟小雨现在前面看一下店面,昨天因为她回来,迟妈有些账目还没来得及算清,就急急关店回家了。
迟小雨驾轻就熟,晃荡在一排蛋糕前,不时拿起一块,整口吞下。
偷偷回望一眼厨房,嘿嘿,迟爸没有发现。
……
思唯特门口徘徊了一个墨镜女子,个子不高,身材微胖,手里一直翻动着手机。
点开手机里的一个邮件,里面是一张照片,墨镜女子看了看照片,又抬眼透过玻璃窗向店内望去,正好对上放空的迟小雨。
墨镜女微微扯了扯嘴角,推开了“思唯特”的大门。
☆、蛋糕
思唯特门口徘徊了一个墨镜女子,个子不高,身材微胖,手里一直翻动着手机。
点开手机里的一个邮件,里面是一张照片,墨镜女子看了看照片,又抬眼透过玻璃窗向店内望去,正好对上放空的迟小雨。
墨镜女微微扯了扯嘴角,推开了“思唯特”的大门。
“欢迎光临。”迟小雨微笑着看向来人。
“请问本店能提供婚礼上使用的多层蛋糕么?”墨镜女径直走到迟小雨面前,问道。
“呃…”迟小雨有点犹豫,她不确定迟爸能否做得来多层蛋糕。
“能做,当然能做。”迟爸在后厨听见,赶忙走出来揽下这单生意。“虽然没有样品展示出来,但是婚礼蛋糕没问题的,我们这有样片,你可以挑选一下。”迟爸说着带墨镜女到一旁的电脑上选蛋糕样式。
迟小雨颠颠跟在身后,探头看着。
嚯,这许多精美的样式,敢情迟爸都会做?!
墨镜女随意看了两眼,指了其中一款紫色的多层蛋糕。
“就这款好了。”说着回身对上迟小雨,“对了,你们这儿负责外送么?”
“一般情况下,订好的蛋糕都是顾客自己来拿的。”迟小雨老实回答道。
“婚礼蛋糕当然是我们送啊,这么多层,客人自己也不好拿不是?!”迟爸瞪一眼迟小雨,回身笑着对上墨镜女。
“恩,好的,我就订这一款了,下周六婚礼上要用,希望你们能送到这个地址。”说着把一张写着酒店地址的纸条递给迟小雨。
**
江铤把手机在手里翻转了再翻转,通讯录停在迟小雨的名字上来来回回地滑动,却始终无法点击拨打出去。
江铤烦躁地长出一口气,索性关了手机,拿了车钥匙直奔中心医院。
……
“你终于来了,说说为什么让我继续住院吧?!”江铤到医院的时候,花拓已经行动自如,虽然腿上还略略有些跛,但是石膏已经拆除。
江铤看了看花拓身边的孙妍菲,没有说话。
“哦,那个,我去问一下医生关于我妈妈的事,你们先聊。”孙妍菲立刻明白,轻轻转身,把门带上。
“真懂事。”江铤轻轻哼了一声。这玩笑开得很无力,脸上表情似乎有些羡慕又有些无奈。
“怎么了?”花拓靠坐在病床边,看着江铤一脸不寻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