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没了。”什么都没了。
“你……”邵斌大惊。
林佳悦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到底是谁的错呢?她,他们。活该吗?自己又做了什么,要承受这些,无止尽的痛。
“都过去了,别太难过。”看到她的表情,邵斌也不敢再多问什么,避重就轻的安慰道。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也就是回复到和以前一样罢了。”就当这几个月,是做了一场梦。现在梦已经醒了。不管怎么样,好在她还有爸爸妈妈,还有欣欣,她没有失去什么,没有。
没有能力修补好她的创伤,邵斌唯有尽可能的多陪伴她,希望她可以振作。
也许是流产的缘故,她的身子真的弱了许多。特别是只要稍有劳累,下、体就会出血。不敢让爸妈看出什么来,林佳悦谎称这只是月经不调,自己在医院抓了几副中药煎熬。
林妈妈就于她以前也有过日期紊乱的现象,没有过多的深究,只又叮嘱了些女人家该注意的事情,也暂时让她好生歇养着,自己包揽了家中的各大小事务。
“妈妈妈妈,我这次考试,两门都考了满分哦,老师还有在全班同学面前表扬我呢。”欣欣兴高采烈的拿着在学校得到的奖状,跑去向妈妈献宝,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注视着她,似是要在这里得到一些肯定。
林佳悦也笑了,摸摸她的头,给予鼓励,“欣欣真了不起。”
看到妈妈回来后难得的露出了高兴的表情,欣欣小心翼翼的提出要求,“妈妈,那我们可不可以找爸爸一起去玩。”她和妈妈分开的时间太久了,现在好不容易盼了回来,可是妈妈最近好像都不太开心,连她讲的学校的趣事,妈妈也只是小小的笑了一下,不像过去,笑的时候眼睛会变不见,妈妈也不常常抱她了,不再给她做很多好玩的东西了……外婆说,妈妈身体不舒服,所以才陪她少了些。她想,妈妈一定是也想爸爸了。
其实她有时候也会想爸爸,虽然她有邵叔叔了,邵叔叔也待她很好很好,可是,那也不是爸爸。她的同桌小明说了,他的爸爸,是和妈妈住在一起的,他们会每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送小明上学,放假后再带他一起出去玩儿。他们会一直在一起,无论什么时候都在一起。
可是邵叔叔不是。
“可以呀。等邵叔叔有时间,我们一起去动物园好不好?欣欣想不想去动物园……”
没有听到预想中的欢呼,林佳悦低下头去看她,只见小欣欣有点犹豫,又有点期待的开口道,“我想要和爸爸一起……”不由得愣了一下。
欣欣从来没有问过她关于自己爸爸的事情,也许是爸爸妈妈早先与她说过什么吧。而她,也一直都是懂事的。后来又有邵斌从旁照顾,她以为,这样对于小孩子,也可以了。她忘了,有些东西,是不可能被替代。也忘了,小孩子也敏感。
“妈妈,爸爸去哪了?他为什么还不回来看我?”虽然外婆以前告诉她,说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说他有一天会回来,说要乖,不要惹妈妈伤心,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要想。
“爸爸……”林佳悦陷入沉思。她做错了吗?没能给欣欣一个完整的家。她甚至剥夺了孩子的爸爸知道真相的权利。
可是她不能,说出来就什么都没了,她不确定自己那时,还能否支撑的下去。
“妈妈,妈妈,”欣欣在叫她,“妈妈,欣欣再也不问了,你不哭好不好。”
小手伸到她的脸上,轻轻的抚摸,哭了吗?还以为眼泪早在离开的那天就流尽了,怎么现在,才一想到,就又来了。
“对不起,欣欣,对不起……”对不起,向你隐瞒了一切,对不起,不能给你完整的爱,对不起,这么自私的只想留住你。
“妈妈没有,妈妈很好,欣欣最喜欢妈妈,欣欣再也不问爸爸了,妈妈不哭。”
母女两个抱作一团,让走进来的林父林母吓了一跳,紧张兮兮的跑过去询问。林佳悦不好意思的整理好自己,也顺便帮欣欣把小脸蛋擦擦干净,淡定的回复他们,“没事,就是欣欣想爸爸了。”
看两位老人面露疑色,佳悦也不作解释,带着欣欣走进了卧室。
作者有话要说:我卡住了……
本来之前想好的情节,可是现在突然觉得不怎么合适了,所以,我暂时还木有想好仲么发展……
☆、报纸新闻
天气越来越冷了,T市甚至已经迎来了这个年末的第一场雪。
欣欣和邻近的几个小孩子在雪地里玩得不亦乐乎,林妈妈和佳悦坐在屋前,闲聊着巷前巷后发生的琐事。
“再过几日,前面李老头的孙子也要结婚了,他们家可就他一个宝贝孙子,到时候肯定特别热闹……隔壁王婶又犯腰疼了,动弹不得,辛苦的很……你还记得吴婷不?以前小时候你们还常常在一起玩,她前几年嫁给了一个大她十几岁的男人,我们那时都觉得他俩年龄差太多了,不过现在看起来倒也挺好,生了一对双胞胎,那男的很会疼人……”
林佳悦在一旁默默的听着,手里是妈妈从工厂里带回来的线活,偶尔也随她接上几句。
“对了,明年欣欣就8岁了,我们也请些亲戚朋友,来家里热闹一下吧。”
听到这里,她愣了一下,然后回答,“好啊。”
得到她的同意,林妈妈又开始家长里短的和她唠嗑,其中说的最多的,还是关于别人家孩子成家的事情,妈妈的用意很明显,只是林佳悦实在无法给出肯定的回复,好不容易,一个电话解救了她。
“喂?”是邵斌打来的。他这次倒是在家里呆的挺久,她还纳闷着他怎么突然变闲了。
“你看了今天的报纸吗?”电话那头,邵斌的表情有些严肃。
“没有啊,怎么了?”她本就很少关注那些,回到家了更是消息闭塞的很,难道又发生了什么国家大事吗,他竟然还专程打电话过来问她?
“没,没事。我就是听说,我们这个小镇好像上报了哦。”她不知道,还好她不知道。现在这样就可以了,他实在不想让那个人,再次影响到她。不管他是好是坏,是生是死,都与她无关了,她不需要知道。
“哦,是吗?是关于什么?”
“我还没看,不清楚呢。”他笑着把话题转开,又趁机邀约一起吃饭。欣欣这时候又正好凑过来,听到他的声音,高兴的欢呼起来,没办法,只好应了下来。
到了这个餐厅,邵斌才后悔起来,心里腹诽着,没事在吃饭的地方放什么报纸啊。看到林佳悦因等待的无聊无意识的拿起旁边的报纸之后,心里更是忐忑。
果然,不出半分钟,她的表情就由一开始的轻松转为震惊,直至脸色发白。报纸掉落下来,上面是一张车祸现场的照片,标题是“XX企业XXX之子酒醉遇车祸,XX双方联姻疑生变”,新闻的篇幅不算很大,可是那几个字却极为醒目,照片中车子的毁坏程度也极为严重,可想而知的车内的人会遭遇到什么。
“佳悦,你没事吧?”
林佳悦茫然的抬起头,仿佛看不见眼前的人,她的眼睛里只剩下那张照片,那辆车子,真的是他的,他就坐在里面,车子撞翻在地上,他,怎么了?
“佳悦,佳悦。”邵斌反复叫了她好几次,才终于得到一点反应。看到她魂不守舍的模样,他幽幽的叹了口气。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林佳悦努力镇定,想恢复常态,却始终没能成功。幸好,服务员及时的端上食物,阻隔了这片刻的狼狈。整个用餐都很安静,邵斌试着和她说话,可是每次她都不是听不见,就是说着说着没有声音了,整个人像是失了魂。
“你在担心他吗?”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啊?”她再一次心不在焉了,“你说什么?”
不禁有些恼,“你不是看了报纸吗?”
轮到林佳悦震惊了,“你早就知道了?”想到他之前给自己打电话问的问题,“怪不得……”
“如果担心就去看看吧。”反正在这里也只是苦了她自己而已,连带着他也不好受。
她却再度沉默了。她是真的害怕,她想去看他,可是,除了报道上简短的几句话,她对其他的所有情况都一无所知,他在哪家医院,他伤的怎么样,严不严重,他和沈婷到底怎么样了,还有他的家人,他们还会容许她的出现吗?
一顿饭吃的无滋无味,无疾而终。
“小心!”
邵斌及时的把她拉回人行道,一辆小汽车擦身而过,车主转过头骂咧,“没长眼睛啊!再过来信不信老子撞死你!”没有理会那人的无理,他只担心她有没有受伤。可是林佳悦依然没多大反应,无动于衷的样子,让人又生气又不安。
许久之后,他终于认清,那个人在她心中的地位,她把他印在了心上,无人可取代,即使再怎么受伤,也还是割舍不下,他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去看他吧,佳悦。”他用力按住她的肩头,企图让她听清楚自己的话,“如果注定只能是他,就努力抓住,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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