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萧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沒提上來。他皱眉道：“我们一定要用这种方式说话吗。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晓晓不看他。而是看着自己的手。左手腕上有文栖亲自帮她纹的枙子花。白色的。
她回声道：“我只是在想。文栖的事到底跟你们有沒有关系。”她一遍遍地抚摸着手腕上的花朵。仿佛看到文栖帮她纹身时候的样子。脸上还牵出一丝笑容。
云萧顿住。顺着她的视线看到那枝枙子花。出声道：“难道我都跟你白讲了吗。你怎么还怀疑到我们身上。”
收起笑容。晓晓一脸的正色。抬头看向云萧。她看到他脸上的失望。道：“难道你这样说了。我就一定要相信你。”
云萧一口气沒提上來。硬是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听晓晓道：“说不说是你的事。但既然你说了。我听着就是。所以你沒必要一定要清楚我的答案是什么。因为后面的事谁也说不清楚。”
看着晓晓半晌。云萧却是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人还是那个人。可是感觉却不对了。唯一的解释就是文栖的死给她的刺激太大了。他只有这么想。
云萧道：“我不想为我们多说什么。因为刚刚你也说了。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但我希望你不要走极端。如果黑风组织跟霍云夜起了冲突的话。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说來说去。就是想给自己找借口脱离干系。她端木晓晓看起來像是吃素的吗。
晓晓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唇角处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着云萧。问道：“你來。是当说客的。”
云萧知道。再说下去。已经沒有意义了。他道：“我來的目的已经跟你讲过了。你自己思量好。”顿了顿。“还有。霍云夜的病房已经搬到隔壁。”本來想让她去看看他的。想想还是沒有说出口。
从椅子上起身。不想再说什么。转身就走。心里头还从未像现在这般很是郁闷。
“站住。”晓晓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很有震慑力地从身后响起。云萧顿住脚步。转身看着她。等着她。想她到底会说什么。
晓晓掩盖去不自然的心理。大方地问道：“他为什么要搬到我的隔壁。”白天的时候。所有人都來看他了。只有他沒來。现在又搬到离她这么近的地方。到底。他是什么意思。
云萧微垂着视线。顿了几秒。抬眸道：“在你昏迷的时候。有人刺激过你。他不放心。所以……”
“什么人。”晓晓的脑子里快速的转着。最后定格在赵芙儿那儿。
云萧的眼神微闪。并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话：“那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们会查清楚的。”
晓晓不可抑制地冷笑道：“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们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吧。还是。你们根本就是想包庇她。”她可沒有忘记。霍云夜就是为了那个女人而抛弃了她端木晓晓。甚至说。是为了那个女人。让她端木晓晓当了别人的替身。
凭什么。她也是爹娘养的。为什么就要受到那样的待遇。仿佛对霍云夜的恨意一下子被勾了出來。她愤愤地盯着云萧。像是要盯出几个洞來。
云萧心想。晓晓应该是猜到答案了。否则不会这么激动。可这正好也说明。她对霍云夜还是有感觉的。这应该是好现象吧。
不怒反笑。云萧也挑明道：“你应该知道。霍云夜为了你。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区区一个赵芙儿。他根本就沒放在眼里。”话虽如此说了。可他心里也在打鼓。霍云夜对赵芙儿一直心存仁慈。否则赵芙儿也不会如此“侍宠而娇”了。
晓晓对文栖的话一脸的不相信。却也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題了。但是这次。她绝对不会再放过她。就让等着旧账新账一起算吧。
晓晓的嘴角不经意地露出一丝狠绝。云萧真切地看到眼里。他不经在想。最毒妇人心。他真要把这句话用在晓晓身上吗。心底里泛起层层无奈。
云萧轻抿了唇瓣。出声道：“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找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晓晓却道：“回去转告霍云夜。我会找时间去拜访他的。让他做好准备。”
两人心思各异。却都知道这话中之话的意思。
☆、第193章 你爸爸死了
稍晚的时候。秦雪将两个孩子送过來后就走了。晓晓搂着他们。听着他们一遍遍唤着自己妈妈。稚嫩的声音戳到她的心坎里。瞬间红了眼眶。她差一点就永远见不到他们了。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意识到今后要过怎样的生活。
两个孩子爬到床上。窝在晓晓怀里。再也舍不得出來。还是妈妈的怀抱温暖。
这是VIP病房。床铺够大。两个孩子上去后。还有足够的空间。晓晓笑着想。看來休息间的卧室他们是用不上了。
“妈咪。”Taylor胖胖的小手搅着晓晓的头发。问道：“妈咪生病了吗。”晓晓满脸的愧疚。正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Charles说话了：“妹妹。你看。妈咪这里流血了。”他用手指轻轻地戳了戳晓晓的右手腕处。那里正裹着数层白色的纱布。他仰起酷似霍云夜的一张小脸。道：“疼吗。妈咪。”眨巴着黑色的眸子看着晓晓。
晓晓一时恍了神。数秒后露出欣慰的笑容。开口道：“当然疼啦。而且是妈咪做错了。所以啊。你们不能学妈咪这样。知道吗。”
两个孩子很懂事地点了点头。拥着他们。晓晓已经知足了。
像是做了很大的挣扎。Charles终于还是沒忍住。问：“妈咪。爹地。是不是真的死了。”Taylor也微微抬起了头。等着晓晓的回答。
晓晓抿了抿唇。不答反问道：“你们知道死是什么意思吗。”
沉默了数秒。两个孩子同时回答“知道”。然后Charles开口道：“死了就是永远沒有了。就像爹地一样。我们再也看不到他了。再也听不到他说话了……”
仿佛意识到这是一个永远的失去。永远回不來的失去。两个孩子都泣不成声。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并不能完全体会这种感觉。只是单纯地感受失去。
晓晓也模糊了视线。她拼命地眨眼。将眼泪憋回肚里。用拇指擦去他们脸上的泪水。开口道：“爹地不想看到你们哭哦。所以都要勇敢起來。虽然爹地沒有了。但你们还有妈咪。还有外婆啊。”
渐渐地止住了抽泣。Taylor问晓晓：“妈咪会把爸爸找回來吗。”闻言。晓晓惊诧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不明白她怎么会问这样的话。
看到晓晓一副完全忘了的表情。Taylor又要哭了：“我要爸爸。我要爸爸。”晓晓不明白女儿怎么突然这么激动。她蹙起眉。不悦道：“Taylor。不许闹。”
平时。只要晓晓稍微动怒。两个孩子都很识相地不吱声。可是今天。Taylor突然变身。完全不管不顾晓晓已经变了色的脸。只叫嚣着要“爸爸”。
一听到爸爸。晓晓难免会想起霍云夜。加之现在还不清楚文栖的死到底跟他有沒有关系。心里烦得很。声音有点大。出口道：“你爸爸已经死了。”
顿时。房间里静寞了两秒。但也仅仅是两秒。
Taylor的哭声变得更大。Charles突然坐起來。一本正经地看着晓晓。开口道：“妈咪撒谎。爹地死了。但爸爸沒死。你说过。是你把爸爸弄丢了。你也说过你要把爸爸找回來的。”
Charles因为激动。胸口上下起伏着。似乎很生气晓晓说他们的爸爸死了。
晓晓一愣。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在他们三岁的时候。就问过爸爸的事。晓晓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说是她把他们的爸爸弄丢了。总有一天她会找回來的。沒想到。这两个孩子居然记的这么清楚。后來。要上学了。为了避免其他同学说他们沒有爸爸。才决定让文栖当他们的爹地。
果真是血浓于水。刚才说他们的爸爸死了。竟然是这么大的反应。
看着他们。晓晓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也意识到刚刚做错了什么。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來了。
心里头更是乱了。正好有人敲门。晓晓想都沒想。应道：“进來。”一边安抚着两个孩子。沒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直到Taylor带着惊喜的表情和口吻。出口喊道：“爸爸。”
晓晓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漏跳了半拍。她猛地抬头。看向病房门口。四目相对。有什么东西都堵在双方的胸口。
晓晓沒想到來的人是霍云夜。过于突然。而霍云夜是被那声“爸爸”惊到。两个人都太过惊诧。一时间竟沒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霍云夜不知道该不该回应Taylor。他不知道她这声爸爸是什么意思。他更不敢在沒有晓晓的同意下就答应了。
Taylor的脸上仍然挂着泪痕。可心情明显已经转好。她似乎有些兴奋。看着霍云夜。扯着晓晓的胳膊叫道：“妈咪。Charles跟霍叔叔长得一模一样。他会不会是我们的爸爸。”
早在文栖家碰到霍云夜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就在怀疑这个问題。可当时因为文栖的事。所有人都交待他们不能在妈妈面前乱说话。所以他们才只字未提。
可现在不一样了。爹地真的沒有了。而妈咪刚才又说爸爸已经死了。这对他们幼小的心灵來说似乎不能同时接受这个事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