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似乎系上了一根线,拉扯出丝丝缕缕的蛛丝马迹。
太凑巧的巧合就不是巧合了。
“听说断了一根肋骨,碎了几块骨头,起码得躺个好几个月,爱未果都宣布停拍了。左氏也受了牵连,股份大跌。”
恍然大悟,江夏初忽地冷笑,眸子昏天暗地地沉下,声音毫无温度,却也不辩喜怒:“工伤?爱未果不是动作片。”
这中间个中缘由,就不得而知了。
她看不透人情世故,只不过看透了左城。
那个男人从来不会吃亏,而且——有仇必报。
林倾妍,居然是她!
“果然是流芳史里的一个呢。”江夏初没头没脑地叹了一句。
关艾越听越雾水,秀气的眉都快拧到一块儿了:“你说什么呢?我怎么都听不懂。”
“左城啊!”她轻叹,眸子忽冷忽热,“真狠。”
关艾更丈二了:“这和左城有什么关系啊,你说明白点。”
好吧,江夏初明白了,关艾糊涂了。
这就是所谓的大智慧与小聪明之分吗?
江夏初淡笑不语,关艾各种郁结,抓抓头发,一脸不爽:“你就闷着好了,谁稀罕知道,反正被捅刀子的不是我。”
江夏初刚要说什么,关艾眸子流转,恍然大悟:“不会是林倾妍吧?”
江夏初不可否认。
关艾喟叹:“原来是个蛇蝎美人。”顿悟后,思维模式转得很快,“不过,我说左城下手也太狠了吧。”
江夏初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兴许还有更狠的。”
“啧啧啧。”咋舌了几声,关艾不发表感言,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狼窝。
虽说是狼窝,某人似乎有些乐不思蜀,到深夜才离开,走前,还对着左家的一干保镖司机千叮咛万嘱咐,混个脸熟什么的,方便下次来访。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凑巧,关艾一走,左城就回来了,直接去了书房,身后跟着的进叔表情凝重。
江夏初想起了关艾下午的话:左城这一票还没完事。
江夏初起身,走到书房前,手抬起,望着密码锁半响,手终究落下。
左家所有密码都是江夏初的生日,这个男人,是太相信她了吗?江夏初似笑非笑地走开。
书房里,俊美的男人衬衫微敞,眸子合着,眼睑下落下倦怠的青灰色暗影。
身旁进叔欲言又止,忽地,左城睁开凉眸,一身慵懒褪尽:“有话就说。”
这男人,闭眼狐狸精,一睁眼就是修罗王。
进叔想了想,微微端详,小心试探:“左家早已洗白,动用暗处的势力控股对我们很不利,而且少爷既然控了左氏的股,不为涨,反而跌了三个百分点,更是对左氏毫无利益可言。”
哪有人毁了自己的门槛,让敌人进门的。进叔十分不解。进叔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家少爷了,尤其是牵扯到少夫人。
手指扣着书桌,有一下没一下的,左城缓缓抬起寒凉犀利的眸子:“不跌股,又如何将借名股份抛出?”
进叔惊诧不已:“少爷要抛出借名股份?张傲天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必然会借这次机会入驻左氏。”
这简直就是引狼入室。这句实话,进叔咽回肚子里,小心打量自家主子。
左城语气懒懒散散,却让人忍不住不寒而栗:“与其防备,我更喜欢出击。张傲天要机会我就给。”语气骤寒,“左氏,看他要不要得起。”
不是不可一世,而是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场。
进叔心惊,原来不是引狼入室,竟是翁中捉鳖。
这个男人,果然动手就是绝杀。
只是……进叔一贯的心细谨慎,未雨绸缪:“伤人十分,自损三分,少爷三思。”顿了顿,打量自家少爷的脸色,语气不由得没了底气,“虽然动不了左家的根基,但是淌了控股这浑水,会有很多麻烦,中央检查厅对左家背后的势力一直虎视眈眈,绝对会见缝插针。”
“那又如何?他们一样动不了左家。”
这个桀傲的男人,根本就不管不顾了,他要发起狠来,整个上海的天都要变了。
“并不是没有万无一失的办法,这样做,隐患太大。”
少爷你要弄死一个人,有一万种不动声色的阴险办法。
这句话,进叔聪明地让之胎死腹中。
“这样最快,张傲天盯上了夏初,我等不起。这一次,我就要张傲天永不翻身。”
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家里那位少夫人,这也就解释得通一向低调、怕麻烦的男人这番翻云覆雨、不计后果的动作了。
男人啊,果然动不得情,尤其是有能力的男人,非得翻天覆地不可。
“少爷——”
进叔还想苦口婆心,左城冷冷截断了,语气里带了愠怒:“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进叔背脊一凉,深知若再说第二遍首先麻烦的会是自己,无奈低头,领命:“是。”
罢了,遇上少夫人的事情,自家少爷哪有什么理智。
左城话锋一转,嘴角嗪了微冷的慵懒:“那件事如何了?”
那件事?左城会端上台面来谈论的事情就与江夏初脱不了干系。
“林倾妍一人所为,起因叶在夕。”
作者公告 第七十九章:美人计
林倾妍一人所为,起因叶在夕。”
不可预兆地沉默了,进叔抬眸便看见自家主子一脸阴翳,冷得叫人牙关打颤,不由得心惊胆颤。
左家主子,这又是要发狠的征兆啊。
“主角工伤,停拍处理是不是太轻了?”
半响,轻悠悠地飘来这么一句绝冷阴鸷的话,用的是那种懒懒魅惑的嗓音。
我的娘哟,这个男人真要命。进叔噤若寒蝉,心里不禁回了一嘴:轻不轻还不是少爷你一句话。你要杀要刮谁又敢说什么。
男人沉沉浮浮的眸子忽冷忽热的,深得窥不到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一个半响,依旧阴寒的声音挂断的丢过来一句:“伤势严重,转送美国。”
这还算轻的,意料之中,进叔刚要领命,忽然门口一声响。
咚——
门口有人!几十年刀口舔血的生活,进叔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掏腰间的微型枪。
“夏初?”不确定的小心翼翼。
左城两个晃悠悠的字符终止了进叔所有动作,顿时大悟。
在左家敢听墙根的,也只有一个人了,偏生,任何人、任何规矩都不能那她怎么样。进叔看向自家少爷,果然一脸的慌张,与刚才狠辣果决的男人天差地别。
开了一条细小缝隙的门,缓缓推开,门外的女人脸上丝毫没有局促慌张,淡淡说:“他们不敢送过来,都洒了。”平淡的语气,听似解释,补充道,“真的,不是为了偷听。”真不像她,要是以前,她绝对不多解释一句。
江夏初低头,才开始有些慌忙的寓味。
左城只是睃了一眼地上的狼藉的茶碗,走到江夏初身边:“什么时候在那的?”
语气局促慌张,如履薄冰的轻柔。这个上会儿还杀生予夺的男人这会儿就手足无措了。
食物链最高级果然是江夏初,吃定左城了。
江夏初似笑,非笑,有些冷,戏谑的语气:“怕我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吗?”
左城不说话。
的确如此!
他总不希望她看见他狠辣的时候。
只是,到底她听到多少?
左城看着她,等着她回答,她看着门锁,似乎喟叹:“那锁的密码该换了。”
左城脸色募得沉下,冷得渗人,眸子里大片大片的灰色破碎翻天覆地了。只是江夏初没看,说完便走出去,顺便还带上门。
换锁?那还不是少夫人的一句话,谁不知道左家所有密码全是少夫人的生日,只是敢随便开门进门的还不是只有那一个人。
左城啊,不是太相信江夏初了,是太惯着她了,进叔有感在心里发,看了看自家主子的脸色,小心地喊了一句:“少爷。”
左城怔怔看着门口:“她听到了吗?不知道会信多少?归咎多少?”语气苍凉失落,“但是她都没有过问。”唇角,他笑得落寞,眸子里落了一层阴霾,厚厚的,遮住了光亮。
江夏初没听到也就算了,若是听到了,听到了多少?这中间细究起来都够左城无措的了。
外人啊,都插不上手,这两人性子都太倔。
诶!进叔叹气:“少爷,别什么都瞒着少夫人。”
自家少爷总是这样,为了江夏初什么都做了,又什么都不说。
难怪说,有一类男人生来就容易被人误解,予人情深,不在言语,都在肺腑。
左城还是沉默,眸中暗淡,纯黑的瞳孔美,却颓败。
进叔看了心疼:“少爷,少夫人那,说清楚吧,这样一直让她误会下去,对少爷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