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千阳。”
“嗯?”
“你为什么会一个人留在这里?”
“为了给你擦药。”
“我是指……为什么……”
“你不知道吗?”他挑起眉毛看她。
“不知道。”这话说得心很虚,如果他说只是对社员的关心,就是一般程度的那种关心,此时她满脸的害羞岂不是自作多情丢死人。如果说真的跟她心里想的一样,这样的明知故问难道是要让他骑虎难下自动表白?
“你是知道的,只是不敢相信罢了。”符千阳轻轻地说。
他低头把小瓶子和棉花都放回小药箱里,合上盖子递给安蕾,“这个送给你,总是冒冒失失的,不是摔跤就是撞头,留在你那可以提高它的利用率。别看它小,应急的外伤药都有,每个小瓶上都标有名称用途和用量,隔层有棉球和创口贴。”
“你一直把它放在身边吗?”安蕾接过来端详,盒子很轻,但感觉很硬,并不容易变形,不知道是什么金属做的。
“这个我放在更衣室的柜子里,我车上还有一个。”
“那还是放你那好了。”
“为什么?”
“为了下次受伤还有人帮我擦。”真是赤裸裸的厚脸皮啊。
他笑而不语,收回小药盒。
空荡荡的礼堂里,气氛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安蕾问,“那现在……回去?”
“好,我送你。”
“我去关灯。”安蕾说。
“我去关,你在门口等我。”他抢先一步走向舞台。
滴答一声,整个礼堂伸手不见五指,他在黑暗里似乎摸索了好一会才向门口站着的安蕾走来。
“我刚才好像听见有碰撞声。”安蕾说。
“嗯,我的眼睛在黑暗的地方视线不太好。”
“夜盲症?”
“轻微的。”
安蕾乐于助人的坏毛病又犯了,她向他伸出手,刚想说,“牵着我的手吧,我带你出去。”
“牵”字才说到一半,符千阳就准确无误地拽住了她的手,她后面的话都被生生憋回去。
走了两步,安蕾回头狐疑地看看他,问,“你真的有夜盲症?”
他强忍着笑说,“轻微的,轻微的。”
“……”
走进光亮里符千阳还没松手,两人就牵着手走了一段,见到有路人经过,安蕾轻轻将手抽回。
从未这样并肩走在清凉凉的校道上,空气中有不寻常的味道。
美男在侧,安蕾头脑一片空白,总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眼睛贪婪了几秒,安蕾赶紧低下头,不能丢脸不能丢脸。
“你学什么专业的?”符千阳先开了口。
“传媒设计。你呢?”他有一米八几的个,安蕾看他都得仰视。
“我的专业比较复杂,简单说就是建筑设计。呵呵,看来我们还是有些共同点的。”
“都会设计?”
他笑而不答。
过了一会,他又问,“你跟my很熟吗?”
第18章 你哥哥与我何干
过了一会,他又问,“你跟my很熟吗?”
哦,绕了这么久,原来是打探军情。
“不熟,就见过一面,还被你撞见。”
“既然进了千乐社,就要忠于千乐社,不要做有损于社团利益的事情,比如向外界透露千乐团重要人物一些鲜为人知的事情,”符千阳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目不斜视眺望远方,“另外,我说明一下,那个,我并不喜欢紫红色。”
“其实紫红色没什么不好,看着挺喜庆的。”安蕾故意开他玩笑。
符千阳瞪了她一眼,又说,“我的衣服大多都不是我选的……”
“总该是自己穿的吧?”安蕾捂嘴偷笑。
符千阳停下脚步不说话定定看她。
玩笑开大了,安蕾赶紧哄哄他,“好了好了,你不喜欢紫红色,我知道了,我也不喜欢紫红色,ok?”
符千阳重新迈开步子,又问,“你没跟别人说过吧?”
“没有没有。”安蕾举起手作发誓状。
见符千阳嘴角微微上翘,安蕾想,趁他心情好,这是个机会。
“我能请求你帮我一个忙么?”安蕾试探性地问。
“嗯,说说看。”
“帮我找个人。”
“你哥哥?”
“你怎么知道?”
“千乐社几乎人人都知道了,你这么能宣传我知道也不足为怪。”大概是有些累,他把右肩的上的背包滑下拉拿在手上,看来他的手臂还没有完全好。
“能帮帮我吗?”
“你打算怎么找?”
“我还没想好。以前一直不敢问,如果你答应帮我这个忙,那我得仔细想想。”
“好,你想好跟我说。”
符千阳一直把她送到公寓,看着她上楼。
当晚安蕾翻来覆去无法入睡,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快乐,内心渴望虽然这样的快乐可以无止尽蔓延开去,却被理智和自我保护的本能限制着。
她从小就是个乐观开朗的孩子,虽然长相跟父母不太像,但是她爱他们,他们也爱她,她一直生活在幸福里。
第一次跟爱的人分开,是新禹哥哥回中国,她有好多天都不想从房间里出来,那几天,养母总过来安慰她,说新禹哥哥会到一个能让他更开心的地方,所以她应该为哥哥高兴才对。
第二次的分离,几乎将安蕾抽空,直到现在,她都不能接受最爱她的养父养母已经不在人世这个事实。跟爱的人分离是如此痛苦,痛苦到甚至对生命产生怀疑,而分离又是如此无可避免,无论初初时是多么快乐。
第二天一早,安蕾接到my的电话,说上次没要她新禹哥哥的照片,这天正好到圣德找个人,顺路来拿,说着电话的时候已到她的宿舍楼下。
说心里话,安蕾对my是非常感激的,交情并不深,但my一直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不谈报酬不讲回报,尽力帮她,对他这样的大帅哥和大忙人,实属不易超级难得。
安蕾在镜子前胡乱整理了一下自己,拿着相片下楼,转眼就站在my面前。
my拿着相片端详了一会,说,“我把相片拍下来吧,这么重要的相片我要拿走你也不舍得对不对?”
安蕾一个劲点头,my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你拿着相片,我用手机拍下来。回去把照片放在我们的网站上,应该很快就会有线索。”
“哎,这主意太好了!”安蕾乐呵呵地站在路边把相片摆在胸前。my拿出手机,对着相片,“低一点,再低一点,好好,别动。”
安蕾感觉他镜头摆得有些不正,正想说,my已经按下快门。
“安蕾,你知道吗?你其实挺上镜的。”my看着手机说。
“不是说照相片的么?”
“哦,现在照。”
安蕾脑门上一颗汗。
my把手机靠近相片,摇摇头,说光线不够。安蕾把相片翻转向上对着阳光,my让她手别晃,说着伸过来一只手扶着她的手。
他的手指很有力量,有些粗糙,但很暖和。
安蕾的心正七上八下颇感不安,远远看见路对面的符千阳,站得像座陡立的山峰,虽然看不清表情,但他阴沉沉的气场已经随风而至了。
安蕾赶紧把眼光收回,微微移动脚步,想让my硕大的身躯挡着自己,这个时候还是装作没见到他的好。
照了几张不是光线不好就是手抖动,终于等my摆弄完,安蕾再抬眼,符千阳已经站在my身旁,着实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符千阳看了她一眼,像是不认识她一般,转头问my:“找我什么事?”
my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符千阳,“篮协主席托我带给你的,所有证件复印件一应俱全,作为合同附件,附在最后面,原件在签订合同的时候再现场核对。”
符千阳打开看了一眼,说,“好的。看完我给他回复。”
“你手恢复得怎么样,篮球联赛就要开始了,你可别关键时候掉链子。”
“放心吧,我好得很。”
“我顺道过来看看朋友,再聊会就走。”my指指安蕾,安蕾觉得自己好多余,恨不得瞬间变成透明人。
没说几句符千阳就走了,走的时候也怎么理她。
my等他走远了,小声问,“他不是你男朋友吗?怎么对你不理不睬的?分手了?”
安蕾捂着心口咳嗽两声,心想这事情我要怎么解释呢。
“他……他有时候很奇怪,我也搞不懂怎么回事。”
后来my还说了些什么,安蕾心不在焉只顾点头应允,事后却一句也记不清当时他说了什么。
告别了my,安蕾快步走到礼堂,离开会还有一段时间人,并不算多,稀稀拉拉分布在礼堂的各个角落。符千阳果然在,一个人坐在观众席上看文件,似乎是方才my给他的,不远处几个美女围成一团一边窃窃私语一边偷偷瞄他,他却像个雕塑视而不见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