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蕾问,“害他们一家在亲戚面前丢了这么大的颜面,你没提出要赔偿她吗?”如果能只赔钱什么的解决了事情,倒也万幸。
“呵呵,我也提出来想经济上给予赔偿,但是她拒绝了,她说,要赔赔人,钱她不要。”符千阳脸上划过一丝害羞,“我说人是不能给她了,别的还行。所以她要求我给她一个承诺,希望我能帮她做一件事情。”
安蕾心中一阵紧张,“她让你帮她做什么事情?”
“她说她还没有想好,等真需要我帮忙的时候自然会找我,希望我到时候会为今天的承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所以你答应她了?”
符千阳笑笑,说,“帮一个忙而已,我亏欠她很多,这么小的要求怎么开得口拒绝。”
安蕾想起郑浩帮叶雪骗她到马尔代夫的事情,为这个承诺感到不安。叶雪是个心计很重的女人,就在她还是女孩的时候,就知道种下一颗种子,以后会给她带来丰厚的果实。七八岁的郑浩,一直等到了二十五岁,才兑现了他给叶雪的承诺,虽然对郑浩来说,并不花钱,并不犯法,但如果不是因为他要兑现自己的承诺,绝不会明知安蕾的苦楚还骗她去马尔代夫看符千阳给叶雪庆生。
所以她要符千阳兑现的这个承诺,也必定不会简单。
无论是张钰还是叶雪,安蕾的战斗力和她们都不是一个级别的,她如果不躲在符千阳的背后,她就是不带皮的鱼肉,别人爱怎么剁怎么剁,爱抹盐巴酱油就抹盐巴酱油,要煎要炒都由别人,她只有瞪眼张嘴的份。
符千阳离家之后,他的家人没给他打过电话,倒是廖哥给他打过几次,每次通完电话,他会有几分钟的阴霾,然后就笑呵呵地又把安蕾抱怀里亲吻。两人都知道当前的幸福来之不易,关于他们将来会如何的这个艰难话题两人都小心翼翼尽量不提。只是每当符千阳的电话响起,安蕾都不自觉一阵心惊肉跳,越是幸福就越害怕失去。
虽然很怕,但有他在,她相信一切都会云开日出。
符千阳从家里出来大概一个礼拜后,这天他对她说,要带她回家见家长。
安蕾花了一整天在符千阳的专业形象设计师阿丘的会所里捣腾自己,尽量将自己弄得贤良淑惠,还是完全没有一点自信能讨他们家长辈喜欢。
她穿得中规中矩,像个任劳任怨的家庭小怨妇,符千阳一路开车一路偷笑。
车开进符千阳他们家的豪园大门,还曲曲折折驶了好一段路,才见到别墅里的灯火。
就要见到符千阳的家长了,安蕾不免感到忐忑不安,她问符千阳,“之前有给家里打过招呼吗?”
符千阳淡淡地说,“打过电话。”
“他们说什么?”
“都没有接我的电话。”他深邃的眼睛里透出沉沉的忧伤。
她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一会面对的也许会是众多家族成员的责怨和嘲讽,她暗暗下定决心,不管遇到什么她都会忍耐,都会坚持,为了千阳,没有什么是不能付出和牺牲。
符千阳把车子停在车库里,从车子里出来,他们手牵着手走进院子大门,管家迎上了恭恭敬敬对符千阳说,说已经通报张董和老爷,不过张董和老爷都说有事情不方便下来。符千阳的顿时布满阴霾,他想了想,说,“那我们在客厅里等一会。”
偌大的客厅里,金碧辉煌,亮如白昼,却只有他们两个人。管家每隔一段时间就跑过来,给他们端上饮料水果和甜点。管家跑上跑下一脸的对不起,找各种各样的话题让气氛尽量不太尴尬。
两人十指紧扣并肩坐在沙发上,符千阳事先准备了很多话,想说服母亲和爷爷接受安蕾。一家人没有不能化解的仇恨,再小的机会也值得去努力,他这样告诉自己。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安蕾感觉到他握着她的手越来越紧,甚至开始发疼,而他却没有意识到。
等到夜深人静,月朗星稀,符千阳轻轻说了声,“够了。”
然后他站起身,拉着安蕾走出了门,将这座夜幕下炫美的别墅抛在了脑后。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很安静,安蕾尝到了幸福中的苦涩。回到玻璃屋,安蕾看见镜子里穿着贤淑的自己,不免一阵神伤。符千阳见状过来搂搂她,安慰道,“母亲和爷爷都在气头上,长辈嘛,总要面子,过段时间才能接受我们,放心,我知道我爷爷的脾气,他一定会接纳我们的。”
从符千阳家碰了壁之后,安蕾总有些黯然神伤。符千阳为了让她开心些,打算带她出去散散心。
这天晚上,符千阳藏了两张机票在身后,问安蕾,“你很久没回荷兰了吧。”
安蕾托着下巴说,“从那出来之后,就没再回去过。”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安蕾就愈发思念农场的人。
符千阳把去荷兰的机票拿出来,得意地在她面前晃晃。
安蕾拿过来一看,“明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你需要准备什么,一无业游民,连假都不需要请。”
“那你呢?”
“我是老板,我给自己放假。”
安蕾乐了,说,“大老板,你也知道是跟一个无业游民出门,那我可就一分钱都不带,赖上你了。”
符千阳摆摆手说,“没问题,随便你花,花得完算你厉害。”
安蕾兴奋起来,马上拿起纸笔窝在沙发上刷刷地写,埋头苦干了半个小时。符千阳洗澡出来看见她写了满满一张纸,问她干嘛呢,她说,“给农场里的朋友带礼物。”
符千阳拿过来一看,上到珠宝首饰,下到鞋帽袜子,罗列近百样。他有点迟疑地问,“这些你都要买过去?”
安蕾点点头,“当然,好多都是这才有卖的。”
符千阳摊摊手,说,“一时半会也买不齐呀。”
安蕾烂漫天真的说,“是有点难度,所以,你会帮我的哦。”
第47章 荷兰性都
次日,当符千阳在机场办理几个大箱子托运的时候,检查人员仔仔细细反复查看,觉得有人带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去旅游,实在是太诡异了。
飞机起飞之前,安蕾给农场的怀特叔叔打电话说她已经上了飞机,不久就会见到他了。符千阳顺便让安蕾先帮他跟怀特叔叔问个好。
挂了电话,安蕾扭头挑起眉问,“你也认识怀特叔叔?”
符千阳漫不经心地说,“当时你失踪的时候,我去过农场一次,见过怀特大叔。”
安蕾也漫不经心地问,“那时候心情是不是很着急,很悲伤。”
符千阳抬头瞟她一眼,很无所谓的样子,“我就去那观光,顺便看看你在不在。”
安蕾心中暗笑,既然符千阳不舍得说他当时对着电话机给她发了这么多掏心掏肺的话,她也就不揭穿他了。
十几个小时之后,飞机终于降落在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尽管长时间的飞行导致身体疲惫不堪,但当安蕾下飞机后呼吸到第一口荷兰的清新空气,加上习习凉风吹拂,顿时神清气爽,倦意全无。
到达酒店是上午11点,他们吃了个午饭,泡了个热水澡,小睡了一个小时,符千阳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安蕾要出门感受一下阿姆斯特丹的独特魅力。阿姆斯特丹从地图里看就像一个编织精细的蜘蛛网,城市中心向周边散发开,蓝色部分则是荷兰最出名的运河。沿着运河边走一走,喝杯咖啡,享用阳光,是极为惬意的事。因为这里没有交通拥堵和车鸣的喧嚣,无论男女老少、贫富贵贱。都会骑着自行车在城市中穿行,气定神闲,从容不迫。阿姆斯特丹是欧洲最开放的城市之一。是名副其实的“性都”。行走在阿姆斯特丹的红灯街区,各式性用品店五花八门、琳琅满目。形形色色、应有尽有,另人大开眼界。
符千阳自小就在西方国家读书,也算是思想比较开放的。但是看到阿姆斯特丹街头夹杂在餐馆与酒吧之间的各色性爱用品店,性用品道具奇形怪状、花样百出,令人瞠目乍舌,他也不免面红耳赤,不自觉地避开不看。
安蕾见他害羞 。特意逗他说要不要进去看,他说,在外面看就已经很兴奋了,还是不要到里面去浪费精力的好。
他的这句话。让安蕾整整笑了一个下午。
荷兰人思想开放,大多数国家明令禁止的吸毒和赌博在这里却是合法的。街头随处可以看到各种赌馆和大麻、毒品商店,人们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符千阳看到许多在街头大肆吸食大麻的瘾君子,小小声问安蕾。她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里,有没有尝试过大麻之类的毒品。安蕾说她的读高中的时候,朋友有给过她,不过思考良久最终她还是没有胆量尝试,因为养父养母将她保护得严严实实。从小就教育她别沾染这些不好的习性。当然虽然她荷兰的养父母希望她依旧保持东方人的矜持,但或多或少她还是沾染了荷兰人的“野性”。
符千阳风轻云淡地接过她的话说,关于她野性这一方面,他确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