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充斥着各色高端香水气息,熏熏蒸人,何念西耸耸鼻子,恍然产生出置身盛春的错觉。
她这个小动作恰好被蒙悦捕捉到,微笑着指指周围:“闻到香味儿了吧?这些玫瑰是震谦派人从巴黎专机空运过来的千叶复瓣小玫瑰,是正宗的皇室贡品,你喜欢吗?”
何念西惊讶地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喜欢。”
刑家家庭情况特殊,刑震谦本身又是特种部队军人,所以平时日常生活非常注意遵守原则,从不做那些肤浅张扬的事情,可今天这场婚礼,着实令何念西改变了对他的看法,大叔这种一掷千金的豪迈举动,简直太浪费了!
那么低调行事注意影响的一个人,却愿意突破原则给她制造出这么奢华高贵的婚礼,足见他对这场婚礼的重视和用心,她泪点这么低的一个女人,想不动容都不行呀!
耸耸鼻子,用力细嗅一下,认真地在那些香水味中努力捕捉小玫瑰味道,大叔那么用心,她要是连闻都没闻过,那可就太辜负他了。
接下来的程序,和以前在韩剧中看到的差不多——
西式的宣誓、交换戒指,然后他附身,轻轻在她额头印上一吻,牵着她的手,又按照中式礼节给长辈鞠躬行礼。
走完这些程序,刑震谦与刑氏夫妇一起安排贵宾前往宴会厅,何念西则由米蓝和白疏陪着,再度回到更衣室,换上一条方便敬酒的短礼服。
微微透着粉白的中式改良小旗袍,胸口一溜精致盘扣,头发也被重新挽成改良版的中式花苞髻,身材娇小的她,穿上这件短旗袍,竟然格外地雅致,那种感觉,就像是薛涛笺印上梅花小楷,和谐地没有语言可形容。
何念西客客气气对化妆师道了谢,跟米蓝、白疏一起走到外面临时设置的休息室,打算等时间差不多了再去宴会厅。
刚刚避过化妆师,只剩下闺蜜仨人,何念西立刻没了形状,一只脚搭上雕刻着精致云纹的花梨木罗汉椅,用桌布遮掩着捏脚后跟,吸溜着叫嚷:“没人性呀……非得让我穿高跟鞋,脚要痛死了!”
米蓝毫不掩饰地鄙视她:“切,就你那点小跟,顶多就四厘米,老娘一年到头的恨天高,也没见脚痛过!”
念及隔墙有耳,米蓝为顾及影响,偏过身体来,稍稍压低嗓音:“高跟鞋就像男人,刚开始用肯定痛,越用越舒畅,提升气质提升自信,活血通络愉悦心情,然后就上瘾了,不让你用都不行!”
“去!”何念西伸手拧她的大腿,“当心你家武二郎听见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被吓出心脏病!”
“不怕不怕,我家二郎现在已经逐渐习惯我的豪迈,没那么容易大惊小怪。”米蓝哈哈大笑。
闺蜜仨还没说几句话呢,外面来了人,接新娘子去敬酒。
敬酒这种事情,虽然没经历过,但是见过的却不少,一想到要踩着折磨人的高跟鞋挨个儿轮过宴会厅那么多的桌子,何念西心里那叫一个忧愁呀!
到了大厅,米蓝一眼看见新郎官高大喜庆的背影,立即戳了戳何念西胳膊,“咦,你家老公在跟谁说话,哇咔咔,长得好帅!太养眼了!”
今天来参加婚宴的,哪个不是男的帅女的美,何念西的眼睛都快被晃得审美疲劳了。
不过顺着米蓝的指尖一瞅,咦哈,还真是吃了一惊——
眉目如秋水,岑然清明,白净面庞,目光恬淡清冷,一身裁剪得当的西装包裹着线条英挺的身材。
他单手插在裤袋里,浅笑着对刑震谦举了举手中细长的香槟杯,就这么一个动作,优雅如兰的贵族气质顿时涔涔漫开,冷艳得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起威廉王子。
是的,如果没看错的话,他有着一双浅碧色的眼眸,应该是个混血儿。
米蓝和白疏都看呆了眼,尤其米蓝,脚下一软,竟然绊住台阶,嘭,重心全落到何念西身上,何念西惊呼一声,倒是站稳了,可手中的捧花却滴溜溜滚下去,不偏不倚,竟然恰好碰到那个混血男子的鞋尖。
刑震谦第一反应是立即冲过来,搀住何念西手臂,连声问:“有没有扭到脚?”
何念西恍然回过神时,眼前已经多出一个身影——
浅蓝眼眸的男子礼貌地冲她笑笑,伸手,把那束不慎掉落的新娘捧花递过来,“给你——”
他的声音,宛若秋水流觞般,淡淡雅雅,恰如他本人的气质,古代人所说的天人风姿,大概就是用来形容这样的男子吧?
何念西有点怔愣,尴尬地笑了笑,正准备伸手,可刑震谦早就抢在她前面接过捧花,礼貌地说:“段少,谢谢!”
被称作段少的男子客套地寒暄一声:“刑队客气了。”
话是对刑震谦说的,可淡雅清冷的目光却悠悠避过刑震谦,有意无意拂过何念西的脸,忽然浅浅一笑,“新娘很漂亮,旗袍盘扣上的绿色玫瑰花很配她……”
刑震谦冷冰冰地笑了一声,“谢谢!”
攥着何念西的手,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体,把她半挡在身后。
翩翩温雅的段少没再说话,只又礼貌地举了举香槟杯,转身,朝一张宴席走去。
瞅着那优雅如玉的背影,何念西忽然心中一动,揪着刑震谦轻声问:“你是说,他姓段?”
120 石头即将落地
更新时间:2013-12-14 2:00:21 本章字数:3678
刑震谦的大巴掌立即拍上媳妇儿小屁股,皮笑肉不笑瞪她一眼:“长得帅吧?喜欢吗?”
哎妈呀这位大叔,醋劲儿也太大了点!
当着米蓝和白疏面儿呢,也不避讳,就这么浪浪地拍她屁股,真粗鲁!
“无聊!”何念西扁嘴,果断丢白眼儿!
“喜欢也没用,全世界都知道你何念西是我刑震谦的媳妇儿——”刑震谦嘿嘿一笑:“走,媳妇儿,去敬酒!”
刑家婚礼场面大归大,但是程序却比一般婚礼削减了很多。睍莼璩晓
本来何念西还在为挨个蹿桌敬酒而发愁呢,结果不料刑震谦拉着她的手,直接举起杯子,在半空中做了个碰杯的姿势,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然后一仰脖子,干脆利落喝干杯子里的酒,再示意她也喝掉,就这么完成了敬酒仪式。
然后,在满桌贵宾纷纷于座位中站起,举杯畅饮的时候,刑震谦拉着何念西的手,带着她穿过玄关,往后面小厅里走。
边走,边侧过脸对何念西低声说:“先去跟爷爷告个别,然后离开这里。”
宴会大厅固然已经坐满身份高贵的宾客,可是还有更高贵的,且不适宜出现在公众场合的,全部安排在小厅的包间内。
何老连长身体不好,为了方便照顾,蒙悦特意安排了一个包间,让医护人员和警卫员陪着老人家坐在里面。
何念西笑嘻嘻地问:“是不是要带我去度蜜月?那我先跟米蓝和白薇道个别,顺便让她俩帮我把婚纱保管好。”
刑震谦眼睛一亮,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毛,“媳妇儿,婚纱还让你满意吧,你老公的眼光,绝对没问题吧,嘿嘿!”
“切!”何念西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我是看那件婚纱很华贵,琢磨着得好好儿收起来,以后没饭吃的时候,就拿出来拍卖,还能应个急!”
刑震谦大手一伸,果断拧一把媳妇儿的小鼻子,“去!我刑震谦的媳妇儿,还能没饭吃?”然后豪迈万丈地拍拍胸膛:“瞧见了没,你一辈子的饭票就在这摆着呢!谁挨饿也轮不上你!”
何念西嘴巴扁的像只漫画里的鸭宝宝,“还说——我现在就正饿着呢,从早上到现在,不给吃不给喝,就只拿吸管给喂了点牛奶,说是怕弄花了妆,早知道当新娘子这么累,我就不——”
“闭嘴!”刑震谦果断喝止了媳妇儿的胡乱说辞,小归小,可说话也不能这么没个边际,老子要是不及时拦截,还敢说出点儿更火爆的不!嗯?
真是……看在今天大婚的份儿上,老子就忍了,暂且不收拾这小东西!
边琢磨以后得怎么调教小媳妇儿,边瞟一眼那满是幽怨的小眼神儿,可怜巴巴的小样儿,顿时又令他软了心……
揽在怀里半抱半挟,一低头,啵儿,在纷嫩额头上啄一口,“乖,忍着点儿,老公这就带你去填饱肚皮!”
他本来打算跟何老连长打声招呼就离开这里的,但是媳妇儿饿成这样,只好先缓一缓,喂饱媳妇儿是大事。
至于他那个计划吗,等一等也不迟!
折腾一上午,何念西早就累得筋疲力尽,尤其是脚丫子,就跟被拆开又重组过一样,无比地酸麻。
进了何老连长所在的包间,拽了张椅子坐下。
一屋子都是自己人,没有了顾忌,当下抓过筷子,也顾不上细看桌上都有些什么菜,稀里哗啦的,风卷残云般只管往嘴里扒拉,几度噎得伸着脖子猛咳嗽。
刑震谦那还能顾上吃饭,连忙倒了一杯茶伺候着,塞到何念西手里,瞪着眼训斥:“慢点慢点,跟上甘岭跑出来的一样!”
要是在何家,这就是何老连长的台词了,可现在宝贝疙瘩交到别人手里,转眼间,就由人家板着脸教训了,真是又高兴又失落啊……
何老连长在心里默默感慨着,笑米米看着这幅喜气场景儿,高兴得饭都忘记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