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换成沈洺利落地挂上电话,那一头的苏子漠,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
沈洺的话一遍遍在耳中回响,终于,他还是猛地一打方向盘,朝着与温吞学校相反的方向驶去。
学校教学楼上的挂钟敲响了九点的钟声,毕业典礼正式开始了。
温吞在后台不住地张望,奈何那个熟悉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她拿起手机想要打个电话,却被随后而来的同学拽走:“温吞!快去领你的绶带,后台都忙瞎了,你在这儿愣什么神?”
一会儿的功夫,手机电池便发出电量已空的警告,温吞轻叹一声,合起手机转身离开。
典礼进行得有条不紊,很快到了优秀毕业生演讲的环节。
温吞站在高高的舞台上,环视下面黑压压的人头,却始终没有见到那个期望中的身影,她小心翼翼藏好心里的失望之情,淡定地开始自己的节目。
舞台上的温吞有着平时看不到的自信和从容,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演讲短小精悍,很快就在同学老师的掌声中落下帷幕。
感谢一直关爱我的家人,虽然他们并没有到场,但却默默地用他们自己的方式爱护着我。
还要感谢我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男人,已经毕业学有所成的我,终于可以有一点自信地站在他面前,叫他看见成长起来可以独当一面的自己。
这些话默默埋在心底,温吞想,可惜心中想的那个人,终于还是没有听见她的心里话。
手里的毕业证书卷成一个筒,上面绑着形状好看的红色蝴蝶结,温吞攥在手里,渐渐沁出一点细汗来。
“温吞!”班长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后台来,拿着跟温吞一模一样的同款手机,他就是刚刚叫她过去领绶带的人:“是不是要打电话?用我的电池借你。”
班长在班里向来人缘极好,温吞感激地笑笑,想了想,到底还是接过班长的手机,换上电池给苏子漠打了电话过去。
苏子漠的电话却一直没人接。
温吞有些心神不宁,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班里同学组织聚餐,她也只得跟了过去。
吃过中午饭大家又转战KTV,一玩就到了华灯初上。
温吞情绪不太高,跟着同学们一起吃吃喝喝,又都被离别的情绪所感染,晚饭吃到最后,男同学女同学都渐渐沉默下来。
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突兀传来一声细细的啜泣,大家的情绪一下子被煽动,一个个都忍不住红了眼圈。
毕业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面。
温吞带着一副离别的惆怅心情终于回到家。
屋里很黑没有开灯,温吞想着苏子漠必是去处理公事没有来得及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心中这才微微放宽。
拿出钥匙开门,一屋子的烟味令温吞乍然倒退了两三步,她只要在抽烟的地方多带上一会儿,喉咙第二天立马就会红肿,所以在家的时候,上上下下都被明令禁止不许抽烟。
温吞也从来没见过苏子漠抽烟。
沙发上亮着一星红点,温吞迟疑地睁大了眼睛,试探喊了一声:“苏子漠?”怎么不开灯?她摸索着想要找灯门。
耳边却听到一声低沉不容置疑的命令:“不许开灯。”
“……噢。”温吞乖乖地没有再动作,站在门口调整了一下心情,努力叫自己的声音不显得那么涩然:“今天……今天怎么没有参加我的毕业典礼?”说完,好像生怕苏子漠会说出她不想听的答案一样,温吞飞快地继续说,“我知道,又是公司的事情对不对?爸爸真是的,总是叫你做这做那,一点都不体谅我的心情!”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一丝讨好的哀求。
苏子漠再次开口,大概抽烟抽得太厉害,嗓音带着隐隐的沙哑:“过来。”
温吞迟疑了一秒钟,然后听话地走过去在他身边站定:“苏子漠,你……”话音未落,她的手腕便被人强力拉住,整个人因为掌握不住平衡而摔进苏子漠的怀里。
温吞被烟味呛得头晕脑胀,被摔了一下总算缓缓清明过来,头顶却有一个声音炸响:“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投怀送抱?”
温吞努力想要看清苏子漠的面容,奈何屋子里一片黑暗,她不敢置信地仰起头来:“你在说什么?”
苏子漠的声音透着喑哑和冷淡:“我成全你。”说罢,手臂一伸随意地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双臂一带将温吞提到身前,薄唇精准地覆上她的。
温吞措手不及,扑面而来的烟味令她有一瞬间的窒息,伸手想要推拒却被苏子漠紧紧箍住,只能在唇瓣间模糊挣扎:“唔……放开我……”
今天的苏子漠和往常一点也不一样,他即使再淡漠疏离,面对温吞时却总能拿出最耐心温和的一面来,温吞知道他对自己和对别人不同。
一开始她以为苏子漠只是碍于父亲的压力,后来得知他是因为自己还有利用价值……说不难过是骗人的,可温吞倒真的想这样一直自欺欺人骗下去,只要对她好就行,一个人实在孤单太久,迫切地需要有人温暖。
再后来,苏子漠渐渐地变了,对她愈发地耐心起来,温吞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如果在这利用中,他肯放上哪怕一点点的真心,她也觉得知足。
可人总是贪婪的动物,如果一直这样寒冷下去也就算了,得到温暖以后,总是希望再暖一点,再暖一点就好了。
所以心里悄悄地期望着,也许她和苏子漠,真的可以这样安然无恙走下去。
今天的他,却突然又变了一个人,连最初的那一点温暖,也要一起收回了吗?
温吞在夹杂着怒意的亲吻中迷迷糊糊地想,幸福的日子果然过到头了。
☆、第22章
两个人贴得亲密,苏子漠很快察觉到她在走神,上臂带动身体狠狠地翻转将温吞压在身下,亲吻带着恼怒再次袭上她的唇。
温吞很快回神,苏子漠暴风骤雨一般的侵袭令她难以承受,她微微侧过头去,想要说些什么。
偏离的动作却令苏子漠怒火更盛,他空出右手来捏住温吞的下颚,漆黑带着情欲的双眸紧紧锁住她:“怎么,这就觉得忍受不了了?”那么他呢?日日承受着父母双双离去的打击,为了报仇,还要连自己的终生幸福都搭进去。
怒火上冲的苏子漠完全失去理智,他忘记了温吞对他的感情,也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
温吞,不要去管什么协议,我们真的在一起吧。
他还叫她不要忘,可是现在,曾经给她承诺的人,如今亲手毁了它。
有温润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苏子漠肆虐的吻还在温吞身上继续着,她却像失去了力气一样放弃挣扎。
温吞眨了眨眼睛,眼泪一滴一滴地滑落,无声在沙发上洇出淡淡的痕迹来。
薄如蝉翼的睫毛被泪水打湿,软趴趴地粘在温吞的眼窝处,她死命地咬住下唇,命令自己不要哭出声音来。
不管心里曾经幻想过多么美好的未来,都不要因为这一幕而灰心失望,温吞暗暗地告诫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
苏子漠蓦地抬头,温吞闭目哭泣的模样硬生生撞进他的心底,红唇娇嫩肌/肤胜雪,她泪眼朦胧的模样非但没有令他心软,反而加深了他眼中情/欲的痕迹,苏子漠大手一挥,轻松扯开了温吞上身的衬衫。
赤裸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白嫩的肌/肤立刻起了一粒粒的小凸起,温吞迷蒙睁开眼,却见苏子漠猩红着双眼,将头深深埋进她的胸前。
墙上的挂钟一格一格朝前走着,每一秒都变成了煎熬。
外套、内衣、长裤,男女力量上的悬殊令温吞眼睁睁看着一件件衣服被剥离却束手无策,她努力睁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伏在身上的,她曾经喜欢过的男人。
疼。
火辣的疼痛直直传到心底,温吞忍不住,反手捉紧了身下的沙发坐垫,白胖的十指狠狠嵌进沙发中。
苏子漠偏偏不叫她如愿,单手捏住她的手腕,被迫叫她张开五指,抚上自己赤/裸的胸膛。
触手冷硬的胸膛沁出薄薄的汗珠来,摸在手里一片滑腻,温吞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哭声像是淬过毒的刀刃,一刀一刀将他的灵魂凌迟,苏子漠像是被挂在在情/欲的祭台之上,欲落不能。
他不动,她也痛;他动,她更痛。
漫长得好似行刑一般的过程终于结束,苏子漠喘着粗气趴伏在温吞身上,并没有立即从她体内退出来。
室内只能听见他粗哑的喘气声,和墙上挂钟滴答滴答指针走过的声音。
一室静谧,可是甜腻的欢/爱味道出卖了一切,地上散乱的衣衫和月光下交缠的身影再再昭示着刚刚这里,经历过怎样一场狼藉不堪的性/爱。
“苏子漠。”温吞的声音蓦地响起,空灵又粗哑。
苏子漠的身体一僵,却强撑着没有动弹。
“你后悔过吗?”她低低地问,却好似并没有想要什么答案,只是有些难耐地伸手推拒了下他的胸膛。“你压到我了,可以起来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平淡无波。
苏子漠沉默着起身,温吞不发一言拾起地上已经掉了纽扣的衬衫,好歹裹住身体,一瘸一拐地缓缓走进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