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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画开 (桑陌沃若)


  “林姨,把我房里桌上的那幅画拿来。”
  “你确定让我还给你吗?”
  “没有任何事情比这件事情更肯定了,拿来!”
  “好!”
  然后我看到漫天飞舞的纸片向我洒过来,在我们都还在呆滞的时候,罪魁祸首却离开了。

☆、第八章 为什么为

  满地的碎纸片,但我却出乎意料的镇静,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失去了发疯的力气,只有那些纸片刺激着我的眼睛,灼烧着我的灵魂,说出来的话只是一句,“我们的房间在哪,我想睡觉了。悫鹉琻晓”
  “哥哥其……”
  “凌月,有什么明天再说吧,带我和寒去休息吧。”思雨知道我一定在崩溃的边缘了,我是一定不能允许画作被毁了的。
  “好吧。”
  凌月把我和思雨带到客房,我依旧平静的出奇,完全没有提到画的事,我就一直呆坐在床边,然后很久,我似乎闻到了很香的味道,可是我依旧没有反应。
  “你晚上都没有吃,我熬了一点小米粥,你喝一点吧,别饿坏了。”是思雨。
  “吃一点嘛,不然我白做了,我可是专门学过哦,很香的。”
  碗端到了我的面前,我还是没有动静,思雨放下碗,“别这样,你难过你说出来好吗,别把自己憋坏了,我知道你珍惜你的每一幅画,被别人撕了你很心痛,但你不能这样啊,你哭出来好不好,算我求你,你吃点粥吧。”
  糯糯的米被思雨用小勺送到我的嘴边,我不要辜负她的心意,于是吃了下去,一勺一勺,我吃光了整碗粥,可还是不说一句话,“我可以进来吗?”是凌月来了。
  “为什么你哥哥会那么做啊,寒很伤心。”
  “哥哥会这样一定是有原因的,他不是那样的人,真的,相信我。”
  “那你知道吗?”
  “哥哥不肯说,我带哥哥道歉。”
  “跟你没有关系,寒一直都不肯开口,这样一定会憋坏的。”
  “寒,你不能原谅哥哥吗,一定是有原因的,哥哥很喜欢你的画的。”
  “寒会把画送给他,一定是有原因的,现在怎么会被撕了啊,寒,你说话好不好?”
  “寒,你原谅哥哥好不好?”
  要我怎么原谅,我最珍惜的东西就这么被摧毁了,凭什么让我原谅他,凭什么受伤的是我。
  “寒,你说话啊,你要发火要怎样都行?不要这样呆坐着。”凌月开始焦急。
  我知道我不能这样了,我没有权利用我的不快来伤害任何人,那只是那个人的事,与她们无关,我的画还可以再去画,我不要怪罪无关的人。
  “我没事的,我的画还可以再画的,思雨的小米粥很香的,你们都吃一点嘛,小欣和薇薇都去休息了吧。”
  “你不怪我哥哥吗?”
  “毁了我画的人我当然恨,可是这个跟你们没有关系啊,你们喝粥,我下去捡我的画。”
  “我们和你一起。”
  “不用,我真的没事,我还是自己捡的好。”
  光洁的地面,一丝碎片也看不到,那些纸片呢,我的画呢,谁把清理了,“哎,我的画呢,那些碎纸片呢,你把清理了吗?”我看到了一个家政人员模样的人。
  “哦,少爷把拿走了。”
  “什么,带我去找你们少爷行吗?”
  “怎么回事啊,林姨?”凌月和思雨还是来了。
  “哦,这位小姐要找少爷。”
  “林姨,你先走吧,我来解决。”
  “哎,好。”
  “你是要骂哥哥吗?”
  “他把我的纸片拿走了,带我去找他行吧。”
  “凌月,你带寒去吧,毁画的事是一定要解决的。”
  “好。”
  “带我去就行了,凌月还有思雨都不要管这件事可以吗?”
  “哥哥的房间,就是这间,我帮你叫哥哥开门。”
  “你一个人可以吗?”
  “画都撕了,无所谓了,我又不怕他。”
  “好吧,我和凌月走了啊。”
  “可……算了,那我走了啊,哦,对了,哥哥,哥哥,开门,有事情找你。”
  “又干什么,别再说那件事。”
  “你开一下门啊,”然后小声对我说:“走了,哥哥真的不是坏人。”
  门当然还是开了,他看到我说:“你来干什么?”
  “我的画,给我。”我还是平静的,在我没有办法直接报复到他之前,我决定忍下去。
  “画?那些碎片被我烧了,灰烬你要吗?”说着就要关门。
  “灰烬我也要,拿来。”
  “你……喂,你怎么不经过我同意进我的房间啊!出来!”
  “你不还我,我自己找不行吗!”
  我看到了我的人生最不愿相信的事情,我不能理解,这个带来的震撼甚至远远超过了那漫天飞舞的碎纸片,当我终于知道一切的缘由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怪罪这个男子,他只是冲动,他或许有错,可我却没有恨他的权利,他的错就仅仅是因为对我的气愤,而我坚持要回画的做法让他不理智罢了,因我而起,画被毁了,我又有何资格怪任何人,即使我不知道整件事情,可是我脱不了干系,我尽管没有办法不介意,可是我只能无奈,让时间冲淡一切,让我忘记。
  “为什么?”他毁了它,却又捡回碎片,一点一点的粘起来,他的桌上是几乎快粘好的画作。
  “不为什么,这样的画毁了也挺可惜的。”
  “那你为什么要撕碎它,还要再粘起这样细碎的纸片,为什么?”
  “我喜欢玩粘纸的游戏不可以吗?我喜欢看你发疯,我喜欢毁了你的东西,我喜欢毁灭你这个人,有意见吗?”
  “那你冲我啊,放过我的东西,我的画是我最爱护的物品啊。”
  “所以,我再把粘起来啊,玩过了就算了。”
  “粘起来已经不再是原来的画了,你撕了它,为什么不同样撕了我呢?”他做到了,我真的是发疯了。
  “你要是不要回画,我根本就不会撕碎它,它碎了你也有责任。”他也不在用满不在意的口气说话,变得恨恨的。
  “我要回,我要你就要撕了它吗,你顶多不还给我啊,你真是个疯子!”
  “那个男的跟你是什么关系?”莫名其妙的问话。
  “什么是谁?是谁又跟你有什么关系,画我还是带走,我不想和你说了。”
  “那件衣服,谁的?”他到底再说些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
  “什么衣服?你不能把话直接说清楚吗?”好奇怪的人。
  “在海边,披在你身上衣服,还有那个人,他说你们关系很亲密,他是谁?”他的声音越来越高,而且他的手狠狠地抓住我的胳膊,不让我离开,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一样。
  “放开,啊~”好疼好疼。
  “他是谁?”他把我带过来,按在墙上,不停地逼近我,按住我的双手,我的手疼的无法忍受。
  “放开!”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在那一刻像洪水一样爆发,歇斯底里,我就是委屈,就是冤枉,就是不明白这个人在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撕毁我的画,抓得我生疼。
  “放…开我,呜…呜…放开我好吗,你放开我好不好?”
  他应该被我吓到了,松开了手,我就这么顺着墙壁滑下来,抱着膝盖,像丢失了全世界一样哭泣,我知道,我压抑了太久太久,我要宣泄我的所有。
  “对不起,我……你……我只是太激动了,我看到你和那个人亲密的躺在海边,我失去了理智,所以我才……”他显得有点慌乱,我当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说的话,还只是不停地哭泣,仿佛想流尽一生的泪水。
  我慢慢反应过来清醒过来,因为我才感觉到我被人圈进了怀里,有坚实的臂膀环绕着我的双肩,似乎想给我力量,缓解我的无助,我当时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好贪恋这个温暖的怀抱,然后我猛然醒了,是谁啊,我现在在哪啊,哦,是他的房间,这个人,啊,不会是……我猛地抬起头来,天哪,我刚才是有多晕,竟然贪恋他的怀抱,我站起来,没有一丝泪水,又成了坚强执着的人,我很少会哭,可是为什么会在他面前哭,还有他说了一句什么,我和那个人亲密的在海边,他失去理智?我和谁在海边了,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我慢慢理清了思绪,“我和谁在海边,你说你因此失了理智?”
  “我出去找了你,然后看到你躺在海边,靠在一个男人的身上,还披着他的衣服,很亲密的样子,然后我很生气,就回来发火,你又要回你的画,我一气之下就撕碎了那幅画,然后很后悔,就想把粘起来。”
  “男人,我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我就知道我在海边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一件衣服,我也没有看见你。”听起来似乎是合理的解释,撕画又粘画,可是因为我而生气就显得很奇怪了,喜欢我吗,我们没有什么特殊的交集啊。
  “我刚才也想明白了,估计是你睡着的时候他自己出现的,跟你没有什么关系,我真的是失去了理智,对不起,你的画,只能这样了,不要生我气好不好,原谅我吧。”他的语气变得温柔,让我不敢相信,似乎又变回了早上我送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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