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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画开 (桑陌沃若)


  “对不起…”叶寒说出口的终于只有这三个字。
  叶寒撕去了长长的婚纱的裙摆,头也不回的跑了,她要找一个最安静的地方离开,她要回到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离开,凌海跟在后面狂追,至少想要知道一句为什么,可是却只看到了飞驰而去的汽车的背影,终于他们会在最初相遇的地方完成最后一次相见。
  叶寒离开的时候,梁希婷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誓言:“我愿意。”这是梁希婷此刻想要握在手中的珍宝,也是未来和以后。
  宾客们已经全都混乱了,看着那一对离去的新人和这一对正在相互凝望的新人,不知所措。
  神父最先镇定了下来,“下面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戒指是金的,永不生锈、永不退色,代表你们的爱持久到永远。戒指是圆的,代表毫无保留、有始无终。永不破裂。
  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是的,直到死亡。
  梁希婷拥抱着梁希影向自己很多次梦中的场景一般,踮起脚尖,看着这个自己爱慕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男人。
  “你往那里去,我也往那里去。你在那里住宿,我也在那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最后一句我们的誓词,永远永远,我要去的地狱不想要你陪。
  婚礼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和喜悦落幕了,梁希婷和梁希影至少是带着短暂的幸福回家的,可是也终究等不到天明。
  凌海找到了叶寒在沙滩上坐着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气息,无声无息的海浪拍打着浅滩,带走安息的灵魂。
  叶寒的身边放着一副鲜红的画作,依稀可见上面的人物是凌海和叶寒,还有浅浅的笔迹:“对不起,不能陪你到最后。”凌海想要骂天骂地却终究只是沉默的看着蔓延去远方的海岸,他不想要知道叶寒为什么会死亡,因为他一直就有着这样不好的预感,只是这一天来临的太快,他还无法接受,他想要唤醒那个永远沉睡的女孩,能不能说一句我愿意再离开?能不能不要只是留下了对不起…
  一整夜,直到东方终于泛白,凌海终于起身,抱着已经冰冷的叶寒走向远方、远方…
  当梁希影想要把梁希婷叫醒去吃早餐的时候,突然发现身边的躯体已经没有了气息,他瞬间慌乱了神色,想要呼唤急救,可是一封深红的书信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隽秀的字体映入眼帘,他拿起,似乎明白了什么。
  展信悦…其实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是快乐的,那么请原谅我写下这么无知的开头,因为我希望你是笑着在读信的。
  亲爱的希影,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么希望叫你的名字,但是不能,我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自己你是我的谁,所以我从来只叫你哥哥,现在我是不是可以自由的把你的名字呼唤上千万遍?可惜你却再也听不到。
  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离开你的模样,因为我一直深深地坚信会是你先离我而去,所以当我能够这么安静的在你的怀中睡去的时候,我还是带着那么一点儿不可置信,不过能这样的平静我也心满意足。
  后来我想过我死亡的种种场景,总觉得像是我这样罪孽深重之人应该早就被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或者说我根本不配得到平静安详的逝去,我想过子弹射穿我的胸膛,想过尖刀穿过我的心脏,甚至还想过毒药的七窍流血,只可惜最后都没有成为现实,这一点我要感谢上苍,让我一生没有获得真的恶报。
  希影,你现在在伤心吗?是不是也在默默的落泪,沾湿了信纸?我就知道,所以我专门用了防水的信纸哦,你就尽情的哭吧,然后看完我写的所有的文字。
  你知道我有多么的自私吗?我让你成为了我夫,却又在新婚的第一天就让你成了鳏夫,我知道是我太自私了,可是我实在是忍不住,忍不住像叶寒那样傻傻的跑掉,因为我想要听见你叫我老婆,哪怕只是一次也好,这样我就真正的成了你的妻,这样我就可以得偿所愿,甚至是不带着一丝遗憾的离去,因为我从来没有过那种要和你长相厮守的奢望,那样的幸福终究只是彩色的泡沫,所以当叶寒告诉我她时日无多就要离去的时候,告诉我我会随着她一起离开的时候,除了一开始有一些哀叹之外,我甚至比她还要接受这个事实,因为我已经从上帝那里偷了三年,能够作为你的妻子的身份死亡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运。
  希影,我是最最自私的人,所以我不允许你轻视自己的生命,因为你的生命是用我和叶寒的生命换来的,你必须要代替我们活下去,不然哪怕是做了真正的鬼魂,我也不要放过你,等着被我夜夜如梦,无一日安宁吧!
  其实我还有更狠心的,我想让你受尽折磨和惩罚,在没有我的黑暗中独自一人寂寞,因为我曾经有过那样的时光,那么爱你的我?一定会把这些还给我对不对?才不让你随我一起离开人世,不然我一定会选择亲手带走你的生命,因为即使我入了地狱,也一定拉你相陪。
  我看到叶寒为凌海做了很多,留下了很多,我不想要输给她,所以我现在悄悄的告诉你,我有很多东西叶寒他们都没有查出来,现在我一件一件告诉你。
  梁希影看着梁希婷列出的每一处公司每一处地产,还有文件的位置,只有空落落的心脏中的那一颗活物还在跳动。
  梁希影拿着信纸放到闭眼安详睡去的梁希婷面前:“你起来告诉我,这些到底有什么用?”声音破碎的让人心疼。
  可是梁希婷再也不会睁开一次自己的双眼了,她看不到了,她想要他可以好好的活着,记住自己好好的活着,也不知道到底算不算是一种严厉的惩罚?
  泪尽,心灭,红尘断,彼岸开。
  我也不知道最终的最终凌海和梁希影到底有没有活下去,我只知道那些曾经深深凝结的爱意绽出了最美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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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谨以此文希望大家可以珍惜身边的爱,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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